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的信號十分清晰,就是這裏了。


    整個會所建得有如一座宮殿,極盡奢華,防衛森嚴。


    會場周圍一圈守衛,全都端著槍在巡視。炎熱的雨林,沒有一絲風,靜得隻聽見蟲鳴蜂吟,此起彼伏,急促而又悶氣。


    很快,寧時謙收到行動信號,一時,所有小組在部分隊友的掩護下朝著會所衝鋒。


    如一支支利箭,出其不意地迅速出現在守衛麵前。


    這個地方極其隱秘,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外人進來過,那些守衛也有些大意了,等他們發現不對時,警察和武警已經到了跟前,還沒來得及開槍,槍就被卸了。


    也有守衛轉身就跑的,鳴槍報信,倉惶之下喊破了喉嚨,「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一時間警報器大響,與此同時,隻聽見巨大的爆破聲不斷,轟隆轟隆,震得整個山穀都在晃。


    寧時謙他們在濃濃的硝煙味裏迴頭,身後的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煙塵滾滾,來時的青山碧草炸裂成破裂燃燒的影像,隻有持續不斷的爆破還在繼續,煙火瀰漫,轟隆聲不絕。


    一秒的迴頭,背上滿是寒意,已是死神擦肩而過。


    再一次地佩服且感激秦洛,否則,將會有多少人在這一場硝煙裏被炸得血肉橫飛?


    每個人的心都在隨著轟隆隆的爆炸聲陣陣發緊、震顫,如號角,催促他們加快了進攻的步伐。


    衝進會場的時候,裏麵已是一團混亂。


    隔著大廳,寧時謙第一眼就看到了秦洛,和水哥以及另外兩個男人在一起,站在會場的最前方,想來,那兩人便是禿鷹和蠍子了。


    警察衝進來以後,正在集會的人螞蟻般四處亂竄,一時槍聲四起。有人往外跑,卻盡數被堵在門口的警察生擒。


    眼看著,這一屋人全都成了甕中捉鱉,無論怎樣也跑不出去了!


    然而,秦洛他們所在的地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忽然出現一個四方形洞口,水哥、禿鷹和蠍子迅速進入洞口。


    地道!


    秦洛顯然是不知道這個地道的,略怔,隨即跟著走下台階。


    可是,他才走了幾級,地道口就開始關閉。


    他迴頭一看,寧時謙正飛奔而來,跑在前麵的是那隻曾咬過他的警犬,蕭伊然也緊隨其後。


    關閉地道口的那塊板漸漸推進,已經將秦洛卡住,鋼製的板,機械力量的推動,如刀刃一般往胸膛裏擠,瞬間,他的臉就漲得通紅。


    費力地掙出手來,把鋼板往後推,人力和機械的對抗,使得他雙臂發抖,五官都扭曲了,血,瞬間從他手掌周圍溢出來,卻是奇蹟般地一點一點將鋼板推遠。


    寧時謙和蕭伊然跑過來的時候,隻看見陷入他手掌的鋼板,和流淌的血。


    那鋼板,便生生卡進了他倆心裏。


    貝貝最為敏捷,蕭伊然一個命令,便從秦洛推開的洞口裏鑽了進去,寧時謙沉著臉,舉槍在鋼板周圍一陣亂射,倒是打壞了機關,鋼板停住了。


    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秦洛飛快追了下去,寧時謙和蕭伊然隨即跟上,同組的警察也在此時趕到,一同下了地道。


    地道很黑,一通到底,沒有任何岔路,寧時謙打開警用電筒,隻見沿途零落堆著一些木箱,有組員撬開一箱查看,報告寧時謙,「組長,全是各種各樣的毒品!」


    「繼續追!」寧時謙腳步不曾停過,追著秦洛的步伐。


    蕭伊然卻忍不住迴頭看那些毒品,再追著秦洛的背影時,內心卻情不自禁開始擔憂。


    「放心!」一旁的寧時謙低聲說。


    「啊?」她不知他何意。


    「他肯定已經……」寧時謙不忍心說出那幾個字眼,「他肯定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確保今天的行動不出問題,你放心,他一直都那麽優秀,他知道他在做什麽。」


    「嗯!」蕭伊然點點頭,腳下的步伐卻不曾慢下來,腦中想像著那個畫麵,還是覺得極其難受。不過,終於看見光明了!一切馬上就結束了!


    她心裏,滿滿的鬥誌!


    追了一陣後,聽見前方傳來慘叫聲。


    秦洛是沖在最前麵的,對這個聲音也十分熟悉,很快,便看見被貝貝撲倒在地的水哥。


    水哥的槍掉在了一旁,手腕上鮮紅的傷口,想來是貝貝咬掉了他的槍。


    「阿郎!弄死這條狗!」水哥氣急敗壞,已經十分狼狽了。


    寧時謙追得近了,手電筒光一晃,秦洛敏銳地發現前方一隻箱子後黑洞洞的槍口。


    此時,他身份還有沒有暴露,槍口是指著貝貝的!


    他心底升起由衷的驕傲,這隻警犬被然然那丫頭養得很好呢!


    他就地一滾,拾起了地上水哥掉落的槍,耳邊仍然是水哥的聲音在咆哮,「打!打死這畜生!」


    卻見秦洛起身,左右兩槍同時開工,射向箱子後的影子。


    寧時謙等人同時趕到,自有人銬住了在地上和貝貝廝打的水哥。


    秦洛一邊開槍,一邊往箱子走去,箱子後的人卻已經不見了,眾人拔腿繼續追。


    水哥被按在地上,一臉狼狽,滿眼怨毒,嘶著嗓子吼,「阿郎!你xx的王八蛋!居然是你!原來是你!」


    秦洛迴望他一眼,淡淡一句,「我不叫阿郎,我叫秦洛。」


    腿邊有什麽東西在拱,低頭一看,是貝貝。


    這是在向他示好嗎?


    「它在向你表達歉意,它曾誤傷過你!也在感謝你,你剛剛救了它!」蕭伊然行進中向他解釋。


    秦洛一笑,摸摸它的腦袋,「好小夥!走!」


    貝貝竟然也表現得格外歡樂,好似明白它已經得到了他的諒解。


    看著這一人一狗,蕭伊然眼淚一湧,這是她這許久以來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笑,就好像她珍愛的一顆寶石掉進了海裏,時隔多年海浪重新將它送到她麵前。


    她抹了抹眼睛,淚光模糊中,仿佛看見清俊少年飛揚的笑臉。


    所以,秦洛,你看,我們說好的,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地道越往前便越狹窄,但卻漸漸有了亮光。


    到洞口了!


    大家屏息靜氣,就連貝貝的唿哧聲都壓小了。


    然而,亮光僅僅隻是一瞬,很快前方又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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