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貓完全忘了他跟佟二香是怎麽開始的,那時他完全是一派玩弄女人的心思,話說得無恥又下流。


    若不是佟二香經曆特殊,一定受不了他,一定會感到倍受屈辱,痛苦不堪。那樣,他也許會在欺壓玩弄婦女的變態感受中,滑向更可怕的深淵也說不定。


    佟二香在醉貓那裏,從沒有過像別的女人那樣受了多大委屈,一副尋死覓活,歇斯底裏的樣子。


    不管他多麽混賬,二香永遠都是頭腦冷靜,語氣溫和。哪怕他曾經故意完事了什麽也不給,二香也不過瞪他一眼,仍是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打理好頭發,然後,轉身就去找別人!


    是的,他們也曾經斷過,可他從沒想過二香會那麽絕決,說走就走!她家什麽情況他是知道的,他想看她陷入絕境後會怎樣失態地求他。這趣味真挺惡劣的,可他失算了!二香就是求人也沒有卑微到失了體麵。佟二香,是愈來愈像過去的白家太太了,那個女人,永遠端莊優雅從容。


    後來,是醉貓受不了相思之苦,又去找的二香。 二香當然沒那麽容易放過他,他自然得先付出更高的代價,誰讓他沒事閑的瞎作?活該!


    曾有人說好女人是所學校,二香肯定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好女人,但是,在他倆的關係中,佟二香像是刹車片,肯定是在某種意義上製止了他打滑。


    他在二香這裏,慢慢地竟然變成了個負責任又專情的男人,隻怕醉貓他自己也想不到吧。


    其實,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點小不順、小挫折才是常態。怕就怕日子過得太順了,老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日子過得太過平順,往往可能有禍患掩藏在歲月靜好的表相之下,當它給人以致命一擊的時候,會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就太太折磨人了。


    二香在家裏熱飯菜。她一直不會做飯,所以柳樹若有事出去,總會弄個“一鍋出”放在廚房,鍋底是各種湯菜,蒸屜上是米飯饅頭等主食。二香隻要動手點燃煤油爐,看手表記住時間,燒二十分鍾就能吃了。


    從這一點來說,柳樹一直算個好丈夫,他們倆吵得再兇,柳樹也極少真不管二香。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二香上無長輩看顧,中間無兄弟姐妹幫扶,仍是能咬著牙,自己拉扯三個孩子。當然了,主要是前兩個,柳樹芽,算是柳樹懷裏抱大的,被寵得很有些自在任性逍遙——讓她去商店上班,費了老鼻子勁,最後柳樹說話她才不情不願地應了。


    二香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盯著火,她不敢離開。上一次離開給忘了,差點把廚房點著了,燒壞一個鍋,惹得兒媳婦很是不高興。


    火苗舔著鍋底,藍色的火舌在鍋周圍亂竄,莫名有些詭異。


    二香覺得頭皮發麻,胸口悶,心裏有些煩,看看差不多,就關了火。反正鍋底尚有餘溫,差個一兩分鍾也不會生,至多煮得不夠爛熟罷了。


    起身出去,她想到大門外麵坐一會兒,吹吹風,也許會感覺好一些。


    剛出門,就見遠遠地,有一群人簇擁著過來,似乎還抬著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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