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夫妻不知道是怎麽過日子的,她這日子是過的水深火熱。


    江北是個很細心細緻的人,這份細心不隻是體現在照顧霍一路上,就說工作部分,他是真的那種不會高高在上,人是冷但他的教養他的態度都是偏溫和的,隻是大部分因為地位的關係,還是會有人覺得他不好相處,自己旗下的酒店很多時候他也會親自去住,去現場,包括服務員以及門童都有溝通過,不算是多特殊的舉動但確實這份事業他是想好好的為霍一路守住。


    外麵鋪天蓋地的叫囂他等著取代霍一路存在,等著挖掘他的桃色新聞,因為沒有新聞才是最不正常的,最好的年齡怎麽可能就沒一絲的衝動呢?人太完美,這人除非就是個假人,不然他總會有個疏忽。


    今天的報紙是又是江北打頭條,這位江總似乎風頭蓋過了他的老婆霍一路。


    「這個我知道,江北嘛……」


    陽城的人有吃早茶的習慣,早上五點多開始持續到九點半十點,上班呢就快點吃,不上班的老人家就慢悠悠的享受時間,坐在一起討論討論社會新聞,討論討論大事,然後順便發表點自己的看法。


    報紙就擺在前方,是免費隨手可以拿的,隻需要看完以後再送迴來就好,陽城的人生活習慣非常的好,大部分怎麽拿出去的就會怎麽放迴來,但是也有一些特例,偷拿走的,或者就揉成一軟給你塞在報紙攔裏,陽城的人討厭永和人就是這樣討厭起來的,確實兩麵的一些禮儀相差頗多,很多時候也確實是一些永和人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作用,搞到但凡遇上這樣的事情,一定就會下意識去想,這是永和的土包子們過來了,嘖嘖嘖。


    教養都在哪裏?


    老人家點著報紙,明顯的人老心不老,他如果年輕個幾十歲他也會去泡霍一路,用幾年的年輕去換未來的一輩子發達,怎麽樣的都值得了,就算是離婚,也不會什麽都帶不走的吧,離婚就要分霍一路一半的身家,他覺得江北聰明極了,長得好腦子又聰明,這樣的男人多難得,而且你看報紙上寫的哦,那都是瞎寫,人好不好是要看了才知道。


    「我兒子就在那個酒店做門童……」


    門童怎麽了,工資也是老高不比誰的生活差一截,是看見了江北迴來對他講的,懂得謙虛的人就不會做的太差,相反啊你看霍一路的那些黑料,這樣的女人有人肯要就不錯了。


    「人是很不錯的。」


    幾個人聊天喝茶。


    小弟上貨迴來,每天的菜都是早上爬起來開車去買,要保證足夠的新鮮嘛,做生意就是這樣的,你能糊弄一天兩天,你不能糊弄一輩子,搬著菜從前門進來,聽見那幾個老傢夥從樓上下來還在討論,他偷聽到了一耳朵。


    其實他就是典型的永和人,剛來的時候也是規矩不好,那些人看見他一開口就會說他是土包子,他還瞧不起陽城的人呢,不就是發達一點,有什麽值得得瑟的,說我大姐不好?


    你知道江北靠著我大姐吃飯,得到多少?他謙虛,切!


    上一次大姐被綁架的事情還沒說清呢。


    進了屋子裏,老闆娘親自出來幫忙。


    「不用你,你歇著去吧。」


    老闆娘的肚子已經明顯鼓了起來,有了房子以後自己這個孩子也就敢生了,雖然日子還是覺得有些難,但全家人在一起想也不會過不下去的,大姐是每個月都有給他們家用,不過出了綁架的事情以後丈夫就不讓要了。


    「聽聽那些老古董們,說什麽我大姐不好,黑料?」一臉不屑,霍一路就是他的明燈,照亮生命的明燈,不是誰都能可以做成霍一路的。


    「好了好了,要做生意了。」


    妻子搖搖頭,有些時候也覺得丈夫這種叫做占有欲,再是大姐,再是你過去跟過她,現在江北是大姐的丈夫,睡在一起,同睡一張床,難不成丈夫比不上小弟?你為什麽就是看人家不順眼,人家是夫妻,大姐都沒嫌棄呢,哪裏輪得到你來嫌棄。


    「幹活幹活。」


    *


    霍一路看著報紙,看著看著翻了個白眼,這些搞新聞的就是搞事情,上麵竟然有她不認識的字,這字叫什麽來著?看著眼熟,她也會寫,可就是忘記了念什麽,dong?


    心裏想著一下,好像是念棟吧,發音應該是差不多的。


    點點頭。


    「你把新聞念給我聽聽。」丟給江北。


    江北狐疑的接了過來,她自己不會看?霍一路捧著碗慢悠悠的喝粥,另外一隻手也占上了,江北瞧著她也許是沒有手去拿,那就念吧。


    一幢!


    幢!


    一路聽見念什麽了,你看她就說感覺有點不對,一段時間沒看書,自己都要變成文盲了。


    「所以你是哪個字不認識才叫我念報紙的?」江北道,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霍一路送他一記大白眼,這種事情怎麽可以承認,她就隻是暫時忘記了而已,多少年都不讀書了,會說就行了,提筆忘字呀。


    吃過早飯她要去醫院複查,今天到了複查的時間,江北將自己的時間都推後,親自開車送她去的醫院,檢查結束才迴公司。


    「江先生,裏麵……」秘書無力說著,人已經進去了,江北推門進來就看見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江太太,他生母。


    江太太笑嗬嗬的和親兒子打著招唿:「很久不見了。」


    江北冷著臉:「也不算久,不是之前你才出過手。」


    江太太自然是不會承認的,你說什麽我就認,那我豈不是白出來混了,警察都拿我沒有辦法,你江北也同樣的是。


    「找我什麽事?」


    他不認為他們母子之間還有什麽話好說的,就連見麵的必要其實也是沒有的,顯得多餘的。


    「過來看看你。」


    「我們之間有話就明說。」


    江太太從位置上起身,她的臉依舊是過去的那張,保養的非常好,江太太從不操心,也不會擔心自己的未來。


    「替我轉告霍一路一聲,以後走路長著點眼。」


    這不是開始也不會是結束,斷了她生意,不會就這樣算的,這筆帳咱們早晚都要算清楚,你以為隻有那一票人做這個生意?我能找到不同的人,他們都不在乎命就在乎錢,你霍一路呢?


    江太太拎著包離開了,江北看著母親的身影出神,這個女人不好對付,說實話他現在也沒有全部的把握說就能防住,警察跟了她這麽多年,都抓不到她的把柄,做什麽事情她都會事先預留一手,出了事也會有人替她背鍋,這就是本事。


    打電話出去。


    雷耀明最近日子也不好過,上麵變動太大,搞的他手忙腳亂,過去不正規的都要正規起來,按照步驟來做,做什麽都要先報告,這極大的影響了他們的辦案速度,上個月一起,就是已經設計好圍捕計劃,最後人卻插翅而飛了,他信不過上頭,有些事情黑是有黑的道理,就比如他的那些線人都是要錢來養著的,現在一桿子都打翻。


    「餵……」


    和江北抽時間見了個麵。


    江北是擔心江太太還會對霍一路出手,霍一路現在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是有保鏢,可如果江太太有心針對她,誰都不能保證她的安全,前一次是等了幾天,這一次真的出事恐怕馬上就會撕票。


    「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多想想自己。」雷耀明是一路看著江北走過來的,他說良心話,他不想江北變成現在這樣,一顆心圍著霍一路轉,他反而希望報紙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希望霍一路出了事情江北能頂替霍一路,這是應該應分的。


    「我有什麽值得多想的。」他現在屬於應有盡有,江北他活的精緻,他需要很多的錢來保證自己的基本生活,他從小就沒受過太多的苦,這種苦指的是條件上的,隻要滿足這基本的要求,他對金錢對事業的野心其實沒有想像中來的大,他也有野心也有欲望,不過這些也不過就是要替她守住而已。


    「你那個媽瘋起來誰也攔不住她,對了,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江沛得死了。」


    是用牙刷自殺的,不要問怎麽弄成的,反正人就死了,這件事情到了這裏也隻能蓋棺定論了,人死問不出來任何有價值的話,阿一那邊盡管很想指證江太太,可惜他沒有證據,甚至江家過去到底是怎麽操作的,阿一都不清楚,陳厚那邊氣的跳腳,沒料到抓上來一條大魚,最後這條魚也就看著大而已,其他的功能全部都沒有,就隻是個擺設,狗屁不知道。


    「死了?」江北皺眉。


    那也就難怪江太太會進行反擊了,不管感情深不深夫妻一場,這是要替江沛得復仇嗎?


    「死了兩三天。」消息暫時還沒有對外公布,這位江太太很神奇的就知道了,傻子也知道是警局內部出了問題。


    這頓飯江北買單的,他現在畢竟條件擺在這裏,雷耀明肯定不會和他爭,自己需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很多時候錢都是不夠用的,某些時候江北會支援他一點,這也算是一種友誼吧。


    霍一路上下班都由江北接送,接送了兩三天她就覺得奇怪了,前兩天的話她人在公司,一起走很正常,可今天她垮了海過來這邊,江北又專程來接她?


    首先想到的就絕對不是浪漫,而是出事了。


    「怎麽了?」


    「江沛得死了。」


    「死得好。」


    江北斂著眸子,江淩和她爸的關係是非常的好,又是從小生活在謊言裏,現在這個謊言被戳破了,誰知道江淩會鬧出來什麽,還是要先預防住,怕的就是那些僱傭來的人有點差池。


    霍一路的車先繞迴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下了車,她先下來的,江北跟在後麵,後麵的車也跟著停了下來,上麵坐的就是她的保鏢們,走了幾步,幾乎江淩就是突然出現的,就連給你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我要你們償命……」


    一瓶子的東西就潑了過來,不知道是什麽,不過這樣喊,就知道肯定不是好東西。


    臥槽!


    霍一路的反應很快,這就是源於她過去幹的事業,江北是警察,他也很敏感,意識到了也想去帶著她轉身,可惜動作始終沒有她來的快,霍一路帶著他轉了過去,自己的背給了江淩。


    江淩很快就被圍了起來。


    「硫酸?」


    聞著味道就是。


    一路的衣服脫了下來,可是硫酸的腐蝕性還是很強,有濺到皮膚上,外麵的人暫時就交給那些人去處理了,霍一路覺得這些都是小傷,不需要大驚小怪的,濺就濺了一點,還好她的衣服厚,幸好她是從來不穿裙子,不然今天就廢了。


    她也挺佩服這個小丫頭的,說你沒腦子,你還能有這份勇氣,站在江淩的角度她可能沒辦法去恨自己爸爸,給了她一切的爸爸,被抓確實就是自己搞的,會恨她也說得過去,比她那個媽好對付的多,不會躲在後麵不出現。


    醫生給她處理結束,江北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


    「幹什麽?」對著她拉臉?


    「你能不能把機會留給我表現表現?」


    反應能不能不要這麽快?


    一路失笑,反應快還怪她,不過這男人的尊嚴她需要幫著維護維護,那你體能反應都不如我,我能怎麽辦?


    「我麵積小,受傷也是小的,你麵積大,真的潑到臉上了,到時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她不說還好,一說完氣氛更加冷了。


    隻是小傷小到不能再小的傷,她晚上就迴家了,陰平九點多登門的,想必也是剛迴來沒多久,她是真的很愛事業的那種,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確定她沒問題收了視線。


    「你替他擋硫酸?」


    真是本事。


    真愛嗎?


    霍一路撐額,這又是哪裏傳出來的?


    「是對著我潑的。」什麽叫她替江北去擋硫酸。


    「他妹妹?」


    「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會處理。」江淩留著還有用呢,而且自己也沒怎麽樣,抓了人也不會關太久的。


    一路心中有想法,釣大魚的想法,過去沒把這人釣上來,這次還想試試看,她釣魚向來就喜歡不用鉤,你看江北不是上鉤了,接下去就看江淩上不上鉤。


    「你處理什麽?你知道警察現在拿她媽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個你很本事又找了一個靠山,沒有證據,就算是大家都明白她做過什麽,警察就是拿她沒轍,有些時候法律就是這樣的,讓你恨得牙癢癢,而且霍一路很容易就玩出來火,上次她被綁架到現在還沒破案呢,那些人都不肯交代。


    「放心啦,我沒那麽蠢。」


    和陰平閑聊了幾句,陰平就迴家了,一路喜歡她就是因為這人不會對著自己的生活指手畫腳,懂得見好就收。


    *


    陳厚打了電話出去,他抱著胸看著坐在裏麵的人,換了兩位警官進來做筆錄,大概的問了問,現在不夠專業,倒是像過來混時間的,兩個人問好了以後就出去閑聊了,關著門。


    江淩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麽,她看著眼前的桌子出神,她衝出去之前就是想弄死那兩個人,當然沒指望兩個人會一起出現,是老天爺幫她,可惜就可惜在霍一路的反應太快了,她明明拿了一大瓶,足足的一瓶,那些量足夠叫一個人毀容或者痛不欲生的,她的手臂上當時也有濺到,現在還能看得到痕跡,可江淩不覺得疼。


    「知道這是誰嗎?」


    「誰?不是襲擊被抓進來的?」


    「江沛得的女兒,就是之前鬧的沸沸揚揚的大d梟,他的女兒。」


    「哦。」


    「可惜了,一看就是替人背罪,死了還要戴綠帽子,我也是沒見過這麽心狠的女人,被抓進來沒多久就提了離婚,江沛得也算是爺們,簽了字。」


    ……


    江淩聽著外麵的人說著話,不清楚是門隔音不夠還是她耳朵特別的靈,她竟然就聽見了。


    江淩的心理早就出了問題,她一直壓著,努力讓自己去接受,坦然接受,母親說的對,她離婚了和誰交往都是她的自由,可她不應該在父親還在掙紮的時候就放了手……


    江淩的手收緊,她的臉上開始出汗,她的人又焦躁了起來,她坐不住。


    為什麽要這樣做?


    為什麽要這樣的賤?


    陳厚看著屏幕,好像裏麵的人是有點不對勁。


    「你看她的手……」


    心理醫生指著江淩的手,一個細微的動作和眼神就能看出來現在坐著的這人的真實心理。


    「別說了,筆錄我交上去……」


    外麵的兩個人停止了閑說話,現在外麵安安靜靜的,可裏麵人的內心卻是極其不安靜的。


    江北想著門口的那雙鞋,那簡直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她介意,她非常的介意。


    江太太過來保釋女兒,交了錢就將江淩帶了出來,江淩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語,出門的時候她想看看江淩手上的傷,女孩子嘛,真的有傷影響還蠻大的,結果江淩就是突然將手抽走了。


    江太太微微的有些出神,這孩子最近真是太不對勁了。


    上了車江淩也是一個字都不說,迴了家就躲迴房間裏。


    江太太敲門。


    「江淩,出來吃飯。」


    已經做了她喜歡吃的,她在裏麵恐怕也沒吃好。


    江淩捂著自己的耳朵,她覺得自己的媽媽特別的虛偽,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親眼看見的,所有的人都說她媽才是幕後的人,爸爸認的那些事情她能理解,如果自己是個男人她也會選擇這樣做,可母親未免有些太狠心了。


    江太太見女兒不開門就拿著鑰匙自己徑直進來開了門。


    「吃飯了。」


    「出去。」江淩吼了一聲。


    「飯已經好了,我不想再說第二次。」江太太臉上的笑容沒了,江淩是她女兒,但不代表她可以這樣對自己講話,她要搞清楚,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她的母親而不是她的傭人。


    江淩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突然就忍不住了,她在憋下去一定就會憋死。


    「你都幹了什麽?你滿嘴都是謊言,你到底是怎麽騙的爸爸?他死了你知道嗎?你竟然就連滴眼淚都沒有,你的心是黑色的嗎?他是為了你而死的,他是替你頂罪死的,他死了全部的東西就變成了你的……」家裏的錢都去哪裏了?


    說送她出國,用的是誰的錢?是拿著父親的錢然後做她的人情嗎?


    江太太還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孩子這樣的頂撞,江北小時候也是不服管教,可她有辦法叫江北一個字對說不出來,高興不高興江北都得自己忍,哪怕忍得發瘋,江淩現在突然這個樣子,江太太的眼睛跳跳著。


    就算是子女,她也不允許這樣子和她講話。


    「誰告訴你這樣和媽媽講話的?你在裏麵聽見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聽見,我隻是知道我爸死了,死之前你還在拚命的給他戴綠帽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迴來過,撞到過,聽見你們的聲音,我覺得噁心,我的母親你讓我覺得噁心,你就是這種下賤的人。」


    江淩試圖用各種骯髒的字眼去罵自己的母親,她憋了太久,憋的身體和心理都出現了問題,她現在就是要母親覺得痛,看著她痛自己就會覺得過癮,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會加倍還給你,我要你痛不欲生,被自己的孩子傷害,一定會更痛吧?


    江淩有生之年,活到現在這麽大,聽啊挨過打,她爸也打過她,不過那種就是很輕飄飄的打,打完她還鬧了一場,霍一路也打過她,不過那種打就是雙方起了爭執的正常出手,可江太太打她,那就是玩了命的打,往死了裏打,江淩一開始想的是,我絕對不會求饒,有本事你打死我,算你厲害,可最後當江太太用花瓶砸她的時候,江淩徹底怕了。


    她的心靈並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強大,她還是會怕疼痛,捂著自己的胳膊抱著頭,她現在又感覺到了母親發瘋的景象,或許這不是裝的,而是她媽本身就是瘋的。


    江太太打失手了,從來沒有人敢說這些,就算是背後議論,也沒人敢抬到麵前來說,她就是靠著睡上來的,怎麽樣?


    揪著江淩的領子,拖到自己的眼前。


    「我問你,你在警局都聽見什麽了?」


    江淩渾身發抖,這不是母親這就是惡魔。


    她縮著肩膀,努力說著,她不想講真話,其實也不覺得當時那人就是故意講的,「……我聽見爸自殺了……」


    「你在警局什麽話都沒聽見?」江太太覺得不對勁,江淩這個爆的過程太奇怪了,沒有人在耳邊講了什麽怎麽可能就突然變成這樣呢,沒可能的,那就是江淩撒謊,你還在替誰隱瞞?


    江淩覺得她媽的眼神好像要殺了她一樣,她特別的怕。


    「媽,我錯了,我錯了……」抱著頭開始喊開始叫,她認錯還不行嗎?


    江太太撒開手,又恢復到了平靜的狀態,她整理整理頭髮,對著江淩笑:「我準備了你喜歡吃的,去吃飯吧。」


    江淩哪裏有心情吃飯,可不敢不吃,她眼淚都不敢掉,流著鼻涕硬塞著食物,努力往下吞,渾身發抖,她過去從來不知道江北過的是什麽日子,現在體會到了。


    江太太越是想越是覺得有點不對勁,江淩這必須去看醫生。


    拿著包,江淩現在被她嚇的一驚一乍的,她想母親隨時都能放棄掉父親能放棄掉江北,那自己被放棄也不是不可能,現在江太太在她的心裏就不是母親,而是鬼!


    「媽,我錯了……」


    江淩抱著椅子不肯出門,她不知道她媽要做什麽。


    江太太扯著女兒,直接給送到了醫院,有什麽毛病檢查檢查就知道了,而且……


    警察是想利用江淩來對付她?


    報紙上簡直就是炸了鍋,江淩進了警局是真,出來神經失常是不是真不重要,重要的是新聞噱頭,現在江太太帶著女兒去看了心理醫生,故意賣慘,陳厚也是倒黴,沒料到這個女人反擊的這樣的快,就通過報紙狠狠給了他一擊,焦頭爛額。


    霍一路放下報紙,她看了看江北,搖搖頭,倒是能想像他以前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竟然就連江淩的照片都放上來了,完全的沒有節操,如果是自己,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會保護住的,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母親?


    「看我做什麽?」江北見她一會瞧自己一眼,有什麽話想說?


    「也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好看。」霍一路打馬虎眼。


    陳厚那邊手底下兩個人因為這件事受了處罰,真的追究起來,這主意是霍一路想出來的,利用江淩去擊垮江太太的防線,誰知道沒把人家怎麽樣,他們自己的防線垮的這樣的迅速。


    「媒體那邊要不要我幫你使使勁、」霍一路所說的使勁自然就是花錢擺平,錢是個好東西,雖然不見得能解決全部的問題,但多多少少之說,還是能緩解一點的,她也沒料到,自己會把陳厚拖到這種地步。


    「你不要管。」


    頭上虱子多了不癢,他也豁出去了,反正現在就是這樣,這位江太太很擅長打心理戰,也知道警察怕的是什麽,你現在拿她就是沒辦法,明知道她是在鬧,故意鬧,可還是要站出來解釋。


    警局的臉簡直就是被抹成了黑色的,花色的,先是心理失常緊跟著就是江淩受到了人身的侮辱,報紙一浪跟著一浪,她有心鬧,有些報紙就是配合的態度,社會上的影響不好,聲浪越來越高,壓到警方現在就是不停的後退,什麽都不說,就等著大眾冷靜下來,冷處理。


    內部開會,處理的處理,矛頭就擺在那裏,動不得。


    民眾也開始有情緒,因為有人故意挑唆,警方現在幹脆就就是迴避的態度,他們要的是一種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保證,不然他們的人生安全誰來負責?他們都是納稅人。


    江太太坐在家裏欣賞著警方的狼狽,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也確實就達到了。


    永和同一天晚上出了一批貨,出的很古怪,因為永和這邊已經該打掉的全部都打掉了,但是貨確實就是從永和送出去的,上麵的人一層一層壓下來,這簡直就是無能的一種表現,他們還在為打掉永和的這些窩點慶祝,現在被人活生生的打了臉麵。


    「霍一路徹底洗幹淨了?」


    陳厚有點緊張,確實霍一路是他保下來的,他做了一些手腳,不過沒清掃之前這樣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因為線人也是拿命在給警察消息,他們必須要保證線人的安全,霍一路不同就不同在她突然就發了,搞的很大,搞的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出身又不好,不夠低調。


    「她確實現在生意都是轉向幹淨的一麵。」


    出事之前他也查了霍一路,不會因為合作過就對她放心,永和這條線她是最清楚的,用起來也是最便利的,但確實生活很幹淨,查不出來什麽,想必也沒那種必要,她做這個生意就真的太冒險了,她現在那些正道的生意來錢也很快的。


    「你最好不要替她做擔保,出了事情你擔不起我也擔不起,誰能保證她不會動這個心思,現在江沛得死了,阿一進去了,永和散的散,她一路姐就是最大的。」


    「這個人一開始就是要被清掉的,至於她為什麽現在平安無事,你心裏清楚,我勸你和她的距離拉來,真的有事會拖死你的。」


    陳厚寫了檢查然後暫時讓他在家裏做檢討,他踹了一腳桌子,出來的時候遇上了雷耀明,雷耀明比他還要慘,因為他和江北是有金錢上的來往,江北的錢為什麽給了他,最後去了哪裏,不管是不是正路來的,上麵不會管,你這樣做就是犯規。


    「我覺得這次是有人故意要弄點什麽出來。」雷耀明和陳厚擦肩而過壓低聲音說著。


    誰都知道永和裏麵一直有內鬼,但是這個內鬼是誰,他不清楚陳厚不清楚,江北霍一路都不清楚,現在曾經的線人和臥底同時被查,這就釋放出來一種不太平靜的信號,大鬼要慢慢浮出來了。


    這個鬼恐怕比江太太要更大,又或許他會和江太太是綁在一條船上的。


    陳厚低著頭走過,他從警局離開,工作做了交接,暫時迴家停職反省,他是呆在家裏反省還是出去反省沒人管得著,去了海邊釣魚,特意挑了一個比較遠的海邊,今天的天氣不錯,他戴著帽子,坐了大概有半個鍾頭。


    「借個火。」


    身邊坐了一個人,同樣戴著帽子和墨鏡,兩個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你提醒江北一句,他自己要小心了。」


    陳厚提起桶就離開了,他現在不方便和霍一路過多的有接觸,話已經說的那樣的明白,如果自己在和霍一路有聯繫,那說明自己也是不幹淨的,清掃的活動又開始了,但是現在活動卻轉了一個方向對著霍一路來了,永和出去的這批貨真的很邪門。


    雷耀明坐在海邊,他已經感覺到了,他現在處處被排擠,其實不是為了當初所承諾的,他早就不做了,他的臥底出去一批又一批,最後活著迴來的真的不多,他得對這些人負責,對以前死的那些人負責,上麵說什麽聽聽就好,人死了你就給我一個勳章,這起什麽作用?


    *


    「她有什麽問題?」


    醫生說著江淩就是心理上可能是受了一些刺激所導致的,人都是有所謂的叛逆期,這個時間段就很容易出一些問題,江淩的問題就是她過的太順風順水,現在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的發生,人有些承受不住,她對江太太的怨恨,醫生沒辦法講,她和江淩談話,江淩反反覆覆提及的就是她曾經捉過j,雖然沒有進去,但她親眼看見了,親耳聽見了。


    江太太的眼睛轉轉。


    「我想見見她。」


    醫生帶著江太太進門,江淩看見來人是母親以後神情有些慌張,江太太放下自己的包,她從這個孩子的眼睛裏看見了害怕,為什麽害怕?就因為自己打了她?


    「我現在問你,你迴到家看見那個人了嗎?」


    這個問題很嚴重。


    江淩搖頭,江太太笑了笑,突然靠近她,江淩的情緒徹底崩潰。


    「我真的沒看見,我就是看見了他的車,看見了他的鞋……」江淩喊著,失聲的喊著,她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


    江太太抬起來女兒的下巴,認真看了看,覺得應該說的不是假話,江淩現在也不敢。


    「你現在生病了,媽媽送你來這裏治療,你好好的乖乖的聽話,等你病好了,媽媽就接你迴去。」


    江淩胡亂的點頭,她自己坐在屋子裏,就抱著腿坐著,江太太隔著窗戶觀察了女兒一會才轉身離開。


    江淩等人確定離開了,她的眼珠子才正常,她想她知道母親要問的是什麽,害怕的是什麽,她沒有撒謊,想必醫生也問不出來的,因為她確實由始至終都沒看見那個人的臉那個人的麵相,她隻記得車牌,記得那輛車,但是她還有一點沒有對母親講。


    那就是,她看見那個人的衣服了。


    正常的衣服當然不會怎麽樣,可那件衣服不正常。


    江淩現在就特別想見見江北,可惜她知道自己前腳出去,後腳她媽就會知道,江北也不會見她的,恨死她了吧?


    她沒人可依靠,外公根本不會信她說的話,馬上就會轉告母親,她活不了的,說不定哪天她也許就是抑鬱的跳樓了,她絲毫不懷疑,她的母親好狠的心腸,能逼瘋她哥,自然也能逼瘋她。


    醫院裏的每個人都不值得相信,不能信。


    江淩哼著歌,她輕聲哼著,她知道一定會有人在觀察她。


    江淩的感覺不是錯的,江太太是從病房離開了,她現在坐在院長的辦公室在看江淩房間裏的攝像,她起身。


    沒什麽不正常的。


    江淩在努力康復當中,她努力吃努力運動,多聽醫生的建議,她現在煩躁的情緒已經越來越小,她覺得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應該沒問題了,她提出來要出院。


    醫生給她的建議是,她還沒完全的康復好,還需要住上一段時間。


    「可是我已經感覺我好的差不多了,我有按時吃藥……」


    她最近大把大把的掉頭髮,而且整夜難眠,那些藥江淩就懷疑她媽下了毒,她非常懷疑,她必須離開這裏才能安全,必須走。


    醫生嘆口氣,江淩現在非常的焦躁,她懷疑自己的親生母親對她下毒。


    還是不能出院,醫生對著江太太說著:「她現在懷疑自己吃的藥不太安全……」


    江太太皺眉,是懷疑她會下毒嗎?


    這個孩子的病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嚴重一些,自己生出來的孩子們,為什麽都是這樣的脆弱?沒有一個像她,江太太覺得失望,無比的失望,江北也好,江淩也罷,他們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孩子,他們都是脆弱的一碰就碎。


    *


    「這是什麽?」江北看著霍一路手裏的病例,哪裏搞出來的?


    他現在對這樣的心理醫院很有牴觸心。


    一路擺擺手上的:「我搞來的。」


    江北看清江淩兩個字,下意識的就是一種嫌棄,他和江淩的感情實在是談不上好,更加不要說什麽親情,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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