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迴去半個月後,少年去了他的工作室。


    哭著問他,為什麽不再去看他。


    心理醫生看到又恢復到從前那個崩潰無助的少年,心裏很震驚。


    不應該是這樣的,怎麽會又病情復發了!


    少年哭著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想放棄我了!


    心理醫生抱歉地對他說對不起,他以為他病好了。


    「我沒有好,我怎麽會好……」少年走到落地窗前,神情破碎,臉色蒼白,「我好不了,我想活下去,為什麽你們都不讓我活下去?」


    於是,他從工作室的二十八樓跳了下去。


    當場死去。


    心理醫生震驚眼前的這一幕。。


    他呆愣在原地。


    心內不斷地譴責自己,內疚。


    為什麽明明少年在他離開之後,情緒是穩定的,怎麽會短短半個月,又變成原來的那個樣子,甚至精神比以前更嚴重!


    於是,心理醫生從那時候開始,關閉了自己的工作室。


    他把少年的檔案記錄重新翻出來,認真地研究起來。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麽環節出了錯、


    到底他是錯過了哪些事情,才會讓少年被逼著跳樓自殺。


    心理醫生每天反覆看著資料,聽錄音。


    一段錄音,被他反反覆覆聽了上百遍。


    「你這個傷口是怎麽來的,是用指甲抓傷的嗎?」心理醫生語氣溫和。


    「是的……長長的指甲,抓傷的。」少年聲音微弱,似乎是在迴憶手臂上的傷口是怎麽來的。


    「你別害怕,在我這裏,沒人會傷害你!」


    「謝謝……」


    「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待在這裏,這個牛奶可以喝,我給你泡的。」


    「謝謝醫生。」


    錄音裏傳出一陣細微的聲音。


    事實上,這段聲音,以前被心理醫生忽略過。


    他去洗手間之後,這段不過兩分鍾的細細碎碎的聲音,到底是什麽?


    於是心理醫生反覆聽著,把音量開得最大。


    但是還不夠。


    甚至他連結麥克風,才聽出了那段細細碎碎的聲音。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想活下去,想活下去……嗚嗚嗚……」


    少年的聲音破碎而悽厲,像啼血的雛鳥。


    心理醫生愣了一下。


    之後,他反覆聽著這段話。


    這段錄音是他在接手這個少年第一次見麵時的對話。


    他努力去迴憶,當時發生的情況。


    他跟少年談話,之後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少年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掙紮。


    那時候他以為少年的掙紮瘋狂,是發病的原因。


    因此,在牛奶裏,他還放了一些能緩和人情緒穩定的藥。


    他以為,少年身上的那些傷口,是少年自己劃傷的。


    可是,他並沒有想過,少年的指甲其實非常短的,少年的手指很修長,白皙,指尖是圓潤的。


    那樣的指甲,是抓不出那種尖利的傷口。


    能抓出那樣尖利,甚至是把皮膚都抓出深深地痕跡的,隻能是一些留著長指甲的女性。


    那……他離開的那段時間,少年是在經歷著什麽嗎?


    心理醫生陷入了深沉的思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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