熊大川死了,很多不能見光的事兒,也就徹底塵封,無跡可尋。


    大家夥兒也就都放了心,是好事!


    “孩子,你放心!今後隻要叔在,你就會好好的!咱爺倆,就是親的!有叔一口飯,絕對少不了你半口!”


    這位,倒也不是吹牛,若幹年後,杜宇己經平步青雲,當了交警隊大隊長,與李偉平起平坐,就是蔣立新,也早就成了李偉的頂頭上司……


    李偉升不上去,也許就是怪他那個挑剔成性,還管不住自己的嘴,胡言亂語地汙蔑別人的媽吧?


    李家這位老太太,舌頭太長,嘴巴也太大,明明是你們老李家不要人家柳樹芽在先!


    你家李偉都已經跟柳樹芽分手了,你還非得編排人家柳樹芽不守婦道!


    關鍵是,人家柳樹芽一個姑娘,礙著你老李家啥了哦?


    真是欺負人家柳樹芽的爹娘都沒了!但凡人家柳樹芽的爹娘柳樹和佟二香還在,這種謠言,怎麽也傳不成如此不堪!


    這麽損害人家一個姑娘的名聲,甚至還挑撥潘又安家的那個憨婆娘堵上市醫院的門去罵人家柳樹芽,你們老李家缺德不?


    你擔心你兒子調頭迴去喜歡柳樹芽?所以就去抹黑人家姑娘?也太損了吧?!


    唉,就是這李偉,你怎麽也什麽都說呢?


    咋的,你先背叛了、相親了、跟人家小老師好了行,換人家柳樹芽有了朋友就是不要臉?


    你一個大男人,就這麽隻許你放火,不許人家點燈地罵人家柳樹芽,就不覺得不好意思?


    是你李偉始亂終棄在先好不好?


    氣人!可惡!


    不過,李偉其實也有點冤!


    李偉已經讓他那個胡言亂語的媽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他都快控製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緒!


    李偉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宣揚柳樹芽和潘又安胡搞的人竟然是他那從政府機關退下來的,看起來一向賢良淑德的母親!


    “媽!你怎麽能這麽敗壞人家柳樹芽的名聲?”


    “什麽叫我敗壞她的名聲?你不是說她跟潘又安抱一起了嗎?”


    “抱一起也不等於人家就睡一起了!你又沒看見!媽!你怎麽可以說出這麽沒根據的話?我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說!”


    “哎呀?抱一起怎麽就不能睡一起?他倆要是沒事兒抱什麽抱?”


    “那潘又安是有家庭的吧,啊?柳樹芽要真是個好的,她怎麽會跟個有婦之夫搞到一起?”


    這把李偉氣得!


    他一時也是跟他母親說不清柳樹芽跟潘又安是什麽關係!


    李偉養傷那會兒,沒少吃人家潘又安的瓜果梨桃。


    柳樹芽負責照顧他們倆,更得耐著性子照顧傷更重、情緒更不穩定的潘又安。


    柳樹芽耐心極好,總是放下身段哄著因傷重而痛苦不堪的潘又安。


    後來李偉和潘又安的傷一天天見好,他們三人之間,常常說笑打鬧的。


    其實,彼此之間處得還不錯。


    李偉那天去找柳樹芽提分手,其實,他是看見柳樹芽在哭的,沒準潘又安真的是在安慰柳樹芽也說不定。


    至於抱不抱的,潘又安早就被柳樹芽看光光了,一個抱抱算什麽?


    再說,每到過年過節各單位一起聯誼跳舞,誰不摟摟抱抱的?


    唉,就怪李偉當時看見柳樹芽被潘又安抱著,心裏實在不痛快!


    罵完柳樹芽,提完分手,李偉迴到家,那股子妒火熊熊燃燒的勁兒還沒過去!


    還是忍不住又跟他媽抱怨柳樹芽居然跟潘又安抱一起!


    可李偉跟他母親抱怨完也沒覺得他一個大男人這麽說人家柳樹芽有什麽不對。


    直到小城裏關於柳樹芽和潘又安的流言蜚語傳得那麽難聽,李偉這才急了!


    他一個幹刑警的人民警察,有那麽個聲名狼藉的前女友臉上很有光嗎?


    這丅m誰幹的?


    結果一查,他李偉自己的媽!我去!


    “我可告訴你李偉!不管咋的,我都不同意你跟那個柳樹芽好!一個戲子的孩子!那丫頭還成天勾三搭四的!她還命硬克人!她那二哥都被她刑克的蹲兩迴大牢了!那個熊大川要不是跟她在一起,能死嗎?”


    李偉他娘又拋出了個似是而非的理由來,卻也讓李偉沒法反駁。


    熊大川確實是去柳家找柳樹芽的路上沒的!


    要不是因為柳樹芽,熊大川越獄後不可能還在小城裏藏匿那麽久,也就不會在後麵的抓捕中被杜宇那個慫貨失手打死!


    李偉自己並不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說法,可是,他也阻止不了他母親那麽想,那麽說!


    “媽!我這不是已經跟柳樹芽分手了嗎?您就把心放迴肚子裏去吧,啊?”


    李偉也是頭疼,說著軟話哄著他那個本來不應該封建迷信的娘!


    有什麽辦法呢?身為李家獨子,也不見得完全是好事。


    父母親的寵愛和資源,確實全是李偉一個人的,但是他們老了之後,所有的照顧之責,也全是李偉一個人的。


    李偉現在其實更想念孫月,當初孫月是他李偉媳婦的時候,李偉真是輕鬆無比,就自己上個班兒就完了。


    那時候,李偉真是覺得,幹工作拚勁十足。就是他和孫月之間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也許,就是怪孫月太要強了吧!


    李偉又在心裏比較了一下柳樹芽和新交往的小教師,不由得長歎一聲。


    也許,他得永遠把那個穿著大紅睡袍的女人藏在心上的某個角落裏。


    李偉生氣歸生氣,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還是柳樹芽,更能勾起他做為男人本能的衝動。


    隻是,柳樹芽一是得不到李偉父母的認可,二是也不會照顧家庭。


    至於那個小教師,人年輕,長得不錯,工作也好,將來無論是教育孩子,還是幫他李偉孝順父母,應該都能做得差不多……就小教師吧!


    不提李偉怎麽追求小教師的,還是來講講柳樹芽。


    主要是,柳樹芽一努力工作,老天就好像給她發獎勵似的,又給柳樹芽降下了個男人來。


    老包,包恆發,關裏人,手指上戴著個很粗的大金戒指,來東北做建材生意的。


    他跟柳成林的手下瘦猴侯勇軍打交道,一來二去,跟柳成林也認識了。


    這位在那個年代是個少見的胖子,不惑之年的樣子。


    這個老包,也是個一看見柳樹芽,就驚為天人的男人。


    老包認識了柳樹芽後,便毫不猶豫地開始追求柳樹芽,操著他那口軟軟糯糯,口音很重的普通話左-個“柳小姐”,右一個“柳小姐”地追著柳樹芽滿城跑。


    不過呢,包恆發的追求注定沒有結果。


    一,柳樹芽拒絕。


    二,包恆發有老婆。


    三,包恆發被潘又安給揍了!


    潘又安警告包恆發不許再接近柳樹芽,否則,見他一次打一次!


    老包像個長著十八個褶的大包子一樣追著苗條的柳樹芽滿城跑著獻殷勤的時候,被出車迴來的潘又安看見了!


    潘又安下車拎著人家老包就打,打完了還警告那個老包離柳樹芽遠點!


    那天把潘又安氣個夠嗆!


    東北是沒男人了怎麽的?


    柳樹芽居然跟那麽個又矮又胖的老家夥待在一起?!


    等潘又安把老包趕走,追著柳樹芽質問的時候,才知道,他誤會了!


    柳樹芽也對老包這個男人煩不勝煩!


    老包有老婆還狗皮膏藥似的追求她!


    不要臉!


    潘又安聽柳樹芽這麽說,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清了清嗓子,他也有老婆!


    潘又安剛才,想都沒想就動了手!就是受不了柳樹芽身邊圍著那樣一個男人!


    唉,潘又安心裏實在煩躁,出去幾天,他這心裏就牽掛柳樹芽幾天,抓心撓肝的。


    可是吧,關係處到這個份上,潘又安還真不好再圍著柳樹芽耽擱人家了!


    潘又安仰天長歎,怎麽沒有早點認識這丫頭,但凡早一些,也許……


    可惜沒有也許。


    潘又安迴來後朋友找他喝酒,到了柳樹芽下夜班的點兒,他又管不住自己偷偷溜了出來去接柳樹芽。


    到了柳樹芽的小窩門口,潘又安這家夥又抱住了柳樹芽不撒手。


    柳樹芽倒是已經發現潘又安不對勁兒了,都認識這麽久了,潘又安是真動了情還是耍無賴占便宜,柳樹芽看得出來。


    可,那又關她什麽事?


    一個結了婚的男人!


    還真當她柳樹芽有多空虛寂寞要人陪?


    就是真要人陪,起碼也是她柳樹芽自己想要的時候!


    柳樹芽就任由潘又安抱著,也不反抗。越反抗男人越來勁,他抱夠了就該放手了。


    可是,潘又安今天似乎沒有撒手的打算,柳樹芽都困了,眼睛眯著都睜不開了,這潘又安都不肯放手鬆開她。


    柳樹芽實在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就拿話激潘又安:


    “你又不給不了我想要的,別這麽死乞白賴的行不行?你好歹也是個爺們,別這麽拿不起放不下的,讓我看不上!”


    潘又安舍不得鬆手,他又怎麽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但明白歸明白,前幾天那個胖包子,已婚的包恆發,明目張膽地追求柳樹芽,還是刺激著潘又安了。


    柳樹芽要是始終自己一個人,潘又安可能還可以在邊上冷靜地旁觀。


    可是,一見到柳樹芽身邊有人,潘又安這心裏,就跟當初車禍住院時,他看不得柳樹芽跟李偉親近一樣,他心裏酸!


    柳樹芽見潘又安半天沒答腔,就推了推潘又安,卻反被潘又安抱得更緊了!


    不但抱得更緊,潘又安還在柳樹芽的耳邊低沉、明確而又危險地警告了一聲:


    “別動!”


    柳樹芽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小丫頭,一下子僵住了,這個潘又安,他居然來這個……


    柳樹芽臉紅了,她還真不敢再動。


    現在跟以前任何時候都不同,柳樹芽還真怕潘又安控製不住他自己!


    那硬硬地抵在柳樹芽小腹處的武器,正在明明白白地告訴柳樹芽,抱著她的這個男人此時極為渴望得到她!


    潘又安那聲低沉的警告聲,可以說,就是在跟柳樹芽下最後的通牒——你如果不照我說的話做,那一切後果自負,概不負責!


    柳樹芽懂男人,潘又安已經在極力克製了,她今天,實在應該拒絕潘又安接她下夜班的。


    隻是一看見潘又安這張人神共憤的俊臉,那拒絕的話,便怎麽也說不出口。


    也不知是不是春夜撩人,柳樹芽有點舍不得趕潘又安走。


    結果就是,被潘又安抱著不撒手,還得,還得忍著情動勾人的潘又安在她耳邊喘息哼嚀……


    柳樹芽自熊大川走後,已經曠了很久。


    這會兒聽著潘又安這麽誘人地對她撩撥,她也快受不了……


    柳樹芽恨恨地死咬住下唇,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來,不然,她跟潘又安,隻怕誰也別再想清白!


    這男人!該天殺的!就這麽欺負她!


    柳樹芽咬牙切齒地恨著潘又安!


    這個狗東西!


    幹嘛長成這副讓人神魂顛倒的樣子!


    潘又安但凡長得差一點點,柳樹芽也不會對他心軟!


    不心軟就不會允許潘又安還來接自己,潘又安不跟著她柳樹芽迴來,柳樹芽就不會在此時此刻這麽進退兩難!


    潘又安一口咬在柳樹芽肩上,幽怨地跟樹芽嗔怪: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柳樹芽被潘又安咬得一個激靈,可是,她又能如何?


    真這麽跟了潘又安這個有婦之夫,她柳樹芽以後可就真成了別人口裏的“蕩婦淫娃”了!


    雖然說,現在她柳樹芽的名聲也很不好,可,到底是別人捕風捉影的胡說八道!


    柳樹芽自己清楚是怎麽迴事,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就還可以坦坦蕩蕩地出現在人前。


    真這麽跟了潘又安,柳樹芽會問心有愧。


    不管怎麽樣,當年如果不是她太年輕氣盛,沒有仔細思量過何誌堯的前妻徐鳳仙的反應,也許,那樁慘事也許就不會發生。


    她跟何誌堯兩個人,當時要是再冷靜一些,仔細考慮一下怎麽安撫當時已經有些走火入魔的徐鳳仙。


    他倆那時若再想點辦法開解開解徐鳳仙,也許徐鳳仙不至於走極端,也許柳樹芽就不會失去心上人何誌堯。


    奈何,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柳樹芽當時隻顧著跟何誌堯陶醉在愛河裏,並沒有注意仔細衡量一下何誌堯。


    何誌堯,他首先是個跟別的女人有很深羈絆的男人!


    想要得到他,總應該先把他周圍的障礙清除幹淨了才成啊!


    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柳樹芽一想起曾經對自己嗬護備至的何誌堯,心思瞬間清明。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碰人家的東西,啊不,是人家的男人。


    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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