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哀時從她手中接過那一串佛珠。◎


    太許道中遼闊而空曠, 蓬定城的占地麵積比靈鶴、望仙要廣闊不少,禦虛寺也比竹瑤先前在沂水山見到的那座寺廟要寬敞許多。


    竹瑤一路走來,看到禦虛寺中僧人與香客皆住在同一個寺院中, 並無獨自的院落。


    她本以為自己也會被分到幾間禪房, 誰知住持卻一路帶著她繞過寶殿、穿過寺院, 一路到了禦虛寺最盡頭。


    那裏有一處單獨的寺院。


    這院子的裝飾擺設與禦虛寺中的其他建築物格格不入,和先前她看到的那座樸素寺院比起來更是分外豪華。


    竹瑤愣了愣, 隱約意識到了什麽。


    「這是……」


    「司難上仙遊歷人間時,偶爾會來禦虛暫住。」


    那被無染的住持稍稍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沉靜道:「這便是她在禦虛的暫居之地。」


    ——原來那位散仙名為司難。


    竹瑤眨了眨眼,遲疑道:「既然這裏是那位上仙的暫居之處, 那我等住進去, 或許會有些不便。」


    住持搖搖頭:「無妨,她不會介意。」


    他似乎和那位司難上仙很是熟悉,竹瑤見他這麽迴答,便也不再糾結。


    無染又與她說了一些尋常香客掛單借住時須知的細節, 這樣的態度讓竹瑤覺得自在許多, 一一應下。


    待他要走了, 竹瑤稍稍猶豫了一下, 還是對他說:「不知住持可否為我尋來一物件。」


    無染凝眸,靜靜聽她說完,似是有些詫異,點頭答應下來。


    等到無染的身影消失在小道盡頭, 竹瑤才終於走進這座小院, 抬眸一掃。


    院中有名貴花草、假山魚池, 池上甚至架了一座小木橋, 通向水池中央的一方白石平台。


    那平台周圍圍了一圈玉色欄杆,上頭有躺椅圓桌,桌上還擺了一隻小碗,應當是用來盛放蔬果點心的。


    ……這座院子的主人看起來頗懂享受,竹瑤心想。


    被她抱在手中的喵喵一直挺想掙脫她的禁錮,竹瑤反手關了院門,這才把它放了下來,嘴中還叮囑道:「不可以自己偷偷離開這個院子。」


    「喵!」


    「這裏可是寺廟,」


    竹瑤想起自己從前身為貓妖時挨的那一記戒尺,嚇唬它:「你要是亂跑,說不準就會人抓走教訓。」


    然而黑白花身為一隻開了靈智的貓,並不會被她用幾句話輕而易舉地唬住,貓眼往她這邊一瞅:「喵喵,仙人的貓。」


    這句話倒是說的通順,竹瑤好笑地搖了搖頭,也不管這狐假虎威的傢夥了。


    這院子是那位散仙借住時所用,雖然寬敞、設施齊全,但似乎沒有多少居住的屋舍。


    樹苗置於院中便可,喵喵成天便知道到處撒歡,更不需要單獨的屋舍。而她——雖說她不必睡覺,但夜間打坐修煉時還是獨處更合適。


    竹瑤將樹妖放在花圃中,再次查看了一番它的狀態,然後去參觀了一番院中的各個房間。


    難怪那住持說住進來也無礙,屋中家具倒是齊全,但看起來好像壓根都沒有被用過。


    書房中沒有書,連紙墨筆硯都找不著;夥房中有爐灶,但是並無鍋碗瓢盆。


    而且,整座院子中,有床具的屋子僅有一間。


    在那一個瞬間,竹瑤莫名其妙地迴想起了在蘭滄鎮的日子。


    剛到蘭滄的時候,她身上沒什麽錢財,也租不到什麽像樣的院落。


    院中同樣隻有一間置了床鋪家具的正房,另一間側屋則被主人家用來放置雜物了。


    她那時候還是隻貓妖,需要睡覺,卻還是把正屋讓給了南哀時,自己宿在雜物間中。


    記憶片段從眼前晃過,竹瑤迴過神來,抿起嘴唇。


    她打開正屋朝著前院的窗,與院中安靜站著的魔對上目光。


    「……」


    竹瑤又抿起嘴唇,嘀咕道:「這是我的房間。」


    ——她是決定了要虛與委蛇、曲意逢迎。


    但她又不是南哀時,不像他那樣動不動就翻臉,態度變得比六月的天還要快。


    竹瑤心中默默腹誹,從窗中探出腦袋,往右邊指了指:「你的房間在那裏。」


    那邊是一間書房。


    書房裏頭自然是沒有床的,但已經比從前在蘭滄鎮的那個雜物間要好上許多了。


    竹瑤看到南哀時麵色一怔,似乎恍惚了一瞬。


    他眸色有點深,垂下細密的睫,應了聲「好」。


    竹瑤說完話,很果斷地從窗口中縮迴腦袋。想了想,又伸手把兩扇窗合上,隻留下一條細小的、能夠透氣的縫隙。


    她才不要去管他方才露出的神態究竟是什麽意思,竹瑤心中很是堅定地想。


    ——從前的她會把床讓給南哀時,現在的她隻會狠狠霸占唯一的這一張床,以便自己癱著修煉!


    ……


    木色窗扉在眼前合攏。


    南哀時在院中站了許久。


    他確實怔神了,看著她終於不再冷著臉對待自己,甚至讓他與她同住一院,就好像迴到了從前。


    恍惚間有記憶從眼前掠過,應當是清晰的,卻因著漫長的夢境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顯得不再真切。


    南哀時想起了那個他已然忘記了名字的凡人小鎮。


    他那時行動不便,整日隻能待在院中,等著她從外頭迴來,著實無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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