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個湯嘛,消消氣。」


    「喝你媽個頭。」霍一路的脾氣外泄飛濺,濺到誰的身上她不負責。


    好好吃個飯,突然條子來抓她,還上了手銬,這種奇恥大辱她怎麽去忍?結果竟然是自己人,怎麽一個靠字形容得了內心的豐富情感,她現在很想挖人祖墳,我他媽的幫你們,你們來搞我?我被別人搞還不夠?她也是要麵子的。


    陳厚倒是不急不惱,她發她的脾氣罵她的話,他依舊坐的穩穩,將湯推了過去:「可不是誰進來都有這份待遇,今天弄你來,是有事情要和你說。」


    霍一路頭頂剛剛還冒著熊熊烈火,現在已經完全熄滅掉了,拿起來筷子和湯匙,還行還知道她吃飯有這樣的毛病,挖起來一大勺往嘴裏送:「你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他們根本不信我,換做是我,我也不會信我,這是掉命的事情,用的自然就是自己信得過的人,你也講他們馬上就要收山了,收山之前還不求穩。」這就是她的分析,她再入永和這盤亂棋,已經起不到什麽作用了。


    「我的上麵下來了新的領導,就是專門負責這個案子的指揮。」臨時派下來的,也算是臨危受命吧,打的陳厚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的局麵水是越來越深,不要說永和、陽城就是他們內部也有很嚴重的問題,對新上任的領導陳厚的態度是,他不太接受!


    因為這人此前身上有過一些說法和一些負麵的影響,但是人下來以後專程找他談了,他就必須配合,但除非他知道底細,不安一個都不會信,現在棋局已經擺上了,為了保護棋子的安危,整件事情隻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


    「所以呢,你就把我給捅出去了。」她現在考慮這盒飯要不要直接扣在他的臉上,那船上的東西如果不是麵粉呢?


    就說了,和警察辦事也是要擔風險的,她現在算是體會到這句話了,你們一群人都比不上一個女人,已經掛的那個女人。


    有誰知道她和胡警官之間的事情?除了眼前這位仁兄。


    眼睛一夾一眨,將她身上的不羈風氣玩轉得淋漓盡致,霍一路的臉一直就不能用美來形容,也不是陽剛,她和陽剛這兩個字隔著十萬八千裏呢。


    「我這個人是很有信用的。」


    霍一路不耐煩,抓了一把臉:「你叫我來到底是為了說什麽?」狗屁扯了一大通,你們有沒有新的領導和我有什麽關係?難不成這以後會變成我的領導?神經病!


    這輩子是不可能了,下輩子估計也不行,她這人做事就不服管教,不喜歡做一板一眼的事情。


    「他們會用你。」


    「這是你猜的還是我猜的?」你說用就用?她媽的她前腳去了,後腳就被人報警,現在她被拉到局子裏來,這樣叫信得過她?


    「現在不隻是有我們在跟進這案子,還有其他的人,我們新局的路子就很清晰,無論是在哪裏,永和也好,陽城也罷,沒有法外之地,警察依法辦事,這個d就是一定要徹底打掉。」他們的這份工作比霍一路所想的要複雜一些,這份工作性質比較危險也很特殊,現在弄的有些警察最後進了黑洞,慘的慘好過頭的好過頭,至於說新局長,陳厚是這樣想的,這不是他自己想來的,誰願意來永和?永和亂起來也不是三年五年的,這是一塊硬骨頭,但現在這裏麵的水越是深,越是需要整改,能下來的一定就是得到上麵青睞的,越是有原則越是敢於啃骨頭外麵越是罵,內部就會越是盡量安撫,所以外麵的傳言也不見得就是真,他才會將這份牴觸收起,收是收,他依舊不信,包括雷耀明他都不信。


    雷耀明那一邊的聲勢一直很壯,以前是有過這樣的傳說,他辦事有手段也破了很多的案子,絞了很多的窩點,當時是這樣傳的,而且他帶著的人出來,大部分都很信任他,為什麽在這個聲勢越來越壯的情況下突然拍下來一位新的局長,這就有點意思了。


    因為江北夾在裏麵,陳厚沒有辦法對霍一路講全部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講一些邊緣,拚湊不氣拚湊不上的灑水一般的扔出來,至於能不能拚接上,那是霍一路自己的問題,你的身邊出了鬼,到了現在你都沒有發覺。


    他很是為她擔憂。


    「我想,他們會很快的聯繫你。」


    一路側臉:「你說很快就很快,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她吃飽了喝足了然後繼續蹲小黑屋,真的是有警察來問來問去,問的不就是之前在局子裏說的那些,她怎麽知道為什麽會有麵粉送到碼頭?可送了麵粉也不犯法的是吧?那她就想吃個饅頭不行嗎?


    警察黑著臉,霍一路就是這調調,你問你的,我橫我的。


    等從裏麵放出來,一身的晦氣,整張臉扭曲的很,都要發臭了,外麵有車等在馬路對麵,見她晃晃悠悠的從裏麵出來,霍一路在路口站了兩分鍾,似乎在看那個牌子,也不知道瞧出來什麽,然後上腳踹了一腳,自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她沿著路慢慢走,踹牌子不過就是為了確認一下,她出來的時候眼睛又不是瞎的,無緣無故的誰會在大對麵開出來一輛車?陳厚還真的猜到了,靠!


    他不會是內奸吧。


    霍一路罵了一句。


    順著馬路沿線緩緩的走,後麵的車追了上來,有人從後麵探出頭:「路姐,上車吧。」


    上你妹!


    霍一路惡狠狠看過去,不過很快臉上的兇氣就沒了,笑了出來,伸手去拉車門然後就坐了上去,車上的人打了一個寒噤,實在是這個女人翻臉的速度太快,明明壓抑著火氣,現在卻一張笑臉,太邪門了。


    伸出手拍拍司機的後背,司機隻覺得自己的後背在下刀子:「開車。」


    到了地方,沒有意外的見到了江沛得,江沛得依舊是那副樣子,好人的樣子,反正好人她覺得不像,和爛人呢又有明顯的分別。


    「路姐出來了。」


    霍一路抓出來打火機照著江沛得的臉就砸了過去,手下的人過來攔,如果在這裏叫江沛得被霍一路打了,他們的麵子哪裏放?能被江沛得帶出來的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一個塊頭和熊一樣,一個男不男女不女,霍一路直接拔刀子,刀子她玩的很溜,仿佛長在手上一樣,那個熊挨了她一刀,直接扛起來人對準自己的腿折了下去,力氣那是真大,前所未有的大,霍一路隻覺得自己腦子一僵,開了花一樣,從地上勉強爬起來,還要幹,她這人不服輸卡卡卡就是幹,江沛得擺擺手,是人就得有點脾氣,沒打到,不要急,小事情而已,不要每天打打殺殺的,做人是要靠腦的。


    「還生氣呢?我給路姐陪個不是,現在和你談賺錢的生意。」


    霍一路點了一根煙,她又抓了一把臉,臉上紅彤彤的,好像是過敏,又或者是其他,反正人就比較狼狽了,她抓的力氣太大,抓出來一條子的紅痕,江沛得看著都覺得疼,這娘們太他媽的邪門,活的這麽糙真是少見,你說女人走這條路何苦呢。


    「你也知道我們是做什麽生意的,自然就要小心再小心。」


    「你做什麽和我也沒有多大的關係,老娘不幹了。」霍一路眼睛裏的光就能把江沛得砸得稀碎,老娘不開心老娘就不做了,不就是錢,哪裏搞不到錢,她就是這樣的有性格有脾氣:「別他媽的拿出來江北在中間晃悠,他媽對他也沒有多少的感情,拿著他來打這張感情牌是不是有點逗?我倆一路走下來走了多久時間?你他媽的腦子壞掉了,不知道我的腿有毛病?你們打算金盆洗手,一個破爛攤子扔給我,拿錢就是大家來拿,出了事情就我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和阿一之間的那點破事,無非就是阿一現在的胃口大了,你們想要甩掉他,可是他又知道你們太多的事情,拉我出來溜溜,當擋箭牌?」霍一路挑眉,她腦袋瓜子裏麵裝的可不是水。


    江沛得笑,他挺喜歡眼前的這個人的,黑就是黑,他們在想攀上有錢人,終究還是差著一點的,他就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我想你也清楚他媽受到的委屈……」


    「你等等吧。」霍一路伸出手:「你不說我還沒懷疑,說起來這事還比較搞笑,江北他媽這就是朵冒著毒汁的黑花,你現在和我說他爸一個不入流的,就連名字都沒有的人,去毀了她一生?我他媽的信你,我就是個棒槌。」


    「這裏麵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你隻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我給你錢賺,想賺你就接受,不想賺也沒有人逼你。」


    霍一路聳肩。


    「先拿出來個五十萬叫我花花,我要錢。」


    江沛得的手邊暫時並沒有錢,但稍後就讓人給送了過來。


    五十萬整整齊齊的,霍一路看著眼前的這些錢翹著腿抖,王嘉爾進門就看見了這些東西,她馬上就關上門,因為這邊也不是很安全,大姐這是哪裏搞出來的錢?


    「拿著去花。」


    王嘉爾傻愣愣的,她想的是靠自己的努力去賺錢花,可能有點費勁,但也是會有發展的,誰能說他們以後就沒有發達的機會?可沒等她去勸大姐呢,大姐搞出來這麽多的錢,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她覺得自己還是算了吧,她實在就沒有那個腦子想明白這其中的事情。


    霍一路這邊出貨,她親自出馬,安安全全的貨全部都送了出去,人坐在船裏安安靜靜的欣賞著水麵。


    陳厚那邊已經在密切的監視,收了線,今天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已經和下方打過招唿,不許動,誰都不許動,現在他們正在釣大魚,江太就真的是太淡定了,想要釣起來她有點困難。


    魚會不會上岸,就看釣的人本事大小了。


    *


    一哥坐在沙發上,手下進來說了兩句,沒一會齙牙就從外麵進來了。


    「坐。」指著對麵的位置讓齙牙去坐。


    「大哥,你找我?」


    「你知道霍一路搭上了江沛得。」一哥平淡的敘述著。


    當初早就應該切掉她,現在害得自己進退兩難,他不能和江沛得低頭,他正在想方設法的從其他人的手上搞貨,可哪裏有那麽容易,說搞就搞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條線,這條線是不對外的,現在條子玩了命的往裏麵塞人,誰知道哪個就是臥底?


    他現在的處境很被動,江沛得明顯也是想要扔掉他大幹一場收山,一哥想的是姓江的永遠幹下去,不然對自己就是莫大的損失,有什麽生意會比這個來錢更快?


    「聽說了一點。」


    「你跟了我這麽久,你猜猜看,我會怎麽做呢?」


    齙牙低著頭,他似乎猜到了。


    這個時候做掉霍一路很不明智,也沒有辦法拔掉,不能打那隻能談合,他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齙牙覺得自己恐怕不能如一哥的願,霍一路對他做過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他也沒有什麽好後悔的,當時既然做都做了就不能讓她戒掉,現在說什麽都完了,人已經幹淨了。


    「你猜到了。」一哥洋洋灑灑的笑了出來,他就說齙牙這人是很聰明的,女人嘛,精起來比猴兒都精。


    想辦法在霍一路的身上下手,不搞死她,不是還有其他的辦法?


    「你去找找她那個老母……」


    人就在永和,不用白不用,據說霍一路過去可是個孝順女兒呢,聽見她媽被打,哪怕她爸堵在家裏,她也會跑迴去的,那就試試看吧。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江北和霍一路正在吃麵,按照他們倆現在的生活水準吃這個東西也差不離,江北手裏能調的錢全部都調了出來,幫著她東山再起。


    霍一路白眼飛著他:「就這樣,你還給我搞外遇?搞一個比我年紀大的外遇?」


    意有所指。


    就算是做戲,大哥你可不可以找個年紀小的?這樣講出去,你叫我路姐的麵子放在哪裏?我連個老娘子都比不上,這很丟人。


    「我向來不走尋常路,找個如花似玉的,我怕迴不了頭,吃不下你這顆大白菜。」江北的聲音有些啞,他的嗓子起了火,聲音低低沉沉的倒是另有一番味道,毫不避忌的點出來,吃得下嫩草,還會迴來要你這壯白菜嗎?


    她突然之間和發了麵的饅頭一樣,人開始胖了起來。


    一路的臉色變了變,這就是覺得她難以下口了?不過隨即勾著他的肩膀:「我看你還吃的挺歡的,白菜健康保平安。」


    「吃多了也沒什麽味道。」江北淡淡的評價,長得再好的白菜也就是個白菜而已。


    「哦,這樣嗎?」


    放下筷子,勾著他的臉,胳膊橫勾著他的脖子:「那迴家試試看吧。」


    家自然就是她的那個家,想當初真是腦殼壞掉了,買了迴來,你說有那麽多的錢去住更好的房子不好嗎?她真是個水包。


    腦子裏都是水。


    人就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北,就算是一顆白菜也有白菜的尊嚴,你說她不如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她不服氣怎麽辦?她也是小姑娘來著。


    衣服的帶子真不是她自己搞掉的,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玩性感,相反的還有些討厭,翹著腿,自己也不說什麽,就眼神迷離的看著江北,江北坐了一會,隨即整個人將她扛了起來,霍一路則是一臉嘲諷,老娘我比黃花菜還嫩呢。


    人的身體呢,大體都是差不多的,除了胖瘦不一樣,你覺得能有多大的分別?別人有的她也有,別人沒有的,她肯定也就沒有了,大家有的都是相同的,一件事情做一百次和做一次的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那做一百次靠的也不是衝動……


    等等,當她這話沒說好了。


    我靠!


    霍一路就覺得自己的腿其實有些時候真的挺礙事的,但架不住家裏有個能把她的腿擇來擇去的人,之前沒有過親密接觸,因為那一段她實在太慘了,沒有心情,想必他口味也沒有這樣的重,兩個人的身上都有汗,她自己的她聞不到,江北的味道很好聞,他哪怕就算是十天半個月不洗澡,身上也會清清淡淡的。


    江北倒吸了一口氣,離開眼前的人,後麵上覺得火辣辣的疼,瞪了她一眼,霍一路裹著被子枕著手臂看著他,能活動的那條腿特別利索的勾著他的小腿,他的視線下滑,看著那條腿在他腿上滑來滑去的。


    「做什麽?」他問她,自己倒是沒有再動。


    「一個男人的皮膚比我都好,不覺得這是恥辱嗎?」一路的腳似乎摸上癮了,來來去去的就是不肯停下,江北抓住她的腳,控製在自己的手裏,她欣然的享受,腳而已嘛,你喜歡摸就摸個夠吧。


    江北低著頭在她腳背上親了一口,霍一路隻覺得渾身發麻,不是感動的,而是噁心的。


    她現在是相信了一些話,如果一個男人想要討好你,真的是太簡單了,除了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張嘴更加不能相信男人的噁心,她想要拿迴來自己的腳,結果現在狼狽了,因為腳在他的手裏,他不肯放手,霍一路的腳就橫劈叉著。


    「放開啊。」


    江北的手緩緩的摸著,她的雞皮疙瘩持續的起,掉了一地,越來越覺得這人沒節操,沒下線,完了吧扒開皮裏麵的內容太豐富,豐富的她一口完全吞不下去。


    烏漆墨黑。


    江北就拽著不放,她掙紮起來想要救迴自己的腳,結果被他那麽一提,整個人就有點滑稽,她現在胖了,罩杯就跟著大,打了水一樣的鼓起來,這還真不是她自己追求的,也很無奈,好的就是大起來的隻有罩杯而已,看起來人不是很腫,不然一個大奶路姐,講出去都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氣喘籲籲的救了半天,幹脆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你拽吧,霍一路豁出去了。


    江北去了浴室迴來又拿了一條毛巾,幫著她擦了擦,這種工作他做起來一向都是很順手的,她就不行了,沒幹過,這種業務不熟練。


    腳丫子依舊不肯安分,用腳趾去抓他。


    「陳厚和我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霍一路把她在裏麵和陳厚的對話對江北講了講,她現在對江北則是全然的相信,有什麽不太會瞞著,當然她還是會有點自己的小秘密。


    江北擦好,拿著被子給她裹上,霍一路一腳踢開,她哪裏就是怕冷的人。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大暴雨,她等著呢,這個天氣真是要熱死人了,覺得身上的肉都是黏黏的,恨不得用刀子刮幹淨一些,這樣也許就不熱了。


    江北坐在她的腿側,拉開她的腳趾,沒一會她又過來了,他也懶得再管。


    「上麵的調動應該是臨時下來的。」


    「他是這樣說的,可能還有其他的人也在跟這個案子吧,他說的不清不楚……」


    江北的眼睛閃了閃,摸著霍一路的腿捏著,她還覺得挺舒服的,他大概聽明白一些了。


    「下雨了……」


    外麵突然刮起來風,風越來越大,然後雨點就降了下來,一路喘著氣,江北拿著熱毛巾給她熱敷著腿,這樣的天氣做這個就真的很神經,天氣已經很熱了,還要熱敷。


    「你不動我,不就不用搞這些了。」


    江北懶得理她,留著她自己在哪裏哇啦哇啦。


    說了一會,他又不理她,自己徑直就睡了過去,難得的一個好覺,之前天氣熱她也是有些心浮氣躁的,睡覺醒過來就是一頭的熱汗,江北見她睡的很熟,離開了床,走到床邊去伸手摸摸她的頭,沒有出汗,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這樣直麵的去吹風也不是很好。


    拿了鑰匙就出去了。


    他剛出門,見外麵有人鬼鬼祟祟的,江北看過去,霍母舉著傘站在牆的外圍,臉上吞吞吐吐,猶猶豫豫,那把傘她捏得很緊。


    江北帶上門,霍母想了想,還是動了腳。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進去,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霍母對上江北的眼睛,江北的那雙眼睛很平靜,可她愣是看出來了一些門道,霍母漸漸的眼神不敢直視,她緩緩向下看去:「我想……看看她好不好。」


    「真的想知道老早就會打聽了,你迴到永和沒有過問過一句,就是已經捨棄她了,她現在當自己是孤兒,你突然出現無論是賣好還是賣慘,你覺得她能幫你的可能性有多大?或者誰答應了給了你什麽,你覺得按照霍一路的個性,她會理你嗎?」


    有些人活著就是死去,眼前的人就是。


    霍一路那個個性,你負了她,別說是她媽,就是她祖宗也沒用,她很小氣的。


    霍母的手心裏都是汗,那個人和她說的很好,也不要她做什麽,她原本不想來的,畢竟她和一路之間……很多的事情都發生改變了,就連她和招娣之間都迴不去了,可那個錢她聽了以後動心。她現在有兒子需要養,她的兒子需要更好的營養,需要住到更好的地方去,所以她來了。


    「我想和我的孩子說幾句話。」


    江北的眼神直逼霍母,霍母說不下去,可她依舊強撐著,她是霍一路的媽媽,就算是眼前的人也沒辦法攔住她不是嗎?


    「拿著女兒去做交易,換兒子的未來,你就不怕折了他的壽?」


    霍母手上的傘掉在地上,她現在最怕聽見的就是這些,她好不容易千辛萬苦生下來一個兒子,她好不容易證明了自己,兒子就是她的命啊,她咬著嘴唇看著江北,然後轉身撿起來傘就離開了。


    算了算了,就當是她和這些無緣吧,一路往迴去,心裏又覺得異常的可惜,錢都送到手邊了,不需要做些什麽。


    江北看著霍母離開的背影。


    霍一路醒的時候他在做飯,真是難得的景象,她一直都以為叫江北做個飯,估計他會把自己給洗禿嚕皮了,他不是有潔癖嗎?還不得一邊做一邊洗,最後飯做好了,他人也掉了一層皮,肯定就是這樣的,結果現實和自己所想的還有點分別。


    躺在床上懶得動,動了動眼珠子,反正安靜轉轉又不會累到。


    「醒了就起來吃飯。」


    一路掀開被子,下了床,江北虛扶了她一把,她推開他:「我又不是個殘廢,我自己能走。」


    大話說完,腿真的有點不適應,倒不是他有多勇猛,而是因為下雨,她這個腿有點反應,走了兩步,實在動起來有些難受,幹脆就不去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去衛生間?」


    江北的手繞過她的腋下將人提了起來,打橫抱起來直接送到衛生間。


    「孺子可教,以後我就是在長個百八十斤的,估計你鍛鍊鍛鍊就鍛鍊出來了,沒問題。」哥倆好的拍著江北的肩膀,一臉認真,上麵寫著,幹得好哥們!


    江北邁著步子把人放到衛生間,自己帶著門出來。


    霍一路很苦惱一件事,那就是江北就在門外,這樣搞,她真的上不出來,她也是有自尊的女孩子來著。


    「你要不要進去一下?」


    江北的迴答是直接擰開水龍頭,嘩嘩嘩的流水聲,裏麵的人罵了一聲靠,她簡直就是想的多,提起來褲子踹了一腳門,外麵的水龍頭又被關上了打橫把她抱了起來,霍一路故意用手去蹭他的臉。


    「沒洗手怎麽辦?」


    「那就把你的爪子剁了燉湯喝。」


    「嗬嗬,好無情的男人啊,下了床就不認人。」


    江北的眼睛裏看不出來是什麽神色,霍一路還在繼續:「可憐我啊,付出身體博人一笑,最後什麽都沒換到,好可憐。」


    「你付出什麽了?」江北問她。


    「身體呀。」


    難道不是嗎?


    江北冷笑:「你現在改成說笑話的了?你什麽時候付出身體了?」


    霍一路牙尖的厲害,這個人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我睡覺之前,我們在床上幹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你不知道?


    「就剛剛啊。」


    「那不叫付出身體,那叫紓解,喘口氣和吸上氧那是一迴事嗎?」


    他還沒開始呢,就已經結束掉了,這種運動不能稱作為不可描述,撐死也就是個走過場。


    霍一路氣的跳腳,飯都沒吃就又去較量了,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帽,江北在套路她,結果她就真的被套路上了,她的腿啊……翻個身都會疼了,江北端著一盆熱水在給她熱敷,這樣涼爽的天氣,按道理她應該出去乘風破浪,按照過去的個性肯定就去海上玩了,越是刺激越是開心,可現在她隻能躺在床上被人服務。


    「我想去看看海。」


    「下雨呢。」


    「就是下雨才要去,天氣很好。」


    江北的唇角微微上揚:「知道了,吃過飯就去。」


    一路突然坐了起來抱著他的脖子:「不會什麽時候,你突然就陰了我一把吧?」


    江北的表情避無可避的有些僵,隨意又緩和了下來,他的顏值過於灼艷,無論怎麽看都是勾人的貨色,他在是個好貨,霍一路也覺得他就是身上寫了一排大字,霍一路所有。


    「陰了你怎麽辦?」


    一路的唇線漸漸滑了下來,她現在有點餓。


    「我要吃飯了。」


    江北按著她的肩膀,他就像是一團火,那雙眼裏閃著星光,他要得到一個答案。


    「真的有那麽一天,你要怎麽辦?」


    「你這人真的很奇怪,你對不起我什麽了?」她反問。


    「不是你先開的頭?」


    霍一路覺得沒勁,他就是這樣,一句無心的話也會想的那麽多,還能怎麽樣?


    「我最討厭別人騙我,尤其是你,不過也沒什麽,騙了我你就走得遠遠的,離我遠遠的,不然我們就是相互折磨,誰都沒有好。」她歪著臉,臉色有些虛弱,眼神又很堅定:「你不可能的。」


    誰都可能,江北不會。


    江北扶著她下床,兩個人正式吃飯,飯都已經涼了,吃進嘴裏他想去熱一下,霍一路蓋住他的手,飛了他一眼,多講究的人?冷飯而已,她還覺得冷飯好吃。


    她的胃就是鐵打的,在冷在硬一點也沒問題。


    一雙筷子一個湯匙,自己吃的很香,江北隻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


    吃過飯他帶著她去了海邊,她堅持要來,打傘她又覺得煩,踩著拖鞋一步挪著一步的,這樣的天對她就真的不太友善,身體是涼爽了,可骨頭卻是痛的,走了半天才到,現在的雨勢已經越來越小了,不過毛毛細雨也足以淋濕她,江北撐著傘跟在後麵,他悠悠閑閑的走著,前麵的人已經變成了落湯雞。


    霍一路背對著他笑,拐杖扔到了一邊,笑容越來越熱烈,江北看著快走了兩步,見她對著自己背對著海麵跳下去的,他嚇壞了,雖然知道這個人她就這樣,她是在這裏長大的,水性好的很,可他依舊還是怕了。


    他伸著手,沒有抓住她,甚至就連指尖都沒有碰觸到,他看不見人,知道她是平安的,可還是怒火中燒,霍一路這個神經病!


    果然她從裏麵冒頭了,一躍一躍的又鑽了進去,她就喜歡這樣的運動,江北的水性非常之不好,而且他也討厭大海,因為不幹淨,不幹淨的東西他通通都不喜歡。


    她上來的時候慘白著一張臉,江北就咬著牙不去看她,叫她作。


    一路一身都是水,自己坐在岸邊,她腿剛剛抽筋了,可能是涼到了,不過挺好,疼痛轉移,之前疼的她,有點想罵娘。


    人啊就是這樣,不能對自己太好,這幾天總是熱敷熱敷,搞的她的腿麵對著涼水就有些不適應,等待著那股勁過去,臉上沒有表情,還笑嗬嗬的看著他。


    「嚇到了?我的水性好的不得了。」


    她如果有一天死在了海裏,那一定就是天要忘她,不然她怎麽可能會在海裏出事呢。


    江北撐著傘,蹲在她的眼前,上手幫著她去順著那條腿,她咬著唇,聲音有些支離破碎的,她真的要拜倒在江北的西裝褲下了,這個人他有時候真的細心的可怕,她敢說自己的表情沒有一丁點的外泄,他是從哪裏發現的?


    江北的手握在她的腿上,能明顯趕到肌肉在拉扯的那種扯動,他將她的腿伸直放在自己的腿上,因為雙手要給她揉腿就沒辦法打傘,她覺得淋雨很好玩,江北也搞了一頭一身的水。


    真是沒事自己找點事情出來做。


    霍一路送給了他一個法式熱吻,聲音從她的嘴唇裏傳了出來。


    「我喜歡江北。」


    江北臉上的雨水滴入眼睛裏,他擦了擦,可惜依舊有點紅,看著他,那雙眼勾人的很,霍一路跳到他的背上。


    「早晚有一天,你的仇,你爸的仇,我給你報。」


    這句話不但沒有讓江北的心熱起來,相反的他的心冷冰冰的。


    比這下雨的天更冷,他想起來了那個時候他被關在冰庫裏,就是那種冰冷感,任何一點活的希望都要淹沒了,找不到了。


    兩個人淋了一身的雨水,江北背著她往迴走,腳踩在水印裏,偶爾可以聽見腳步的聲音,雨水滴落的聲音,她在他的背上鬧,可江北的心裏在下雨。


    他一點都不想在她的心上插刀,可是一開始他走的這條路就是和她截然相反的,走到今天隻能義無反顧的走下去,明天將要麵對的是什麽他不清楚,也許江沛得倒下的那天,就是霍一路和他一刀兩斷的那天。


    我的女孩兒,你可知道,有一天會有個人親手插你一刀,這一刀會讓你無比的疼痛,但你還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他也堅信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愛不愛一個人,從來就不是自己單方麵就可以決定的,很多事情在細微裏已經發酵,慢慢的變化,變化之快就連他想要去控製都控製不住,你是這樣的百般不好,可惜我隻看到了你的好。


    「你媽今天來找過你。」


    霍一路的語氣沒什麽溫度,媽?


    那算是哪門子的媽?


    「她來幹什麽?」


    如果真的要臉就不會來找她,真的有骨氣就一直怪她好了。


    所謂的媽也不過就是把她生了出來而已。


    「可能是想來看看你。」江北沒有說實話,他很清楚霍母的來意,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欺騙。


    可一路不是個傻瓜,她很清楚她媽能出現的用意。


    她媽也好她爸也罷,現在還有所謂的親情嗎?她媽的那個兒子才是她一切的親情,她這種不孝女就算了吧,她曾經許下過誓言,她霍一路混不好不會怨天尤人,她哪怕就是去要飯也絕對不會要到母親的麵前,可她真的風光那天,她老母也別想從她身上得到一毛錢的利益,她這人就是恩怨分明,有媽沒媽還不是一樣的活。


    「以後你就當她是透明人,陌生的人而已,沒有必要對我說。」


    剛剛稍好的氣氛轉瞬即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


    「你怎麽迴來了?」霍母看著丈夫,丈夫這個時間一般都是不會迴來的,發生什麽事情了?


    霍母的丈夫看著妻子,他是聽說了一些事情,所以專程這個時間迴來看看,也許就是自己多心了吧。


    「想孩子,所以迴來看看。」


    霍母有些心不在焉,其實那些錢真的觸手可及。


    「想什麽呢?」丈夫發現她心不在焉。


    「我中午去見了一路,她沒見我。」


    丈夫皺著眉,他是一貫不喜歡霍一路的,但喜歡霍一路和她媽撇清的態度,他一點都不想沾上霍一路的痕跡,那些人打打殺殺的是沒有好下場的,他就是個普通人,隻能過普通人的生活。


    「既然不見你,你就不要登門了。」


    霍母看著丈夫,她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出口:「有個人來找我,讓我和一路談談,談好了就可以給我一筆錢。」


    霍母的丈夫麵部有些扭曲,他覺得自己和妻子溝通很費力,談什麽?


    你能去談什麽?


    你知道霍一路幹的都是什麽事情?你能說動她?就算是真的說動,這裏麵涉及什麽樣的問題,你能搞清楚?可別忘記了,永和的那位胡警官的女兒是怎麽死的。


    「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家把孩子帶好,其他的事情我對你沒有要求,最近鄰居閑話說的比較多,是不是你前夫來找你的麻煩了?」


    霍母的臉色有些發白,她的血液倒流,這件事說什麽也不能講。


    「沒……沒有,他們就亂說。」


    「沒有最好,我勸你一句,你那個女兒還是當做沒有生過吧,她富貴和你無關,她要飯和你也無關,當初她已經做了選擇……」他的孩子就是死在霍一路的見死不救上。


    霍母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收住了心思,她是想錯了,不應該那樣想的,她和一路早就不是一路人了,霍一路也不可能真真正正的為她著想,畢竟沒有任何的血緣,親生的永遠就是親生的,不是親生的也變不成親生的,這就是命,當時她抱來了一路,也許這就註定了她們是冤家,不接觸也好,省得真的有那麽一天,她怕霍一路瘋起來砍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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