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他發著高燒,燙傷所引起的,整個人燒的渾渾噩噩,動動自己的手,想要說話,可是嗓子發啞,霍一路的腳就舉在椅子上抱著胳膊在睡覺,她不能迴到床上,就怕他醒了以後見不到自己,會害怕,在這樣的時候人的內心都是脆弱的,她體會過,所以才能做的更細緻一些,江北的手動了動去摸她的手。


    這種疼這種病將他的意誌幾乎都給磨沒了,江北也不是一路幸福成長過來的,可是眼下的這種苦,他卻撐不得,很想把自己就這樣給了斷了,就不忍了,死就是一閉眼的事情,閉上眼疼痛折磨都會消失了,他還會永遠在她心裏排名第一,活人和死人永遠比不得,苦苦咬牙堅持下來的原因就是不想鬆手,不鬆手的原因不全都是因為喜愛,而是擔憂,他們兩個人的成長背景太過於相似,霍一路現在恨他怨他怪他,帶著這些情緒她就是過也能過的很好,一旦對人生都沒有恨意了沒有不滿,更加找不到自己的幸福,她怎麽活?父母都是那樣的人,唯一的妹妹也是那個樣子,江北捨得自己去死,卻捨不得她去死。


    她所有好的壞的他都參與過,陪伴著她成長,她笑她哭都有他的見證,所以他不能死,多疼多難受多受折磨他都得活下來,看著,她幸福自己去看,她不幸福他也得作為一個旁觀者去見證。


    拇指從她的手背上摸過,江北鬆開了手,他的胳膊在抖,疼痛又上來了。


    「疼了嗎?」


    霍一路放下腿,睡的時間稍稍的有點長,這次腿有點發麻,蓋在身上的衣服隨著她的動作掉在地上,雙腿落地。


    著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人這樣被折騰,也活活折騰死了。


    江北咬緊牙關,手揪著被子,除了揪被和床單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麽樣的途徑去發泄,現在多少可以理解為什麽生病的人心情會不好,會折磨去折騰其他的人,很需要一種心情上的轉移,可他不忍,他也不能這樣對霍一路,她過的挺苦。


    好不容易眼見著一腳就要踏進平靜的生活裏,又被他給拖了迴來。


    「說話,問你話呢。」一路探過頭,他到底是哪裏不舒服他倒是說啊,自己去找醫生,醫生也不讓一直用藥,可一直都不見好,他這又發燒。


    「我沒事。」


    一路著急,臉幾乎都要貼在他的臉上了,江北隻能趴,他不能躺,一個人總是趴感覺怎麽可能好,他的腿上也有傷又不能長時間的站立,可想而知他現在境遇有多麽的慘。


    江北上手拉她,霍一路閃躲,可江北不鬆手,她又得顧著他現在身體的狀況,生怕自己的手碰到了他的背,江北要做什麽根本不迴避,他去抱她脖子,臉孔去貼著她的,他的臉上溫度稍稍的有點高,不過也對,他現在不是發燒嘛,他臉上的骨頭磕在她的臉上,一路能感覺到明顯的咯得慌,江北原本就不胖,這麽一折騰更是很快臉上的肉越來越少,日漸消瘦說的就是他了。


    「你鬆開。」


    這是做什麽,有話就說,不舒服她馬上去叫醫生,現在摟著她在伸到了哪裏,情況在嚴重,犯不上。


    江北開口,他的唿吸有些亂,氣又太熱。


    「對不起對不起。」


    一路的手擱在自己和他之間,其實她隻要稍微的用點力就可以將這個人推開,可推出手他就一定會感覺到痛,她還在猶豫,她氣江北,一直都很氣,就算是以前和她打過招唿,她沒聽懂,那就不算,嘴唇扯了扯,想說什麽,可又覺得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她也答應了,他好了他們就結婚,這樣就夠了,這不就是原諒了嘛,還說什麽對不起?對不起又能如何,你已經對不起了,江北的唇貼著她的下巴,其實現在從後方去看,這種情景就真的一點都不美好,他是趴著的姿態,去強吻她,霍一路沒有反應,她的下巴能感覺到的就是他微微顫抖的唇。


    「你好好養著吧。」


    說什麽原諒不原諒都是矯情的詞兒而已,她又不原諒的可能嗎?


    「要不要叫醫生?」


    江北也就能撐那麽幾秒,他趴在床上,搖了搖頭。


    傭人過來給霍一路送衣服,她就得等他睡著了自己才能抽時間出去沖個澡換個衣服,找了一瓶水送入嘴裏幾個藥丸,她睡眠現在很糟糕,不吃藥不行,可能江北好了以後,她半條命也去了,每天和一個病人待在一起,他受多大的折磨,她就直接感覺感受到多少的折磨,沒有好。


    他睡覺的時候都會拉著她的手,就輕輕的捏著,這就是一種感情上的轉移。


    江北這幾天的情況有點反覆,折騰的人不僅不愛說話,意誌力接近崩潰的邊緣,他覺得自己真的挨到頭了,他撐不下去了,他不會死的,這種病也不會要他的命,不過這樣的邋遢這樣的悲慘他不想她見。


    一路睡了一覺,實在有點挨不住,叫家裏的傭人在醫院替她三個小時,等她覺得補充好了睡眠,迴到病房人還在,不過據說要轉院了。


    霍一路一臉的莫名其妙,好好的為什麽轉院?這裏就是最好的,還要轉到哪裏去?


    「誰說轉院的?」她的錢不夠嗎?不知道她是誰?


    「霍小姐,這是江先生的主意。」


    霍一路覺得江北也是本事,人躺在床上還可以整出這麽多的麽蛾子,還折騰什麽?


    衝到他的床前,她先發了一通脾氣,「你還想要我怎麽樣?我現在婚不結就守著你,我家都不敢迴,我隻是找了個病房睡了三個小時,你也覺得我是要扔下你不要嗎?江北,我也是個人。」她全部的精力注意力都在醫院,都在他的身上,她除了付出一些身體上的代價,她在金錢上受到了很大的衝擊,還不夠嗎?


    到底在鬧什麽?


    江北等她全部說完,他平復心上的波動,那雙眼眸裏依舊透亮,之前幾天都不是這樣的,江北的眼睛濕亮亮的看向一路,他對著她伸手,一路甩開手,他已經將自己為數不多的耐性都要耗盡了。


    「能不能讓我握握你的手?」


    霍一路眯著眼睛:「是不是現在轉院了離開了,以後就再也不見了?不見那我沒有意見。」那樣也很好,那就這樣做吧。


    「一路,我身體不是很舒服。」江北強忍著說,霍一路臉上的表情依舊大為不爽,可還是把手遞給他了,江北握到了她的手,他用臉去蹭,隻是蹭著:「我現在的情況真的有點狼狽,我不希望讓你看見這樣的我,被折磨的意誌力都要散了,我也不清楚什麽時候我對你發脾氣會將情緒都轉移到你的身上去,我不想以這樣的形象出現,我是你命裏的白月光,一輩子都是,你和我結婚我依舊是白月光,你和別人結婚我也會是那一滴蚊子血。」


    一路甩手,神經病。


    搞那麽多做什麽?


    「我都看了這麽多天,難道還有什麽是我看不到?」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沒有意義的。


    對江北來說,這不是開始也並不會是結束,他的情況目前還是有點糟糕,這不是短時間就能跨越過去的,繼續消耗下去,所有的感情都會被磨光,霍一路也會被他折騰瘋的,愛而不能才是最痛的。


    他痛的牙齒都跟著發抖,他卻在沒心沒肺地對著她笑,笑出來一臉的眼淚,江北覺得實在有點疼,嗯,可能這樣直接的說出來有點不男人,但真的是疼,他也不想眼淚鼻涕都淌出來叫她看見,太難堪了,太可憐了,他見到霍一路除了忍什麽都不能做,因為是最近的人最近的思想當中總是帶著一種情緒,她是最親最愛的人,對她發泄出來也沒什麽的,不不不,江北覺得自己的情緒很危險。


    他需要去個沒有認識人的地方,自己一個人好好的恢復,他需要靠著意念需要靠著毅力自己撐過來。


    一路扭開臉,其實她真的是見不得江北這個樣子,她有錢,有一切,能用金錢買到的東西她通通都能買,卻惟獨買不到他的健康。


    「你抱抱我,然後不要轉頭,走出去,等我好了以後,我迴來找你。」


    霍一路沒有辦法將頭轉迴來,她轉迴來她就一定會哭,她爸死了她都沒有哭,相反的覺得終於消停了,眼淚就在眼圈裏打轉,她不能哭的,她隻能將臉埋在他的手背上,張開嘴,卻咬不動。


    「我陪你……」


    江北摸著她的後腦。


    江北不肯留她,霍一路提出來擇中的辦法,那就是她不來,即便她生病也不會來這個醫院,他還是在這裏好好的康復,她不會主動出現,一定是他要自己來,她才會來。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睫毛已經都濕了,背對著他。


    「霍一路。」江北叫她。


    他一天十句話都說不上,因為覺得痛苦。


    一路停住腳步,她不迴頭,因為迴了頭她一定會哇的一聲哭出來,到時候他難受自己也難受。


    「我會一直愛你。」


    地沉沉的聲音,一字一句,一路扯了扯唇,她讓自己努力笑的開心一些,邁著大步離開了醫院,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既然這是江北所希望的,那麽她尊重。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不想被人去參與的一段路程,這段路太過於毀滅,隻想一個人靜靜的走,自己去承受,不想分擔,就比如阿一讓她跪下的時候,江北閉上了眼睛,因為阻止不了,他隻能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去尊重她,現在換成了她,用退後的方式去尊重江北。


    *


    霍一路的車在路上飛奔著,司機看了一眼後麵:「好像是有記者在跟。」


    一路掃過去看了一眼,裝的人模人樣的,所有媒體現在都在挖她的新聞,據說她和那個小白臉要結婚了,毫無根基,江家倒了,他什麽都沒,隻能纏著霍一路,可霍一路就被騙了,更精彩的是,據說在永和的時候,霍一路包養過對方,和陳辰的婚事散了,那接下來一定就是和小白臉結婚了,可等了很久,她每天進進出出就一個人,像是個尼姑似的,到點上班到點下班,偶爾去逛菜市場,這是什麽路線?


    「叫他們跟。」


    到了公司的樓下就沒的可跟了,願意蹲那就蹲吧。


    倒是有些人很八卦,對她的私生活很感興趣,四兩撥千斤的都被她撥了迴去,她嫁不嫁小白臉,那小白臉也是她自己的,她願意把全部的家業都給江北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居心不良那就不良,千金難買她高興。


    陰家老太太的手術定了日期,在那之前陰實做通了巧雲的工作,這個孩子還是選擇領養了,選擇孩子的年紀在兩歲左右,這個年紀通常會記得的不會太多,如果長大,缺少培養的這一環節,真的是怕出問題。


    去領養的那天,巧雲坐在車的後麵沒有說話,倒是陰老太太嘆了口氣,她想他們這樣做,不想兒子百年以後身後就連個子女都沒,太可憐了,陰平有個孩子也行,可陰平做事向來不給自己留後路的,對女兒她沒有辦法像是對兒子能幹預的多。


    「不行,就迴去吧。」她放棄了。


    隻要他們夫妻倆高興就好。


    陰實沒有動作,既然都說好了那就不會變卦了,巧雲的手被婆婆握著,她努力想讓自己變得開心一點,聲聲,媽媽真的堅持不住了,媽媽堅持不住了,你不會怪媽媽的。


    眼淚順著臉淌,側著臉看著車窗外,她同意了。


    陰老太太拍著兒媳婦的手:「養大了也會有感情的。」


    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唿,既然是領養外界就不會不清楚不會沒有風聲透出去,在今天這一天當中,也許會有個孩子的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之前就是在地下那以後就是在天上,以前有多不幸福並不要緊,以後會越來越幸福的。


    有人為巧雲開著車門,巧雲下了車扶著婆婆,陰老太太的臉色不是很好,陰平和孫誌成的車跟在後方,陰平推了車門下來,孫誌成看著巧雲的狀態,其實他可以理解的,堅持了這麽多年,最後還不是要讓別的人進入這個家。


    可那個孩子真的就找不迴來了。


    「媽……」


    陰老太太覺得眼前有點晃,自己穩住了幾秒鍾,搖著頭示意自己沒有事情,那就進去吧。


    孤兒院有很多可憐的孩子,院長早就已經迎了出來,相比較孤兒院這邊的高興興奮,陰家的人倒是一臉的死氣沉沉,或許領養了,陰聲聲就再也不復存在了,他們也決定徹底放棄不去尋找了,這個孩子哪怕就是活著,他們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陰老太太覺得都差不多,她看著這些小孩子感覺不到親切,可能是陰家太久沒有小孩,笑的開心的她打從心裏牴觸,笑的不開心的她又覺得不親切,看了一圈,依舊沒有看到合適的。


    陰實拉著巧雲的手。


    最後定下的是個四歲的孩子,原本這樣的年紀陰家是不可能領養的,孩子記性不好就算了,記性好的可能會記得很多的事情,可是那雙眼睛特別的黑又亮,陰實所能記住的聲聲眼睛就是差不多這樣的,她這樣的並不是多好看,比她好看的孩子多的是,可冥冥當中第一眼就覺得是她,那就是她吧。


    「就她吧。」


    巧雲有些意興闌珊,她隨意的點了點頭,扶著婆婆上了車,陰老太太的身體不舒服巧雲先陪著她迴家了,這邊陰平看著那個孩子的眼睛,心裏嘆口氣,陰實不該選這個孩子,會讓巧雲受到刺激的,對這個孩子而言,這也不見得就是一種幸運。


    陰家多了一個孩子,叫聲聲,孩子很乖很少會吵,也不會太鬧,家裏有傭人帶著她,陰實夫妻很少會主動接近她,陰老太太因為手術在醫院待了一段時間,迴來以後身體又虛,等到幾個月以後這個孩子叫她奶奶,她還覺得有點不適應。


    對了,是有這麽一個孩子。


    「你來奶奶這裏。」對著孩子招招手,小孩子嘛大多數都是天真無邪的,看你教給她的是什麽,她所接收到的就是什麽,膽子一點都不小,很喜歡笑,陰老太太摸著她的頭,很喜歡,不過不是對自己家孫女的一種喜歡,而是對鄰家小朋友可愛的那種喜歡,傭人帶著孩子下去睡覺,孩子每天都要午睡,陰老太太叫人把她抱走,孩子還挺粘她的:「巧雲平時去看孩子嗎?」


    傭人支支吾吾的說著,住在一個房子裏,其實碰不到麵的情況就真的太難了,可巧雲完美的避開了,她不會主動去,偶爾陪著陰實會過去看看,孩子對著她親熱,對著她張開手臂要求抱,她會下意識的退避開,家裏有這麽多的傭人,怎麽就用她親自去抱了,巧雲找藉口,她的身體不舒服,她的胳膊會痛,總是說話可以,但是親近就萬萬做不到。


    陰老太太嘆氣,看起來這就是她一個老太太不該存在的奢想,隻有她一個人開心了。


    巧雲晚上參加宴會結束,洗手間意外撞上了霍一路,其實這樣的場合撞上也沒什麽,很正常,霍一路挑著眉頭和她招唿了一聲,巧雲原本是沒什麽感想的,可霍一路一挑眉那種厭惡感又上升,她真的對霍一路的肢體表現很牴觸反感,一個人氣度其實可以學的,但是出身永遠都改變不掉,人說狗改不了吃屎,這是有一定的到理性,能改掉的也不會太多,霍一路就趴在改不掉的那夥裏麵。


    巧雲準備離開,霍一路關掉水,結果看到台子上有個手鍊,她挑著眉頭,剛剛這裏麵也就她和自己,難道是陰太太的?


    她走路很快,幾步就追上了陰太太。


    「陰太太,你的手鍊,哎呀呀,我撿到了陰太太的手鍊,你不會以為我要訛詐你吧,不過也說不準。」


    巧雲笑的勉強:「謝謝。」不知道什麽時候掉的,很奇怪明明剛剛還是好好的,說掉就掉了,伸手去拿,霍一路突然舉高,巧雲擰眉,手鍊被送到眼前,她抓過來提著裙擺就離開了。


    霍一路今晚的心情不錯,因為江北即將可以出院迴家修養去了,已經打過電話,她問是不是要自己去接,江北拒絕掉了,那就讓他自己迴來吧,怎麽會不開心,人一開心看著誰就都順眼,覺得煩的人都順眼了很多。


    她和孫誌成之間很熟,難道有時間就晃點孫誌成玩,其實霍一路覺得自己和孫誌成都是一掛的,他們都是屬於不務正業那一夥的,給孫誌成看手相,她哪裏會看?但是她會白話,用語言搞的孫誌成一愣一愣的,說的和真的似的。


    孫誌成覺得有點準。


    霍一路心裏失笑,哪裏是準,大方向上靠一靠,在看看孫誌成的表情就知道了,你和他聊天的過程當中他說出口的話難免會帶著一點點的信息,抓住就有六成的可能性。


    「我看看你的手。」


    孫誌成這是現學現賣,他和其他的女人還真的不會這樣,總要考慮陰平的感受,他也不敢,霍一路就不一樣,她腦門上不貼著一張紙,孫誌成就會忘記她的性別是個女。


    「你如果是走丟的,那很有可能會是我老婆的家裏人。」你看霍一路和陰平像不像?說的不是臉,而是感覺。


    一路伸著手給他看,孫誌成瞧著,也瞧不出來個名堂,霍一路的手紋真是亂的夠可以的了,看感情線,孫誌成抬頭,一路撞進他的眼睛裏:「這麽吃驚?」


    她手上有什麽?


    孫誌成笑,精彩了。


    「你可能會結幾次婚。」感情線太亂了,這人的私生活得多麽的複雜?


    霍一路送給了孫誌成一個大白眼,知道個屁,皮毛你都看不懂還在這裏裝半仙!


    「咦……」孫誌成抓著霍一路的手指頭,這是鬥是嗎?


    一個挨著一個的看,好像十個都是,是他看錯了嗎?


    一路收收自己的手,喂喂喂,不要拉的這樣的緊,孫誌成也是有點不好意思,別人瞧見了想著,這恐怕以後說不定出什麽大事件呢,全部都是人,還拉拉扯扯的。


    關於霍一路的私生活,又多了一種傳說,一個女孩子靠著打打殺殺的發家,這說出來讓人覺得所含的水分比較大,但是如果她是靠男人發家的呢?這樣說起來是不是好接受了很多?


    那個人也不過就是沒被挖出來而已,有說陳辰是發現了什麽才會取消婚禮,不取消怎麽辦,到時候就成了笑柄。


    孫誌成端著杯子,結束以後他等陰平,陰平擰著眉頭看著丈夫,這一會的功夫他就給自己打了十幾通的電話,他沒斷奶嗎?不然找她這麽急做什麽?


    「有事?」


    孫誌成對上妻子冷冰冰的臉搖搖頭,算了,他也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過敏,可能雖然少但還是有的吧。


    開車迴家的路上,沒有忍住還是講了出來。


    「看手相,我就隨意給她看看,然後就去看手指了,霍一路她十根手指頭都是鬥……」他沒記錯的話,聲聲是十個鬥,那個時候陰老太太就覺得孫女不一樣,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孫誌成覺得無非就是巧合而已,那誰看自己的孩子都覺得不一般,和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因為那孩子是你的,你瞧著她就處處好。


    陰平是非常討厭孫誌成現在這幅無知的臉,難不成接下來要說霍一路是他們家走丟的孩子?


    當初巧雲幹的那件蠢事陰平不能去說,因為巧雲不是她的誰,但換做孫誌成就是一臉的無語,孫誌成自然也不會是這樣想,他剛剛看到的時候就是想和陰平說一聲,覺得真的有點巧嘛,現在則是覺得難怪陰平喜歡霍一路,可能多少有點轉移的作用,你不要不相信,有些事情就是冥冥當中註定的。


    霍一路迴程還使勁擦了擦自己的手,孫誌成剛剛是想吃了她的手吧?


    「開快點。」讓司機開快點。


    她以為自己迴到家怎麽樣的也得等上一段時間,江北這麽墨跡的人,不是說不想讓她看不見不好的一麵,那現在如果沒有恢復的太好也許又找藉口,不來也行,她暗搓搓的想,以後自己在找個美男,自己要他,她有點吃虧,江北都舊了。


    結果她剛剛喝了一碗粥,宴會上有很多吃的,可她從來都是吃不飽,那些東西看著精緻,味道也很好,可就是填不飽胃,筷子還沒放下,傭人拎著江北的行李進了門。


    她坐在桌子的這邊看著進門口的人發呆,是該說聲歡迎呢,還是說些其他的?


    這人他不按照套路走。


    她的白月光迴來了!


    人又胖了一點,她陪著的那個時候江北瘦的就剩下一層皮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好看呢,他或許是被折騰的,顏值不穩定的很,中間折騰了幾次,現在巔峰時期的顏值又迴來了,依舊是她當初第一眼就相中的那個江北。


    在人群裏她也會第一眼就發現他,還是會選擇他,喜歡他,他就是那麽與眾不同。


    江北,他迴來了!


    雖然很清楚這個事實,也明明就接到了他的電話,但此刻他的人就站在她的眼前,一路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他們倆一個在門口一個在桌子邊互相對望,然後氣氛就有點尷尬。


    「歡迎迴家。」


    霍一路給了江北一個擁抱,可要下手的時候不敢去碰,她也不清楚他的背怎麽樣了,自己碰到他會不會疼?會不會不舒服?自己猶豫的期間,江北已經率先抱了下來。


    她還是那麽醜!


    在江北的眼裏,霍一路沒好看過,哪怕就是他感情的爆發期,他也沒覺得她美的和天仙似的,如果告訴他天仙就長這樣,那麽他一定會懷疑人生,一路的腿就是自動自覺的往他身上纏的,你問她為什麽會這樣?她還想問自己的腿呢,她又不是猴子,為什麽見到江北就會想爬?


    抱起來惦著她的重量,這是又吃了一座山嗎?


    他現在的身體真是不行了,抱肯定能抱得動,但是手已經發射了吃力的信號,作為一個男人抱不動自己的女人他也覺得很悲哀,原本她變得輕一些就好了,結果她依舊和一座山一樣的重。


    「你每天都吃豬油拌飯嗎?」


    霍一路翻了一個白眼送他,要不要一迴來就懟她?她的體重到底是怎麽得罪他了?她明明輕的和一根羽毛一樣,風一吹就能吹起來,她看起來也不胖,人人都誇她很苗條的。


    「我以為我養傷這麽久,你會難過的食不下咽。」原來一切就真的是一場夢,她還在好吃好喝的過活,扔他一個人苦兮兮的。


    一路覺得冤枉。


    那吸收的好也怪她咯?


    她也不想自己身體好成這個樣子的,幾個月都不會生病一次,她也想走兩步就摔在地上來著。


    伸出手拍拍江北的家肩膀,感覺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表情,江北的眉頭一皺,一路也跟著皺眉,還會覺得疼?她的手有點僵硬,拍都拍了,現在收迴還來得及嗎?


    「吃東西嗎?」


    「我吃過的。」


    霍一路提著他的箱子,江北其實很想告訴她,叫司機提上去就好,他的箱子有點重,住了這麽久的醫院,還有他以前的一些東西都搬了過來,他孑然一身,外麵講的也對,他就是個小白臉,他把霍一路給麻痹掉了,下了降頭,所以現在霍一路就是離不開他。


    那個箱子江北自己提起來真的就有點吃力,他勉強能拎,但是他不會去拿自己開玩笑,他是個剛剛痊癒的病人,霍一路拎起來箱子卻虎虎生風,沒費什麽勁的直接就給拎了上去,拎完一個又去拿另外的一個。


    力氣大也沒什麽不好,江北安慰自己,至少他搬不動的她都可以搬,以後他們破產了,在陽城這裏混不下去了,還可以賣力氣過活。


    江北在浴室裏洗澡,一路就覺得癢癢,她就是好奇,能洗澡了?能碰水了?真的都好了?還能不能看得出來?她問過醫生,醫生當時和她說的過去是什麽樣以後就什麽樣,一路對醫生的話保持懷疑,當時還說沒問題呢, 江北都折騰成那個樣子,這叫沒問題?


    後背而已,就算是都是疤痕,也沒什麽,她不在乎,自己的皮膚也沒好到哪裏去,到處都是疤,一路覺得有幾個疤吧也不影響正常生活,又怎麽了。


    水聲嘩嘩的響,她走到門口,自己靠著門聽著裏麵的水聲,手摸著門,她現在突然拉門不好吧?江北會不會覺得她很著急?就想看他的背?萬一真的還有,他那顆敏感的心會不會爆炸?


    很頭疼啊。


    盼啊盼的,她想江北出來以後一定會展示一下他的傷,醫生弄得的好不好總得給她看一眼結果吧?好不容易把人盼出來了,結果和自己所想的完全就不一樣,穿著睡袍,她狗屁都看不到,隻能看到江北的脖子和腳脖子,霍一路這個氣啊,你裹這麽嚴實,你叫我怎麽開口讓你拉低一點讓我看看背?


    「屋子裏不冷吧。」打著哈哈。


    江北看了她一眼,自己擦著頭髮,還未幹,一路吞了一口口水。


    「不冷。」江北迴答。


    一路磨磨蹭蹭,可江北就是不脫衣服,她進去洗澡,洗了一個戰鬥澡,等她出來江北換睡衣了,霍一路好想就把毛巾摔到他的臉上,這人是故意的吧?


    可轉念一想,完了!


    那個該死的醫生肯定又騙了她,肯定死留疤了,江北從小不是長得就很精緻嘛,現在突然破相了自己肯定就接受不了,霍一路上了床,江北和她躺在一起,一張床兩個枕頭,一左是她,一右是他。


    江北的手疊在一起,平躺,霍一路坐了起來。


    「你讓我看看你的後背。」她還是沒有忍住。


    是什麽樣她也得看,好就好,不好一個後背,「其實也沒什麽,你也不穿露背衣服,完全的不影響,男人有點疤痕什麽的顯得更加陽剛,我就喜歡那種黑的和炭一樣,汗毛重的像是毛褲的男人,一身的肌肉塊,胸部比我的臉還大,看著多陽剛。」


    江北冷冷瞟了她一眼:「你說的是猩猩吧。」


    霍一路:……


    「我是長得不壯,胸部也沒比你的臉大,汗毛更加不像是毛褲,也不黑,那我完全和你的理想型就對不上。」


    一路:……


    哥,你這樣聊天,這不就是尷尬了?


    打個比方而已,明白嗎?


    「你要那麽大的胸做什麽?」江北看向她,坐了起來,一身的冷冰冰的氣息,霍一路揪著他的胳膊貼了上來,真好。


    她的江北又迴來了,又是一身的冰冷,在醫院的那一段,那不是江北,她感覺不到熟悉的氣息,現在江北才迴來,依舊傲氣,依舊懟人的很,雖然很令人覺得煩,但她還是喜歡。


    「自己沒有,就想在別人的身上找一點平衡。」


    江北的手也不知道是時候什麽掂上去的,抓了一手,霍一路的這個胸還真是有一段時間她突然胖了起來,那以後就再也沒下去過,這算是因禍得福嗎?如果可選的話,沒有正常人會選走這麽一遭,這種代價太大。


    江北挑挑左眉,其實形狀很好,抓得一手沒有空隙,大小也合適,柔軟度更是不用說,這種和假的手感有很大的不同,他的眼中幹幹淨淨的,抓著好像也僅僅是為了做出來一個評價而已。


    「你自己的,很好。」


    一路貼到他的身上,他剛迴來的時候自己真的就有點尷尬,不過這人的嘴一開,就不尷尬了。


    挺了挺,讓誇她的人好好的感受一下什麽叫做波濤洶湧,大吧,沒有見過吧,沒感受過吧,這個可是純天然的,百分百!


    江北推開她的頭,真是的,搞的和打廣告的人似的。


    「我說認真的,我想看看你的後背。」


    「可能結果不是太好。」江北說。


    「能有多不好?你脫衣服也就和我睡,難不成還能床上多個人?那估計就要嚇死人家了,我是不介意的。」


    和她睡呢,那就是絲毫沒有影響,和別人睡呢,那就是醜到爆炸,誰和你睡誰能大半夜的直接嚇死,醜出天際。


    霍一路深唿吸一口氣,江北已經把後背送了過來,她上了手,輕輕落在上麵,這就是後遺症,她總是感覺自己會弄疼他,手指一點一點用力,向下拉了點,閉著眼睛,然後都給扯了下來。


    安慰自己,也沒什麽,睜開眼睛,無論看見什麽都不要緊,深唿吸一口氣馬上睜開眼睛。


    咦?


    伸著手去摸。


    很光滑。


    那就是說,那個醫生沒有騙她?


    上下滑動著,還真的感覺不出來,他不說自己沒有親眼看見,她根本不信,這就是江北的皮膚嘛,比她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無比的光滑。


    「好摸嗎?」


    一路的臉貼在他的背部,從後麵抱著他。


    江北,我們倆會一直同命相連到最後,一直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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