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劍殞命,曾經蜀山最為耀眼的新星,有可能去問鼎年輕一代第一的人物,就這樣逝去。消息很震動,成都守護者聯盟總會的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一度認為是有人的惡作劇,直到收到十道傳音符,才被確認下來。


    “這怎麽可能?”聯盟總會的高層顫栗,作為劍尊唯一傳人的幻劍,六品劍宗的實力,有能力逆殺劍王,悲催的是他居然死在一個五品劍士的手裏,可知道這個劍士有多強。


    “又是那個吉寒冰,他不是已經墜入‘天外天’了嗎?”聯盟總會深宅大院內,有個聲音很威嚴,讓人產生不可抗拒感,“這次絕不姑息,要讓他知道一再挑釁的代價。”


    “稟尊上,青城山的燒火道人已經將吉寒冰接入了‘九龍洞’,還有一位老劍王相伴,而且這個吉寒冰牽扯到了‘天府宗’…”聯盟總會的高層對這個聲音十分的尊敬,將獲得的情報如實的匯報。


    “看來我很久沒有走動,他們都忘記了這是誰的天下了。”


    “什麽…”高層們懷疑是不是聽錯了,這位尊上在許多年前威震蜀山,結果由於太囂張跋扈,遭到不明勢力的埋伏,身負重傷,差點隕落,這些年一直銷聲匿跡,極其低調的在聯盟總會養傷。如今他揚言要複出,隻能說明他的傷勢已經恢複,這對於守護者聯盟來說,無疑是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


    ‘九龍洞’號稱九龍,除了‘九龍地心火’,還有便是它有九個形態各異的洞府。這次燒火道人與老劍王將吉寒冰帶入一個石筍的世界,舉目望去,層層疊疊的石筍、石鍾乳綿延不知道多少裏。


    吉寒冰隨著二人如蝶繞花叢一般,好半天才進入到中心地帶,這些石鍾乳有些上下相連,遮住了視野,好像是一個天然的大陣,人在其間很容易就迷失了。


    中心地帶是一個寬闊平坦的巨石,四周是高聳的石林,顯得很詭異奇特。巨石是擺著一架很奇異的古石琴,居然還有弦,不知用什麽絲製作,在專門照亮夜空的太陽石下,閃著綠幽幽的光。


    “你確信要用上‘九龍魔陣’,一旦觸發,你我皆無法控製的。”老劍王不無擔憂。


    “我隻是帶吉寒冰進來看看。”燒火道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吉寒冰,歎道,“真要有什麽事,靠的是你自己,懂嗎?”


    燒火道人的身份牽扯到青城山劍派,萬一守護者聯盟真要對自己出手,燒火道人很明顯不會將一派的安危搭上,但吉寒冰不知道他們帶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這裏是‘九龍洞’的‘九龍魔陣’,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奇陣,還是經人用逆天手段布置而成,總之它的威力至今我們沒有堪破。”燒火道人解釋,邊說邊用手在古石琴上輕輕一拂,立刻洞府黑暗一片,隱隱有鬼哭神嚎響蕩,讓人不寒而栗。


    將一個洞府布置成一個石林大陣,看上去與天然的一般無二,讓人不知不覺中陷入其中,這得有多大的驚天偉力,才能改天換地,這種人物又是何等的存在,吉寒冰想都不敢想。


    “現在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們,你是不是一個修靈士?”老劍王很慎重,像是這個答案跟他們有很大的牽連。


    “為什麽每個人都這麽在乎修靈士的身份?”吉寒冰不答反問,他的確想知道修靈士在蜀山到底做了什麽,讓蜀山的劍者談虎色變。


    “曾經有一個女修靈士,傾國傾城,豔絕天下,是很多蜀山劍者夢寐以求擇偶佳侶。那一年,女修靈士遍邀蜀山劍者,聲稱隻要誰表演的絕學讓她滿意,她便會以身相許。當時很多年輕的俊傑都賣力的施展自己的畢生所學,隻為贏的美人一笑…”老劍王說到此處,忍不住幹咳了幾聲,表情很是古怪。


    “結果一場空歡喜,那位女修靈士誰也沒有看上,讓很多年輕劍者黯然,本來事情到此就該結束了,感情的事原本就是兩廂情願,可是…”


    “我懂了,那個女修靈士隻是設下了一個局,運用‘通靈術’竊取了各各派的劍道,所以有些人惱羞成怒,至此設下了誅殺‘修靈士’的祖訓。”吉寒冰洞悉了來龍去脈,接下話頭,“兩位前輩怕也是當事人之一吧。”


    燒火道人與老劍王尷尬不已,又是幾聲幹咳,老劍王繼續道﹕“你小子隻是猜對了一半,那個女修靈士學走了我們的劍道,其實我們也認了,但是他卻利用了一個人,對我們進行了截殺,很多同道喪命。而這個截殺我們的人,就是現在守護者聯盟那位劍尊級的存在。”


    “所以你們明明知道我會殺了幻劍也沒有阻止,目的是想把你們的那位仇敵逼出來,以報當年之仇!”吉寒冰不禁退了一步,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卷入了一場發生在幾百年前的一場恩怨中。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有誰說得清,道得明。修靈士本沒有錯,錯的是別有用心的人。”燒火道人頗有感觸,這些年渾渾噩噩,今日終於有所悟,“當年一戰我們都留了暗疾,所以一直沒有能突破,現在時日無多,該是了結的時候了。”


    也許明天將是一場腥風血雨,幾位蜀山至強將了結百年恩怨,任何一方失利,其所在的勢力都會受到牽連。


    燒火道人盡可能的傳授符籙術,從基礎的要訣,到高難度的靈力刻摹,詳細到每個細節,吉寒冰聽得著了迷。符籙術與陣法師、煉寶師,甚至煉丹師,都有很深的淵源。而通過燒火道人的講解,吉寒冰知道,符籙術因為其畫符用的能量不同,一般可分為靈符、法符、禁符等等,這讓吉寒冰聯想到了‘十二真諦’,宇宙十二種本源力量。符籙術究竟有多厲害,燒火道人說隻要他的‘九陽神符’煉製成功,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摧毀蜀山。


    可惜的是時間太短,燒火道人不可能麵麵俱到,中間必有缺失,以後要靠吉寒冰自己摸索。最後燒火道人拿出一本絹冊,收錄了一千二百八十八中符,從最簡單的到神符、仙符,真不知道那位撰寫絹冊的人物,是何等逆天的存在。燒火道人一身浸淫符籙術,卻是連‘九陽神符’的一張符紙也煉製不出來,而神符之後還有仙符,那種境界的東西,以燒火道人的修為,連看都沒有敢看一眼。


    “我的修為斑駁雜陳,直接導致了我的成就有限,你是修靈士,天生的至尊靈體,修煉符籙術事半而功倍,希望有一天你能達到一個不可想象高度,那我就欣慰了。”燒火道人像是在做最後的交代,緩緩起身,顯得有些落寞。


    “古石琴有五弦,與五音相合,有一本《九龍魔陣曲》傳世,能發揮九龍魔陣的最大的威力。倘若有危險,可以藉此陣躲避強敵。”老劍王與燒火道人並肩,麵對高於他們一個境界的劍尊,勝負很難意料。


    他們走出’九龍洞’,天剛微微亮,奇幽秀麗的青城山處在最後一抹夜色中。吉寒冰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將他鎖定,那人也許很遠,甚至不在青城山的範圍,卻讓人感覺到他恐怖的存在。


    “道友未免太不恃身份了。”燒火道人擋在吉寒冰麵前,胸口有道符發光。


    “我們的恩怨該了結了吧!”老劍王也上前,多年以前的暗疾影響,他始終未能如願的進入劍尊境界。


    “沒有想到你們會這麽在意這個小子。”聲音似遠而近,飄忽不定,根本無法確定方位,“了結吧!這也是我多年的心願,這麽多年來,我在聯盟總會早就呆膩了,青城山才是劍者的洞天福地。”


    “別以為突破到了劍尊境界,就天下無敵了。”燒火道人臉色鐵青,對方說的是事實,一旦他們落敗,青城山或許真的要易主了。麵對強敵,他依然與老劍王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


    “兩位前輩一定要保重!”吉寒冰望著二人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夜色中,有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三位至強的決戰,必然會選一場人跡罕至的地方,也不會驚動太多人,吉寒冰召喚雲仙子,讓她悄然的跟上。


    不一會兒,雲仙子匆匆而迴,紫雲身滴著血,她被那位守護者聯盟的劍尊發現,險些被劈成兩瓣,要不是老劍王的一劍將對方的劍氣劈歪,她可真的迴不來了。


    吉寒冰越發的感到不安,但是天色已經大亮,蜀山論劍的總決賽還得繼續。他被安排與一位七品的劍宗對決,對方施展出七品劍宗的白色劍氣,配著精倫的劍招。吉寒冰擔心燒火道人與老劍王的安危,根本不在狀態幾次險些被劍氣掃中,引看台上陣陣發出不可置疑的驚訝聲。


    驀地吉寒冰的心一陣悸動,他曾經悄然的在燒火道人身上附著了一絲靈識,至少他能感覺得到燒火道人他們肯定出事了。


    他取出麒麟槍,銀白而閃亮,那位七品的劍宗看到他爆發的驚天氣勢,當場軟癱在地。吉寒冰上前,槍尖頂在他的咽喉,有一絲絲血滲了出來。


    “你認輸!”


    “我認輸!”這位七品劍宗麵色如土,渾身顫栗,沒想到吉寒冰有如此強悍的氣勢,簡直就像是一位魔王。


    吉寒冰動用‘騰雲術’,衝天而去,他要去幫助燒火道人與老劍王,這兩位老人,對於自己的給予,從來沒有要求迴報,是兩位值得尊敬的長者與劍者,哪怕在一位劍尊麵前他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也得去。


    “他就是在鳳劍山莊逼退一千多強者的少年,我認得他的銀槍!”有人曾經參與那日針對鳳劍山莊的奇襲,見到吉寒冰露出麒麟槍,馬上激動的說了出來。


    “那他就是逆殺五品劍王蕭峰的人囉!”


    “幻劍死得可真冤枉,明知道別人有逆殺劍王的力量,還把頭伸上去。”


    月鳳霞徹底明白了,退一千強者,救姬楚依的少年其實都是眼前剛剛消失的少年――吉寒冰。他為什麽這麽做,舍生忘死與蕭峰做生死戰,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把自己當作了鳳劍山莊的人。


    “你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月鳳霞淚落,自己的孩子終於迴來了,可偏偏自己因為偏護吉熙陽,還刺了他一劍,“你讓我怎麽有臉認你,你為山莊做了那麽多,娘卻一再的傷害你。”


    “我的冰兒呢?”吉嶽河出現,動用了‘天府宗’最強大的情報網,終於查到了吉寒冰的來曆,親自去了趟京城長安,在‘富貴樓’的主人麵前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在‘富貴樓’當了三天的小二,才得到了真實的消息。為了得到孫兒的真實消息,這位蜀山唿風喚雨的‘天府宗’老宗主,真可謂用心良苦。


    “我的冰兒呢?”吉嶽河已經咆哮了,“月鳳霞,我吉嶽河的孫子要是再有什麽事,我‘天府宗’滅了你們月族。”


    “父親,他也是我的親生骨肉啊!”月鳳霞據理力爭。


    “你們有誰能告訴我,我的孫兒上那裏去了?”吉嶽河的聲音響徹整個總決賽場地。有誰能理解一個老人的心,有誰曾看見一代劍王老淚縱橫,形單影隻立在孤峰之巔。明明就可相見,卻有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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