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斷給大家夾菜,大家有說有笑,很是高興。沒有想到老風頭飯量驚人,居然吃了五大碗飯。


    “這餓癆鬼終於出籠了,病後可快一年不見他這樣吃得了。”老太太快樂得合不攏嘴,露出了一口稀疏的牙齒。


    酒足飯飽後老風頭突然開口道:“今天你們不會是專門來給我這個老頭子看病的吧?一定還有別的事情!”看來老頭子病好了大半,腦子也靈光多了。


    “其實也沒有別的事情,隻是現在你兒子和我兒子現在結拜為兄弟了,我就想了解了解他小時候的情況,聽聽他小時候的趣事。”龍翩翩微微一笑。


    “小時候無非就是調皮搗蛋愛玩,你兒子小時候也一樣吧?”老風頭反問。


    “你看你兒子和我兒子長得很像,他們很親近,最近結拜成了兄弟,這冥冥之中自有緣分啊!除了下巴上的傷,他們簡直一模一樣。對了,行兒下巴上的傷是怎麽迴事?”龍翩翩又問。


    “行兒,你去幫媽媽把碗筷涮洗幹淨,你難得迴來一趟,該幫媽媽做點事了。對了,涮完碗筷就去地裏給小麥除草,你是成人了,也該替老漢我分擔下了。”老風頭突然岔開話題。


    “爸,媽媽已經涮完碗筷了,拔草的事也不急在一時,就讓我陪會兒你們嘛。”風雨行道。


    “你小子越大越不聽話,還不趕緊去,難道我的話你不聽了嗎?”老風頭突然發起怒來,做出要動手的樣子。


    “爸,你今天是怎麽啦?我好不容易迴來一趟,還有龍媽躍哥來我們家做客,幫你治好了病,你應該高興才是啊!”風雨行一臉委屈。


    “是啊,風叔叔不要生氣嘛,生氣不利於身體健康,再說風雨行難得迴來一趟,他也想陪陪你嘛。”龍騰躍趕緊勸道。


    “你這瘋老頭子,是不是姓錯了,不該姓風,人家老遠來我們家做客,治好了你的病,你還當客人的麵教訓孩子。孩子都是大人了,要給人家留麵子嘛,一天到晚瘋扯扯的。”老太太這時走了出來。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確實有點反應過激,老風頭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見老太太走了出來,龍翩翩趕緊招唿她過來坐下。


    “有什麽要問的就問我吧?擺個龍門陣還架什麽勢?”(四川話:聊天不要太正式)老太太倒還爽快。


    “哈哈……其實沒有什麽,就是好奇行兒下巴上的傷是怎麽迴事?”龍翩翩微笑著問。


    “這個呀……就是兩歲的時候走路不太穩,過門檻被絆倒了,破了相,不然和你兒子一樣帥。”老太太沉吟了下道。


    “哦,那行兒是哪年出生的,哪個醫院接的生呢?”


    “嗨,今年20歲屬龍和你兒子一樣。至於哪個醫院接生的,就不記得了,當時他爹很窮,我們隨便在小鎮上找的一個醫生。”


    “哦,那你知道行兒的血型嗎?”龍翩翩問。


    “這個沒有在意過。”


    “他同躍兒一樣都是rh血型,是很罕見的血型,不知道你們二位是什麽血型?”龍翩翩接著問。


    “我跟他爹也都是rh血型。”


    “哦,不會吧?剛才我在給風老爺子紮銀針時,就測試了他是o型血,你剛才吃飯時咬破了嘴皮,我幫你擦拭時測試了你是a型血,你們不可能生出rh血型的孩子。”龍翩翩這時反駁道。


    “那……那怎麽可能,你一定搞錯了。你是誰?怎麽沒事管起我們的家事來了。”老太太突然變了臉色。


    “我沒有搞錯,我順便測試了你們的dna,你們跟行兒的dna根本就不匹配。”龍翩翩這時一臉嚴肅。


    “不要胡說,風雨行就是我們的親兒子,我們都在一起20年了!”老風頭這時突然大聲嚷了起來。


    “老人家,不要激動,這是我躍兒跟行兒的dna比對表你們看一下。”說著龍翩翩拿出了那個“試管”, “對了,他們頸上掛的玉佩可以作為物證,你們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嗎?”


    “這……這……這可能就是很巧的巧合吧。”老風頭理屈詞窮,聲音低了下去。


    “老人家,能告訴我,行兒是如何來到你們家的嗎?”龍翩翩忍不住追問。


    “有什麽可問的,他本來就是我們家孩子!”老風頭又提了提嗓門。


    龍翩翩怕激怒老風頭不敢再追問,而老風頭也怕言多必失,不願再多說,一時間氣氛因尷尬沉默。


    良久之後還是老太太開了口:“老頭子,咱別強求了,是咱的孩子終歸是咱的孩子,不是強求也沒有用。咱雖然中年喪子很難受,但不能搶人家的孩子呀,人心都是肉長的,人家丟了孩子也很痛苦,咱白撿了個孩子,當了20年的爹娘該知足了。咱現在都是要進士的人了,孩子能找到親媽,咱們應該替他高興才是呀!”


    老太太很傷感,淚流滿麵。


    老風頭沉默了半晌,強壓住自己的情緒,語氣緩慢地道:“是啊,龍女士早就知道行兒是她的孩子,她還能大人大量地幫我治病,明明有證據還能跟我們耐心說話,就衝這份胸襟我們都該把孩子還給她。”


    接著他又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隻是在孩子的事情上自私了一迴,龍女士你能原諒我嗎?”說完老風頭看了看龍翩翩,接著又朝風雨行招了招手,“來,孩子,你過來,相信你應該聽明白了。現在你親媽過來了,是該你和她相認的時候了……”說著說著,老風頭的淚水止不住地流。


    風雨行這時早已淚如雨下,他一下撲倒在老風頭的懷裏,號啕大哭起來。


    老風頭邊流淚邊用顫抖的雙手,不斷地摩挲風雨行的臉,就像在擦拭珍貴無比的寶貝。


    此時的老太太見狀也撲了過來,一家三口抱頭痛哭,連一旁的龍翩翩和龍騰躍,見他們父子情深,也感動得涕泗橫流。


    哭了好一陣子之後,三人才逐漸分開。


    龍翩翩擦了把眼淚道:“老人家你們放心,今天我不是來搶你們兒子的,反而是來送你們個兒子。躍兒,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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