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家門,柳若雲臉上的紅暈也未完全消退。


    “我不說,我要說了就是天上地下最無恥、最下流、最垃圾的烏龜孫子王八蛋!”劉子瀟舉著胳膊,搖頭晃腦地對天發誓道。


    發完誓,便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像隻交配失敗的狒狒。


    差點兒讓柳若雲笑起來。


    強忍著笑意,柳若雲把臉板得更狠了:“算你識相!”


    然後把拖著柳白亦扭身進了別墅,把房門摔得響徹二裏地。


    真是紅顏禍水,都不如史小寒好,身嬌體柔聲線美,還不會打人。


    這一天,劉子瀟也沒怎麽出去,又打開dnf消遣了起來。


    剛玩的興致盎然,小娜又來催了。


    “您可不能每天貪玩耽誤工作啊,食神發消息問你什麽時候能試菜。”


    “你也看見了,我這兩天好幾次差點兒就人生灰暗了,你還逼我,有人性嗎?”劉子瀟翻了個白眼,控訴著公司的非人待遇。


    其實這倒不是主要原因,自己連在陰暗出租屋吃泡麵的苦都受過,還怕這不成?


    而是現在這食神的菜品還沒什麽利用空間。


    一道菜又不能開餐廳,自己吃了的話,又怎麽都覺得是暴殄天物。


    還是放一放的好,最後實在拖不住了,再自己吃。


    “好好好,你有理好吧,你的特殊情況,我會給你轉達食神的,但是你還是盡快上崗好吧。”劉子瀟能腦補出小娜無奈的樣子。


    就像自己意外親了一口柳若雲,再麵對她時,那種有勁兒使不出來的無奈。


    這時,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真是的,這幾天的電話費,比之前一年的還要多。劉子瀟吐槽了一聲,把手機拿在了手中。


    又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喂?”劉子瀟有點兒疑惑。


    電話那頭傳來了柳白亦的聲音:“這次喝得不盡興,下次去外麵喝大的。”


    聞言,劉子瀟連連擺手,好像電話那頭的柳白亦能看的見似的。


    在家裏喝一杯都搞得一團糟,去了外麵還指不定出什麽更恐怖的事情呢。


    劉子瀟索性把喝酒這事翻篇了,循循善誘地,把話題引導到了那家有權進入朗天集團新聞發布會的媒體公司上。


    一聽劉子瀟手頭還攥著王宏義的把柄。


    柳白亦也起了勁頭,嚷嚷道:“我和那家媒體的老總宋國興也是喝過很多次酒的老哥們兒了,這人別的沒什麽愛好,就是喜歡吃。”


    喜歡吃?這可正撞到劉子瀟的心口了。


    你又說他吃慣了山珍海味、嚐遍了滿漢全席,連野味兒都幾乎吃了一個遍?


    沒關係!劉子瀟根本一點兒也不擔心。


    他再牛逼,還能吃過食神燒的飯?


    “今天晚上把他約出來吧,我請神廚出馬,給他做一道菜。”劉子瀟認真道。


    “好!”柳白亦也沒有多問,爽快地應承了下來。


    但是他心頭仍有疑惑,隻有一道菜,真的能打動宋國興嗎?


    哪知像宋總這樣飽經大餐洗禮的人,早就脫離了低級趣味。


    一聽是劉子瀟請了神廚,而且湯勺金貴,隻出一道菜,立刻就來了精神。


    縱觀天下各大廚師,手下雖然有著一大列菜單。


    但往往都隻有一道真正的招牌菜,就像是金沙中的金子,藏在沙礫的中間,吸引著四麵八方而來的淘金人。


    “這道菜叫什麽名字?”宋國興問道,要是自己吃過的就沒意思了。


    “好像叫什麽銀河天草汁?你吃過沒?”柳白亦雖說沒有宋國興愛吃,但跟隨著父親,吃過的稀罕菜品並不少。


    卻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銀河天草汁這道菜。


    “什麽時候?”果然,宋國興也對這銀河天草汁來了興趣。


    “今天晚上,在南椰林。”柳白亦道。


    銀河和天草配上碧海與椰林,宋國興還沒看到這道菜,就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幻想之中: “不,我現在就過去!”


    一聽宋國興現在就要來,柳白亦可是挺著急的,急忙打電話通知了劉子瀟這個刻不容緩的消息。


    兩人趕忙找來工人,照著計劃忙活了起來。


    還好江州又開始堵車了,宋國興趕來時一切都已安置妥當。


    “宋總好!”劉子瀟頗有風度的笑了笑,上前和宋國興友好地握了握手。


    “神廚呢?”宋國興看到隻有劉子瀟和柳白亦兩個人,不由得有點兒疑惑。


    “他已經返迴天庭了,因為菜已備好,隻消在天地間熏陶些許時辰,便能入口了。”劉子瀟故弄玄虛道,嘴角嵌起一抹微笑,拿手指了指頭頂的天空。


    劉子瀟在說實話,可是卻是沒有一個人相信。


    反而在心裏把他當做了一個不出世的神廚,而且手藝必定精湛。


    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架子、這麽足的信心,菜一出鍋就敢撒手走人。


    談笑風生著,三人便來到了預先約好的南椰林。


    南椰林的椰子樹紮堆生長,鬱鬱蔥蔥的,時不時還有兩個頂大的椰子球砸落在地。


    所以,人們在這片南椰林中,規劃出了一條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的周圍搭著零零落落的小竹棚,是為安全屋。


    去多了鑲滿金箔的酒店,再這麽一返璞歸真,宋國興反而覺得這裏頗有氣韻。


    隨手搬了張柳木圓凳,坐在了連毛糙的毛坯木桌旁。


    一口醇品椰汁入喉,忽然發現這天然墜地的野椰子,似乎比大廚勺下勾芡著糖昔的還要美味上許多。


    不由得對那道銀河天草汁更為期待了。


    “宋總您稍等一會兒,我這就給您去取菜。”劉子瀟神秘一笑,從柳木圓凳上站起身。


    宋國興扭過了頭,發現劉子瀟竟然踏出了安全屋,走向了滿是椰子炸彈的雷區。


    心裏頓覺疑惑,難道這神廚竟是不顧危險,置身在危險區裏操勺掂鍋?


    按照之前的安排,在宋國興的矚目之下。


    劉子瀟走到了預先擺好的爛椰子堆裏。


    因為在此之前,劉子瀟便問過柳白亦,他父親吃飯都有什麽習慣。


    一路聽下來,劉子瀟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堂堂東海集團的董事長,竟然喜歡吃腥臭的生牛奶、喝貓屎泡的咖啡…;


    所以,劉子瀟才弄了這麽一出‘爛’戲。


    還好他這麽做,確實戳到了宋國興的心坎。


    看劉子瀟這一副從垃圾堆裏撿寶的樣子,宋國興對這位幕後的神廚,更加欽佩了。


    他自持不論是神廚還是一個傳奇的媒體人,大概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化腐朽為神奇。


    發黴的豆腐可以做成炙手可熱的臭豆腐。


    風氣敗壞的新聞報道,也可以經過多番斷章取義地剖析,展現出它風光的一麵。


    雖然一個是褒獎,一個是貶義。


    扒開椰子球的時候,劉子瀟也是努力裝出了一副虔誠的樣子。


    而且在外人看來,他的一舉一動都很吃力。


    但是這倒讓宋國興覺得,劉子瀟之所以會這般吃力,不是因為爛椰子有多沉。


    而是因為他生怕一不注意,破壞了藏在這對爛椰子球下麵的佳肴,不得不一直全精力投入其中。


    這不禁令宋國興,對這個同樣‘敬重’美食的劉子瀟,起了莫名的好感。


    曆經苦難的忙活了一陣,劉子瀟終於從這對爛椰子球下麵,拿出了銀河天草汁。


    銀河天草汁乘在一個淺淺的銀碗中,通體也呈奇妙的銀色乳稠狀。


    點點綠色裝點在其中,菜如其名。


    而且遠遠看起來,這張銀碗邊似乎還散發著點點銀光。


    就如此刻綻放在宋國興眼中的光芒:好一個銀河天草汁!


    看到宋國興兩眼放光,劉子瀟心中也是欣喜一笑。


    麵上卻仍是一臉的嚴謹,雙手緊緊地護著手中的銀碗,像揣著一張花旗銀行的無限透支黑卡一般寶貴。


    腳下的步子也甚是謹慎,好像生怕一步不穩,晃失了一點兒湯汁。


    忽而又恍惚一踩。


    刹那間,原本平靜無波的南椰林,毫無征兆地下起了椰子球雨。


    顆顆碩大的椰子球不停地脫落著。


    “劉先生小心!”見狀,宋國興騰地一下站起了身,臉上的神色比身處險境的劉子瀟還要慌張。


    倒不是擔心劉子瀟的安全,隻是生怕這碗銀河天草汁就此夭折。


    但見劉子瀟不顧個人安危,毅然決然的在原地蹲下了身子,死死保護著手中的銀碗。


    甚至內心裏都快要對劉子瀟心生崇敬了:唉,我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這才緩緩坐下身。


    劉子瀟倒並不擔心,因為這場椰子球雨,本就是他自己設計出來的機關,讓柳白亦拉了好多人才搞出來的。


    賭的就是宋國興全神貫注與銀河天草汁,而忽視那些被拙劣的粘在椰子樹上的椰子球。


    “媽呀!”正當劉子瀟暗中欣喜著效果已經達到了的時候,忽然被一個椰子球蹭了一下背。


    差點兒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見狀,柳白亦也是提了一口氣在心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哎呀,這裏當時處理的確實是比較慌張,還好沒真砸到人。


    幾乎是曆盡了九九八十一難的洗禮,劉子瀟又按著之前預定的安全路線。


    在‘上天猶憐’的護佑下,才安然抵達了安全屋。


    這一招先苦後甜,又是大大騙到了宋國興的好感度。


    “好菜!”宋國興拿著銀勺嚐了一口,立時間讚不絕口。


    一聲‘好菜’,可是讓劉子瀟樂開了花,這場‘苦菜戲’總算沒有白演。


    現在,正是切入正題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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