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多單純的人。


    她去爭地盤。


    試著站起身,站起來的過程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血還在流,也不知道被捅到哪裏了,隨意的摸了一把,掏出來一把的錢扔在地上,這是她承諾過的,我養你,就養你全家,我說話算數。


    我霍一路吐出去的吐沫就成釘,沒人需要你做什麽,我死了你就安靜了。


    「我走了。」


    挪動著步子,一步一步艱難向外移動。


    江北將人放在床上,他掀開她的衣服看了一眼,有些觸目驚心,沒有見過這樣的刀口,那樣的深,甚至他隱約還能瞧見脂肪,裏麵有白色紅色的東西,他盯著在看。


    「好看嗎?」霍一路失血過多的嘴唇動了動。


    「我去報警。」


    鬧的這樣的大,不報警解決不了的,真的要是出個萬一,問題就大了,從任何角度出發,他都應該報警,霍一路掙紮起來,拽著他的手,她現在這個樣子坐起已經是頂天的難度,動一下五官跟著扭曲,報什麽警?


    「別去。」


    說完一句話人跌了下去。


    人就這樣昏昏沉沉的,她半睡半醒之間,也分不清自己是醒的還是睡的,說的是真實所想的還是夢中所夢,傷口很疼,疼的她指甲狠狠劃過他的皮膚,沒有止疼針,需要靠毅力去扛,睜開眼睛驚恐地瞪大在瞪大,仿佛要將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一樣,然後閉上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老頭子過來給霍一路清理傷口,他見到傷口的時候就想打電話報警,反應動作和江北如出一轍,不過為什麽現在沒有報警,或許隻有那祖孫倆才清楚吧。


    霍一路高燒,溫度一直降不下去,她半夢半醒嘴裏也不幹淨,罵著人。


    「……要我怎麽樣?我也是人,也是需要你的,你怎麽不去死?你們一起去死,通通去死……」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她嘴裏說的那個她不清楚是男是女,她一直在叨叨的說,說道激動處就會飈髒話。


    「認命,你就輸了。」


    認命?


    她不認命,她怎麽會認命,她的命賤,但不見得就短。


    第二天下午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見屋子裏的擺設,然後她對自己笑了笑,命果然是賤,這樣都死不了。


    嗬嗬笑著,卻引起了咳嗽,這麽一咳要了老命,隻能忍著,雙手拽著床伴,額頭上後背都是冷汗,越流越多,傷口處仿佛有人拿了手扒開傷口往外拽,硬生生的要拽開傷口,她疼,她難過。


    閉著眼睛撐著,她不信自己撐不過,最危險的不是都熬過了,捅個偏寸也許命就沒了,可她命大,她沒有死,那就不會被眼前的這點傷幹倒。


    老頭子進門打算看看她醒了沒有,今天診所停業,他也不想惹麻煩。


    「醒了?」


    一路不吭聲,或者說她現在根本無力講話。


    老頭子話多,無非就是說她這樣下午早晚小命交代,做什麽不好,她去混這條路,富貴路哪裏是那樣好走的?今天是被人捅,明天就是被人活劈,再是自暴自棄也沒有必要這樣做,一路就當他的話是催眠曲,不困也要讓自己進入夢中,隻有進入夢中她才可以忽略掉疼痛。


    江北放學迴來,老頭子出去外麵了,家裏就剩他和霍一路,霍一路現在半死不活的,誰知道她哪天死?按照她現在這副樣子,活不活得到明天這都不好說,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剛喝了一口,那邊床上的人哼哼,哼的是什麽他聽不清,手臂突然揮動了起來,手臂一動可能是牽扯到了傷口,額頭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掉,江北的睫毛翹了翹,看著她這副樣子,他會想,也許她死了會更好受一些。


    不然呢?


    一個女人跑出去和人家爭地盤?你是有多不怕死不怕砍?有多強大?在強大的人沒有人護著,死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她才多大?


    人家搞死她就像是搞死一隻螞蟻一樣,輕輕鬆鬆就碾死她了。


    或許男女早就平等了,但某些客觀條件上,不存在平等,男的可以光著去街上走,但女的不行不是嗎?


    坐在窗邊,窗上的那些木板已經被拿掉,外麵的光線可以可以照射進來,雖然五點多了依舊還有光線刺刺地照在手背上,少年坐在窗邊看書,少女躺在少年身後的床上掙紮,每掙紮一下就是在掙命。


    她命大,那一刀沒有要了她的命,七天以後霍一路突然跑的不見影子,江北也懶得管她,原本就是不相識的陌生人而已,她去哪裏,他並不關心。


    隻有老頭子碎碎念,想著這個丫頭肯定又去幹壞事了。


    「不省心啊,一次沒要了你的命還以為有第二次機會?」為什麽不死心?腳踏實地做點小生意不是很好?


    動遷的事宜漸漸被搬上檯麵,已經有幾家拿到了錢,霍父一反常態和霍母重修舊好,是誰說有些女人記吃不記打的?


    顯然眼前這位就是。


    霍母身上穿著嶄新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和這件衣服有些不太相配,衣服太大,穿在她的身上有些鬆鬆垮垮的,她之前生了一場病,不算是小病,身上的那點肉都熬了下去,好不容易聽說錢就要下來了,整個人真是比吃靈丹妙藥還要管用,瞬間精神百倍。


    幾十萬的拆遷款,她可以無憂過上一輩子,想想真是夢中都會笑醒。


    霍招娣前腳才提醒母親,如果父親迴來求和,千萬不要理他,結果霍父迴來說上三五六句,跪下認錯,他是被迷了眼睛,被外麵的女人騙了,現在才知道家中老妻才是真心實意想要和自己過一輩子的,霍母痛哭流涕,一個女人等的不就是丈夫的浪子迴頭嗎?隻要他知道錯了不就好了?


    女人不可以太強勢的,給了台階就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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