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魔尊剛逃出去那會兒,身上尚有仙器捆鎖,所以師長們想要趁他虛弱重新將他捉迴縛魔陣中。其中有一迴,奉言仙子帶隊擒他,他分明被困在陣中,麵對著好多法術仙訣,卻還有功夫抬頭,衝著奉言仙子一人笑……好多人都瞧見了呢。」


    竹瑤張了張唇,聽著他這一道接一道的傳音,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廖柏鬆話音落下,蜀夢道仙沉吟片刻,先是點頭肯定道:「你說得對,謹慎些總無壞處。」


    隨後他話音一轉,又道:「不過那魔物方才心口上插著把仙器,卻仍舊能夠輕鬆擋下我的攻勢,可見攻他心髒並不能對他造成什麽重傷。雖說不知這消息是真是假,但往後若有機會,倒也可以試上一試。」


    廖柏鬆頷首同意。


    話說到這裏,也到了散的時候。


    采霓莊的村民行邪事卻尚未墮魔,既然七降山仙人在此,便順理成章地歸了蜀夢道人處理降罰。


    地窖中的一切,被一把仙火燒了個幹淨,也算是塵歸塵、土歸土。


    其他奔來的上仙中,倒是有好幾個揣著滿腹問題想要詢問。然而竹瑤乃是不落峰門下弟子,與他們並無關聯,降魔一事也並非他們所掌權柄。


    仙界中不同的仙門各司其職,掌握的權柄涇渭分明,他們被收到傳音的廖柏鬆喊來幫忙,不好越界。


    采霓莊事畢,竹瑤隨廖柏鬆迴了一趟不落峰。


    在結界中所發生的一切仿佛一場荒誕的夢境,她既不知道南哀時為什麽憑藉著一個名字便能認定她是貓妖的轉世,也無法將這些事情合理地告知師長。


    永恆不變的落日霞光瑰麗,庭院中的花草樹木皆被鍍上了一層餘暉。竹瑤在掌門戚雪眼前靜站須臾,心中好生苦惱。


    在神仙麵前說謊的難度也太高了些,她糾結片刻,隻能半真半假地說:「……他把我錯認成了別人的轉世。」


    立在一旁的廖柏鬆詫異望來。


    戚雪察覺到了,輕聲道:「柏鬆?」


    「……無事,」廖柏鬆遲疑片刻,「我隻是想到了一個傳聞。」


    他在人間待得久,遇到的妖邪多。有時候,也會從那些妖魔鬼怪口中聽來一些話。


    戚雪問他:「什麽傳聞?」


    「他們說魔尊開了情竅,為了一隻妖把魔域攪得天翻地覆。」


    廖柏鬆道,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荒唐:「都是傳言,當不得真,聽聽罷了。」


    「妖?」戚雪若有所思道:「是淸寧從前提起過的,那隻血脈純正的貓妖麽?」


    「是,」廖柏鬆抿了抿唇,視線從竹瑤身上移開,落至庭院中的竹林假山,低聲說:「魔尊暴戾殘忍、陰晴不定,那貓妖若是死了……多半是死在了他的手裏。又怎會是開了情竅。」


    戚雪沉吟片刻,開口道:「魔界近期確實易入難出,不知究竟出了什麽事。魔尊的舉動也實屬反常……」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聲音一頓,搖頭嘆息道:「罷了。」


    他說著,側頭看向竹瑤,諄諄告誡:「魔尊待你特殊,卻不知是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麽。我等身為上仙,不應忌諱懼怕邪魔,但那魔物修為高深、喜怒無常,謹慎些總是好事。」


    廖柏鬆也轉迴視線:「他口中謊話連篇,無論他在結界中與你說了什麽,切記不要輕信。」


    別人在自己眼前談論有關於自己的傳聞,這實在是一種新鮮又奇怪的體驗。竹瑤聽著,見兩位上仙扭頭勸告自己,眉眼間皆有擔心,連忙小雞啄米般點頭。


    臨走的時候,戚雪凝眸沉思片刻,輕敲卦盤,對她說:「想要歷練,靈鶴城倒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竹瑤在記憶中快速翻找了一下。


    靈鶴城位於人間中部,在蜀夢道的末端。它離仙魔兩界都不遠不近,硬要說的話,倒是和妖怪群居的青丘、洮原一帶更為相近。


    竹瑤點頭答應下來:「我知道了,掌門師尊。」


    ……


    鮮血順著寬而長的衣袍滴答落下,淌了一地。


    不知有多少魔物順著本能被吸引而來,隱在暗處伺機而動,渴望著等他遠去後吸食地上的血。


    南哀時感受得到那些隱藏起來的氣息,也能察覺到那些含著欲/望的窺探。


    這些膽敢靠得如此之近的大多都是一些從未進過魔界的小妖小魔,揮袖便能除去一片,他卻恍若不覺,無動於衷。


    胸口闊劍隱隱震鳴,南哀時將它拔下,想起自己未曾將這把闊劍交給她。


    他來到沂水山山頂。


    樓柱許久無人打理清掃,已經長滿青苔藤蔓,因著前幾日下的大雨而微微返潮。


    南哀時並不在意,靠著它,盤腿坐在寺廟中的鍾樓頂端。


    無天靈已經甦醒,察覺到劍身又一次被他的血液所灌溉,本來很是生氣。旋即它躍出流火,看見南哀時胸前猙獰可怖的傷口,驚得險些一個倒仰。


    這傷口上的劍意太過熟悉,顯然是它所造成的。無天靈懷疑劍生地想,難道是它在沉睡中夢遊起來,狠狠地捅了這魔頭一劍?


    雖說能傷到魔尊心口對仙器而言無疑是一種至上的榮耀,但它現在被南哀時所困,劍身本就不安全,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無天靈先是把流火劍挪得遠了些,以防又沾上他傷口中的血液,然後才忐忑不安地咕噥起來:「我一直在睡覺,什麽都沒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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