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秧與薛放還有聯繫?」啟元帝合上奏摺放到一邊,不經意?間問道。


    薛放算是啟元帝同盟,樂秧與薛放也不用避嫌,所?以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也不是經常,隻是偶爾有些聯繫。」


    這些都是啟元帝能?查到的,並不需要隱瞞。


    啟元帝提筆的動作行雲流水,似是感嘆道:「朕竟然不知?薛指揮有朝一日能?如此聽別人的話。」


    「薛指揮也不是聽話,」樂秧以為啟元帝不喜薛放脫離他?的掌控,卻對她言聽計從,忙解釋道,「樂秧是花了大價錢與薛指揮做的交易。」


    「什麽價錢?」啟元帝打破砂鍋問到底。


    樂秧簡要地說了她許給薛放的東西,聲音卻又慢慢變小?,最後沒了聲音。


    她突然發現,這些東西有大部分都是啟元帝賞給她的,現在她又用來許給別人辦事。


    啟元帝也發現了,他?停了筆,好?笑地看向她,調侃道:「舅舅給你的東西,轉眼就給了別人?」


    樂秧立馬道歉:「對不起舅舅,樂秧再也不會?了,畢竟府庫裏?最值錢的東西就是舅舅賞的……」


    她佯裝委屈地說完,啟元帝卻不吃她這一招:「合著是舅舅的錯了。」


    啟元帝沉思半晌,勾了勾唇角:「那以後舅舅就賞些破爛玩意?兒,秧秧不送人,該不會?給扔了吧?」


    樂秧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怎麽會?,舅舅的東西,樂秧當然是供著都來不及。」


    又想起來她的舉動與方才的話自?相矛盾,忙把舉例道:「您昨日賞我那香膏,樂秧都不捨得用呢。」


    那幾日啟元帝說讓她換香,樂秧說是給換了,其實怕他?不喜,便不再用香,結果啟元帝次日就賞了一大堆極其珍貴的香給她,樂秧挑了聞著清淡地用。


    因為名貴,素晴給她用時都不舍的浪費一點。


    她說到用香,啟元帝的眼神就在她手?腕處轉了一圈兒,兩人之前因為貧嘴而產生的放鬆的氛圍有一瞬的凝滯,樂秧麵上表情沒變,腦海中卻是自?動浮現出了那日荒誕的一幕。


    「既是給你的,你就用著,」啟元帝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緒,「用完了管舅舅要。」


    樂秧笑著道:「那樂秧就多謝舅舅。」


    啟元帝像是沒什麽都沒有感知?到,他?側身處理?著奏摺:「李明武的事舅舅不會?幫你,當然,要是李明武鬧出了大動靜,有的是清臣參他?。」


    樂秧一喜,知?道啟元帝這是讓她自?己解決,忙不迭道:「多謝舅舅,樂於?知?道了。」


    看著劉保寧把小?外甥送出殿門,等到劉保寧再度返迴立在他?身旁伺候時,啟元帝專心致誌地批改著奏摺,等到把積壓的奏摺批改完成,他?才終於?擱了筆。


    「陛下,可要休息會?兒?」劉保寧躬身問道。


    啟元帝揉了揉肩膀,想到了方才出去的小?外甥,便問道:「秧秧這幾日的習字可送來了?」


    上次他?說過,可以給她放假跟那些小?姐們一起玩,但?習字可是不能?落下。


    劉保寧立馬去到一邊專屬於?寶珠郡主的小?桌上,小?心拿起一碟紙張遞給啟元帝:「送過來了,郡主每次都不曾落下。」


    還算聽話。


    啟元帝接過紙張,上麵的內容他?爛熟於?心,但?字體卻是與之相反,他?寫上的翩若遊龍,現在的字體卻如孩童開蒙,一筆一劃都極為稚嫩。


    他?放下紙張,正欲端起身旁的茶杯,卻發現早就已經空了,劉保寧見狀忙不迭道:「奴才該死,奴才馬上去給陛下沏壺新茶來。」


    劉保寧說著躬身就要出去,啟元帝突兀道:「用那雨前龍井。」


    劉保寧躬身應道出了門。


    殿裏?再無他?人,啟元帝無所?事事地繼續翻看著小?外甥的習字,翻看著翻看著,啟元帝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郡主府用的都是極好?的宣紙和筆墨,翻動間有股很淡很淡的筆墨紙香味兒,但?啟元帝卻在裏?麵聞到一股稍顯清甜的果香,絲絲縷縷地纏繞在每一張寫滿字的宣紙上,揮之不斷。


    甘露殿裏?沒人用香,那就隻能?是小?外甥習字時沾染上去的。


    他?繼續翻看著剩下的,過了一會?兒,他?猛地合上紙張,喉間上下滾動,啟元帝不耐地看向殿門。


    劉保寧泡個茶怎麽耽擱這麽長?時間,人還沒老,手?腳就慢成這個樣子了。


    好?在沒讓他?等多久,劉保寧就端著剛沏好?的雨前龍井過來,啟元帝先是不悅地看了劉保寧手?腳一眼,把劉保寧看得手?腳發麻,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雨前龍井馥鬱的清香席捲了啟元帝的口舌,緩解了喉間的幹澀,澆滅了他?心尖升起來的煩躁,啟元帝似是緩了過來,放下茶杯:「出去吧,不當值時多鍛鍊,手?腳麻利些。」


    劉保寧連連說道:「奴才一定鍛鍊,一定鍛鍊。」


    啟元帝不耐地揮揮手?,劉保寧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他?翻開剩餘的幾張,上麵的字也依舊盡量寫得規整。


    小?外甥的字確實讓人頭疼,啟元帝看完最後一張,便把那一堆紙張推到了桌角,開始處理?剩餘的政務。


    雨前龍井喝的那刻是充滿清香的,現在喉間又迴甘,啟元帝接連飲了幾杯,隻覺得喉間又幹涸起來,怎麽都壓製不住的煩悶又從心尖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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