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個樓層,除了依稀縹緲的火靈力,還有一幅幅的壁畫。最出人意料的是這裏的空間法則,一千人進來,就有一千個空間,相互間獨立修煉,絕不幹擾。


    吉寒冰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地下的第一層,至少可以容納一萬名弟子同時修煉,這得多大的手筆。倘若有一萬人同時修煉,同時使出‘神鳳出世’,一萬隻鳳凰淩空飛舞,場麵之壯觀,絕對的空前絕後。


    “我來的時候沒有這座樓。”畢方鳥傷口不住的流血,疼的它身子都在顫栗,它道,“這座樓應該不屬於這裏,充滿了血腥味,氣味很久遠,最重要的是不屬於人族。”


    “能知道具體是哪一個種族嗎?”吉寒冰期待畢方鳥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這隻鳥來曆不簡單,也許知道一些秘辛。


    “雖然遠去了無盡歲月,但我依然對其既恐懼又渴望,我想隻有鳳凰的血脈才會如此。”


    “你是說真有鳳族?”


    “嚴格來說我們畢方鳥也算鳳凰的後裔,隻是血緣稀薄,無法返祖。據祖先遺留下來的典籍,在茫茫星空深處,有一顆‘金梧星’,是鳳凰的祖星,鳳族之說由此而來。”


    吉寒冰說稱鳳劍山莊為鳳族,隻是隨口而說,沒想到的是,他似乎正在卷進一個看不見的漩渦,讓他不禁莫名的顫抖了一下。他覺得,與月青綾的不解之緣,表麵上自然而然,其實好像在別人畫的圈裏打轉。


    “我要修煉《鳳劍》劍法的第六式,必須要迴到地下的第六層。你在這裏好好的修煉。”他對畢方鳥說,劍法有九式,第六式‘飛鳳掠海’,他一直沒有參悟透,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修煉第六式是假,內心裏渴望的修煉是《鳳劍》劍法的化神三式,這是在風族都無人參悟透的三式。吉寒冰暗暗估計,傳說中的鳳凰法,有可能與《鳳劍》的最後三式有關。


    吉寒冰一層層而下,每一層都認真的揣摩《鳳劍》劍法的神髓,而越是朝下,考核與試煉就越嚴格,靈化的劍者也越強,他們不會有任何的手下留情,總是針對每一式劍法的破綻出手,就是連吉寒冰以靈悟來的劍法,他們也能找到破綻。


    吉寒冰演練了麒麟法中的‘裂天’,結果那些靈化的劍者根本毫無反應。由此他推斷,所有的九層,都隻是針對《鳳劍》劍法的九式,不斷的對修煉者進行苛刻的修煉,以此臻至劍法的完美境界。


    他一路而下,很快達到了地下的六層,在這裏,他要參悟劍法的第六式‘飛鳳掠海’。


    他從劍招一招招演練,尋找它們的契合點,劍神曾經說過,任何高階的東西,都是有低階蛻變而來,想要悟到化神三式前的最後一式,難度可想而知。


    ‘飛鳳掠海’的劍法圖,是鳳凰在茫茫的天宇翱翔,羽翎飄舞,霞光璀璨,身後是一片繁星如織的深邃星空。


    “不是說掠海嗎?怎麽是一片星空?”吉寒冰疑惑。鳳凰穿梭於星域間,虛空橫渡,這是一種無上的法。他以靈觀法,運用極致的‘通靈術’妄圖堪破本源,結果被鳳凰金燦燦的翅膀劈下,靈識受損,遭到反噬,差點沒吐出血來。不過三色三葉草噴薄三色霞光,那隻冥想中的鳳凰被刺得七零八落,化著一個個璀璨的符號,流進了吉寒冰的身體裏。


    “原來如此!”那碎散的符號,皆是‘飛鳳掠海’的原始真解,在原力的作用下恢複到最初的模樣。吉寒冰參悟到了‘飛法掠海’的奧義,他決定開始挑戰這一關。


    在第七層獨立空間,出奇的他沒有見到那些靈化劍者,他處在茫茫星宇,一隻鳳凰在他的麵前不停的盤旋,最後她脫落一身羽翎,化著了一名女子。


    那一刻,吉寒冰有些醉意,俊臉漲得通紅,他一生中,第一次瞥見了女人那完美無遮的身子,他羞澀,不知如何適從。但很快,一件霞光般豔麗的衣衫掩蓋了女子的嬌軀。


    女子純青色的長發飄逸,丹鳳眼,瓜子臉,櫻桃小嘴,體態豐腴,移步間風華絕代,足以顛倒眾生。她的嫵媚是絕世的,她的妖嬈是天生的。她那一泓秋水般的眸光,迷人而帶著幾分小無辜般的清純。


    那一刻,幽藍色的深邃星空,飄著鳳香,純青色綢緞般柔滑細膩的火焰,載著她,讓她越發得像是一位謫世之仙。


    “青綾!”吉寒冰心潮澎湃,如此之美的月青綾,哪怕是一個綺麗的陷阱,他也要跳下去。他太想月青綾,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有種想擁有其一切的衝動,他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你終於來了!”月青綾在星空飄舞,隻是一道鳳凰留下的靈痕,頂多是點法則碎片。她的發絲在吉寒冰的之間滑過,像是無形的風,唯留餘香。她道,“我是想告訴你,你不要碰化神三式。”


    “為什麽?”吉寒冰不解,化神三式是《鳳劍》劍法的精華,不學的話,那學其他的劍法又有什麽意義。


    “我留下這道靈痕,就是阻止你學化神三式,至於因果,要你自己去弄明白。”月青綾道,樣子很嚴肅,絕不是開玩笑。無盡歲月前,她究竟強到了什麽境界,以至於窺破這千千萬萬年後的事,而在這‘鳳靈院’古樓地下六層,留下這麽一道靈痕,阻止吉寒冰學習化神三式。


    “別人可以學嗎?”吉寒冰問,他相信月青綾,既然月青綾說自己不能學,一定有理由,他得為山莊的其他人求一個答案。


    “有本事誰都可以!”出奇的,月青綾很幹脆,似乎這件事就隻針對吉寒冰一個人。


    吉寒冰徹底無語,看來自己跟化神三式真的無緣,連鳳凰都化著月青綾的模樣來阻止自己。


    “我可以建立鳳族嗎?”吉寒冰又問,他對鳳族的事耿耿於懷,很想從月青綾這裏得到答案,畢竟這是鳳凰的一道靈痕。


    “祝賀你,小冰族長。”月青綾莞爾,“有這個身份很好。”


    “說什麽話都模棱兩可。”吉寒冰氣得不輕,終歸是道靈痕,不是強大的真身,所知有限。最終吉寒冰氣唿唿的退出了獨立空間,他想見的是真正的月青綾,並不是一道模樣相似的靈痕。


    但是他終歸還是沒有聽月青綾的忠告,抱著試試的態度。悄然的下到第七層。雖然是從這裏上到一層,如今再來,許多細節浮現,他的腦海裏出現了化神三式第一式‘靈鳳九轉’的劍法圖。


    到底自己為什麽不能修煉化神三式,他百思不得其解。‘靈鳳九轉’也有基礎的劍招,但是吉寒冰在反反複複的演練後發現,這些劍招與劍法根本是南轅北轍,問題出在哪裏,他苦苦的思索。


    ‘靈鳳九轉’的劍法圖是鳳凰的疊影視圖,一隻隻鳳凰重疊在一起,最後化成了一個人的模樣,卻有神祗的氣勢,淩駕於九天之上,俯視天下眾生。


    吉寒冰不禁吃驚,所謂的‘靈鳳九轉’原來是一套成神的法,已經突破了劍法的範疇,與鳳凰法有了一絲聯係。他決定退出了,這是一套專門針對鳳凰一族的成神法,不是真正的鳳凰嫡係,永遠達不到最高境界。


    他又迴到第六層的獨立空間,月青綾依然還在,眸光斜睨著他道:“化神三式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等有一天,你足夠強大時,再來看這三式,你會看到不一樣的事。”


    “我很好奇,到底化神三式的極致境界是什麽?”‘靈鳳九轉’已經是成神的法,那麽‘鳳舞九天’呢?還有那最後的‘九轉涅槃’,唯一一式沒有鳳字,是不是意味著,修煉到此,鳳凰已經不再是鳳凰,那又是什麽?吉寒冰需要答案,這對於他以後的路太重要。


    “不知道,我的信息量有限。”眼前的月青綾,一道鳳凰的靈痕,天的確知道有限。


    “那你還知道什麽?”吉寒冰盡可能的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月青綾忽然的撲了過來,融進了他的身體裏,在他本源符號‘空’裏,她與那道萬靈鳳凰的靈痕融入了一體,在海外仙域的一個孤島上居住了下來。


    “我所知道的,就是最後融入你的身體裏。”這是月青綾最後的話,吉寒冰要想知道的答案,她一句也沒有說。


    吉寒冰迴到第一層,畢方鳥感應到他,自動的從獨立空間退了出來。它看到吉寒冰的臉色很不好道:“主人,出什麽事了?”


    “我們馬上迴到地上。”吉寒冰不是臉色不好,他的暗金色骷髏好好的在體內,忽然莫名的顫動了一下,給了他一個很不好的信號:月青綾出事了。


    月青綾被吉寒冰置於石琴棺中,布置了許多的禁製,一般人是動不了的。吉寒冰擔心的不是一般人動的手,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他的手輕微微的顫動,心潮起伏,特別的不淡定。


    “如果青綾有事,天下也別想天平!”他的麵目變得有些猙獰,異常的恐怖,渾身冰冷,嚇得畢方鳥直哆嗦。


    地下一層與地上一層有一道強大的禁製,連象山莊老祖那樣的人物,窮畢生精力也未打開。但是吉寒冰此刻伸出右手,隻一拳,但聽轟的一聲,碎裂的禁製漣漪,如浪卷而去,一道門被生生砸碎。


    “禁力!”畢方鳥鬼叫,它一顆弱小的心,再也經不起刺激,“主人,你到底是誰,讓小畢有點準備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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