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堅冰至,和每一個冬天一樣,路上的狗尾巴開始結冰,搖擺於寒風中,告訴每一個路過的人,它很冷。


    一條荒野之道,幾條野狼正追著一個小男孩。


    “唰!唰!唰!”


    幾支箭矢從男孩耳邊擦過,差點將本就驚慌的男孩嚇死。


    箭矢如裝了定位器一樣,準確射入了野狼的心髒,送狼歸西。


    不遠處,一個華衣青年帶著兩個手下遙望死在狗尾巴草旁的野狼,隻見青年兩袖空空,隨風擺動。


    沒錯,這青年正是慕容複。


    一旁彎弓射野狼的高手,正是慕容家暗衛首領子夜,其冰冷的目光裏透露出不羈的帥氣,一身黑袍,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子夜,你的箭法又精進了,等我大燕複國,我要封你為護國射手,內射貪官汙吏,外射青樓女子。”


    慕容複作為慕容家唯一的合法的繼承人,給子夜許諾道。


    管理手下,不但需要棍棒加身,更需要糖衣炮彈,這是最近一段時間,慕容複研讀了秦始皇寫的帝王心術後的感悟。


    自從慕容複殘疾以後,他開始靜下心來研究一些軍事上和權術的一些書籍,想用知識改變命運。


    “屬下不敢,民貴君輕,即便是青樓女子也有良民,我不敢亂射。”


    子夜對於慕容複的觀點不敢苟同,自己明將就沒有喜歡射青樓女子的不良嗜好,也不知道為何慕容博是哪根筋不對,非要讓自己射手青樓女子。


    一旁的鄧百川非常認可子夜的觀點,作為一方統帥,要射也隻能射貪官汙吏,至於青樓女子,留給自己射便可。


    “既然將軍不願意射青樓女子,可否為我射殺一人。”


    前麵的話都是為了拉近彼此關係,慕容複最終的目的是想利用子夜殺人。


    “不知公子爺想殺誰,子夜必定盡力而為。”


    慕容博眼裏充滿了仇恨,紅著眼睛道“李楓。”


    聽見慕容複竟然要讓自己殺李楓,子夜沉默了。


    雖然自己箭法無雙,但是豪俠李楓,被譽為中原武林最傑出的年輕人,對於射死李楓一事,子夜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怎麽,怕了嗎?”,慕容複冷笑道。


    “有點怕,但可以試一試。”


    子夜硬著頭皮答應道,最近幾個月,他醉心箭法,對於箭法一道領悟較深,他也想試一試自己的箭法究竟達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境界。


    “哈哈,不愧我是大燕未來的護國射手,等你射死李楓後,我會請求我爹讓你成為我爹把阿碧嫁給你。”


    “一言為定,屬下必定精心策劃,將那李楓射死於太湖之上。”


    慕容複許諾要將阿碧嫁給自己後,子夜信心倍增。


    阿碧雖沒有王語嫣的天仙容顏,但亦是沉魚落雁之姿,值得自己一射,即使以身犯險,子也無所畏懼。


    “花堪折時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子夜也隻是一個三十歲的年輕將軍,江山美人是男人的夢,自己無法得到江山,那就選美人。


    聽了子夜堅定的表態,慕容複非常得意,除了他自己,他就沒有發現不會吃肉的狗。


    “百川祝子夜將軍一射成名,務必早日歸來。”


    一旁的鄧百川上前恭維到,這李楓多次壞了慕容山莊的大事,即使是家主慕容博也是敢怒而不敢言,鄧百川也希望李楓早點死。


    “你們這幫壞人,竟然想要殺死李楓。”


    此時,被野狼追逐的少年跑到了幾人跟前,隻見少年衣衫襤褸,蓬頭垢麵,赤裸著腳丫。


    “桀桀!小屁孩,大人的事你少管,信不信我弄死你。”


    慕容複陰陽怪氣的說道,他殺過的人很多,不建議自己的手上在多一條人命。


    “我已經十歲了,不是小屁孩,爹爹曾經告訴我,這江湖上最有義氣的大俠是李楓,你們想殺他,就是壞人,我要告官府抓你們。”


    說完,小孩向幾人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跑去。


    “小雜種,我要你死。”


    慕容複最見不得別人說李楓的好,他向鄧百川使了一個眼色,讓其弄死眼前這個討厭的小毛孩。


    見鄧百川拔劍,小男孩意識到了危險的到來,拔腿就開跑,跑得比狗還快。


    “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在這荒郊野外,名震江湖的鄧百川追著驚慌失措的小男孩,追了兩公裏多,直到太湖之畔。


    “小崽子,你倒是跑啊。”


    看著前方冒著寒氣的太湖,鄧百川囂張地說道。


    “壞人,想殺死我,你還不配。”


    說完,小男孩跳入了太湖中,他寧願被淹死,也不願意被壞人殺死,至少可以給自己留一個全屍。


    “公子爺,那小子投湖自盡了。”


    鄧百川正在複命,他想那野小子跳入這初冬的湖中,十死無生,冷都要被冷死。


    “廢物,作為一個一流高手,竟然追不上一個小孩。”


    慕容複不滿地說道,鄧百川是慕容氏四大家臣之首,卻如此無用,這讓他很失望。


    “公子恕罪,鄧某昨夜偶感風寒,腿腳酸軟,才會出現了失誤。”


    鄧百川趕快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他雖然是一流高手,但是對於輕功並不擅長,加之那小孩的速度確實很快,才沒有追上。


    “嘿嘿,百川兄,要不要拜我為師,我教你怎麽抓人。”


    此時,子夜嘲諷道,他不喜歡為自己失敗找理由的人。


    “子夜大帥是在說鄧某無能嗎?剛剛你為什麽不射箭。”,鄧百川反將一車。


    “哈哈,子夜之箭隻射該射之人,還有我一直尊老愛幼,保護兒童,人人有責…”


    “你…”


    鄧百川大怒,這子夜雖然學得一手穿雲箭,卻恃才傲物,太目中無人了。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子夜將軍,記得你剛剛答應我的事,要是你把事辦砸了,別怪我無情,我會將阿碧嫁給鄧百川。”


    麵對霸道的慕容複,子夜隻能在心中咒罵了一句“死人妖”。


    鄧百川暗自高興,雖然自己已經成家,但是妻妾成群,誰都不會介意,何況是燕子塢的最美丫鬟,誰不希望得到。


    “放心吧,公子爺,子夜之箭已出神入化,你等我的消息便是。”


    看著一旁默默高興的鄧百川,子夜不服氣地說道。


    這些日子以來,子夜刻苦練習箭法,經常盯著螞蟻發呆一整天,在他眼裏,即使是螞蟻都如大象一般大,百步之外,能將蚊子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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