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媽在主持,我了解我媽,她並不會花錢買這些不實用,並且隻有幾天生命的鮮花。


    所以顯然,這應該是沈裕的意思。


    穿著婚紗,置身在酒店包間休息的我一直到現在都還有些恍惚,像是置身在夢境,我真的要結婚了?就要嫁給沈裕了。


    腦海中浮現出之前不小心聽見的話,我澀然的歎息了一聲。


    雖然並不期待這場婚禮,但是當我被別人嫌棄的時候還是覺得失落難過。


    我知道,我媽媽與沈家有淵源,沈裕的爺爺奶奶並不喜歡我媽媽,所以很早以前沈叔叔想娶我媽媽的時候沈裕的爺爺奶奶各種不讚同。


    此時沈裕要娶我,沈裕的爺爺奶奶也是各種不歡喜。


    除了我是我媽媽的女兒外,還因為我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沈裕的爺爺奶奶說,我配不上沈裕,沈叔叔卻有些不喜這話,對父母動了薄怒,沉聲說:“這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就別管了。”


    一聽自己的兒子這樣說,沈裕的爺爺奶奶當即是各種難受傷心,說沈叔叔翅膀硬了,不聽話了。


    我歎息了一聲,想著當初傅九要娶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被他的小姨,他的家人這樣數落的?


    那場婚禮,到底是他的報複,還是因為他妥協了家人?


    我正看著鏡子裏那個一身新娘妝的自己走神,房間的門推開來。


    一身白色西裝的沈裕走了進來。


    白色的西裝將他襯的英俊瀟灑,格外的帥氣。


    豐神俊朗的眉宇都透著神采,看得出來,今天的他真的很高興。


    走到我的身後,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視線與我在鏡子裏對上,溫柔淺笑:“我們要下去了。”


    我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下樓。


    我的爸爸媽媽已經在等我,主持人已經在開始主持婚禮。


    爸爸執起我的手,將我交給沈裕,從此將我托付給他讓他好好的照顧我。‘


    沈裕點頭說:“爸爸,我會的。”


    自此,他改了稱唿。


    我和沈裕一起走上舞台,在主持人的主持下,我們準備交換戒指。


    卻在這個時候,一道嬌喝聲打斷了這個節目:“慢著!”


    清脆的聲音振地有聲,也不知道柏文靜是從哪裏拿來的話筒,她的聲音從音響裏傳來,驚擾了婚禮上每一個人。


    我抬眸看去,就看見對麵的大門口,柏文靜穿著一襲婚紗拿著麥克風踩著紅地毯昂首挺胸緩緩走來。


    我看著她停下,站在舞台的下麵,帶著笑意的眸光淩然的與我對上,而後掃過落在沈裕的身上。


    我知道她是來攪婚禮的,可是我並不緊張,也不害怕。


    我甚至感到慶幸,如果有人來攪黃這婚禮,是不是就表示我可以不嫁給沈裕了?


    但是我又擔心我的父母,怕他們覺得不光彩,於是我的視線便在宴會裏搜尋他們的身影。


    爸爸媽媽沒找到,我卻在紅地毯的盡頭看見了傅九。


    我愣了一下,並不驚喜,也不意外,隻是格外平靜的閃現出一句話,他竟然也來了。


    音響裏,柏文靜的話傳了來:“沈裕,我懷孕了,你打算把我們母子怎麽辦?”


    懷孕了?


    下麵的賓客頓時開始竊竊私議,我去看沈裕,卻見沈裕皺著眉,冷峻麵容卻是平靜的,隻是一雙星眸殺氣肆意。


    “閉嘴!”他震怒的吼道,瞪著一雙要吃人的眼睛。


    柏文靜說:“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不能娶她。”


    幾年前的那場婚禮,這些人也是這般看著我的,用悲憫的眼神。


    此時,這些人還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心裏雖然壓抑,其實我很平靜。


    我提著裙子從台上跑了下去,從側門跑了出去。


    “七七!”沈裕追來,卻被柏文靜纏住。


    “七七。”聽見傅九的聲音,我扭頭看了一眼,慌不擇路的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我跑進了安全出口,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格外的急促。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猜測是傅九追來了,於是我跑的更快。


    傅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七七,你也看見了,沈裕並沒有比我做的更好。”


    “我的家族需要我有一個孩子,沈裕的家族又何嚐不是?”


    “我承認這事我有錯,當年我也不該用悔婚傷害你,可是我又何嚐忍心傷害我的親人?”


    “他們已經答應我,隻要我讓傅家有了後,他們就不會再阻止我。”


    一隻手提著婚紗,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我不敢浪費時間迴頭看,一個勁兒的往下衝。


    傅九的最後的一句話成功的讓我停住了步伐:“沈裕又何嚐不是因為你不能生而讓外麵的女人去孕育沈家的血脈?他的做法與我又有什麽不同?”


    我頓住,僵硬的站著,身後的傅九也停了下來。


    我沒有轉身,隻是顫著聲問:“我不能生?”


    終於明白自己說了什麽,傅九卻是沉默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麽,還記得那年我們婚檢後的某天,有段時間傅九很是怪異。


    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他其實就已經表現出了一些苗頭,隻是我並沒有注意。


    心裏空落落的,我繼續跑,好在那裏隻是三樓而已,很快我從酒店衝了出來。


    一輛車在我身前停下,南笙的聲音傳來:“姐,上車。”


    在冰冷中,我悲涼的笑了一下,我的弟弟果然是了解我的。


    我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而後與南笙一起揚長而去。


    或許是因為沈裕鬧出那樣的事情,因此一路上南笙都有些悶悶不樂的,冷著一張臉,對沈裕別提有多失望。


    過了好久他才拍著方向盤悶悶的說:“沈哥哥怎麽可以這樣!”


    與他的心痛不同,我心痛的卻是傅九剛才的話。


    至於婚禮上的事,我倒是特別平靜,覺得這事出的特別好。


    我甚至很不道德的唿了一口,這樣我或許就不用再嫁給沈裕了。


    南笙被氣的不輕,話匣子一開就怎麽都停不了了:“真是不明白,他怎麽會看上那個女人,她哪裏有我姐漂亮!”


    “沈哥哥真是眼瞎。”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很快,車子開進我們的小區,而後停下。


    隻是,讓我意外的卻是,原本被柏文靜纏住的沈裕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而原本更有機會出現的傅九卻並不在。


    下車的我頓了一下,然後被南笙牽著梗著頭往前走。


    南笙是真的生氣了,所以此時才會這般給他一直敬仰的沈哥哥臉色看。


    “別理他。”南笙對我說,牽著我竄進電梯間。


    不知道是該說我運氣不好還是說南笙運氣不好,電梯是關著的,並且不在這一層,而是停在了三樓。


    “姐,我們是走樓梯還是走電梯呀?”南笙在乘電梯和走樓梯之間徘徊。


    他此時急的腦子估計有點不太好使,因此很久都難以決定。


    他還沒決定好走哪裏,電梯已經在我們麵前打開,於是他也無須再糾結,牽著我直接走了進去。


    躲進電梯,南笙一邊看著沈裕從容不迫,氣勢迫人的靠近,一邊心急如焚的按著關門鍵,希望這門能快點關上。


    但是顯然是躲不掉了,在沈裕大步跨進電梯後,電梯門這才關上。


    南笙歎了口氣,冷著臉哼了哼,吊著臉色甩開了頭,看也不看沈裕,更沒有要說話的欲望。


    電梯裏的我們麵對麵的站著,都非常的平靜。


    眼前這個男人依舊溫和而麵無表情,然而我卻覺得,在他這樣平靜的麵容之下一定是另一番不平靜的洶湧。


    沈裕這個人和傅九一樣,都非常的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深沉的讓人看不透。


    盯著我瞧了好一會兒,他這才低低的出聲:“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關係。


    然而就是我這一搖頭,卻讓沈裕的情緒變得更加清冷如霜。


    冰冷的情緒伴隨著些許澀然在他的眼底散開,晦暗的眼底隱藏暗湧,像是隱藏著蓄勢待發的洪荒之力,讓人覺得不安且壓抑。


    之後他都沒有再說話,三個人的空間,氣氛卻沉寂而壓抑著。


    南笙顯然也感覺到了,他覺得奇怪,應該生氣應該發火的人明明就應該是我們不是嗎?可是為什麽沈裕卻比我們更生氣,更想要發火呢?


    想不通,南笙便湊近我耳邊小聲耳語:“真是奇怪,他生哪門子的氣。”


    打了個冷戰,南笙吐槽:“我覺得有點冷。”


    他話音剛落,電梯門在這個時候開了。


    南笙牽著我像是逃一般竄出電梯,我的腳剛跨出去半隻,就被沈裕拽著手腕給拖了迴來。


    “姐。”南笙跑迴來重新抓我,卻被沈裕一把推了出去。


    南笙有些惱,對沈裕吼道:“你幹什麽!”


    在南笙第二次被沈裕從電梯扔出去後,電梯門終於關上了。


    電梯緩緩下降,而電梯裏的我們麵對麵的站著,彼此平靜。


    直到電梯抵達一樓,電梯門開啟,沈裕這才壓抑著心底的波濤問我:“七七,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


    我很想說沒有,但我說不出話,因此我隻能平靜而淡然的與他對視,間接的告訴他我的答案。


    他揉著額頭似是怒極而笑,笑的格外悲愴,而後他牽著我的手將我拽出電梯,然後把我塞進了他的車裏。


    車速很快,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裏,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因此也沒有看見我問他要帶我去哪裏的手語。


    一如那日,我身上穿著婚紗,手機什麽的都不在身上,我也不能使用語音軟件。


    被無視,我也隻好安靜下來。


    當車子在民政局停下,我終於明白沈裕要幹什麽了。


    他這是要與我領結婚證嗎?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正慶幸婚禮被攪黃,也許我以後都可以不用嫁給沈裕。


    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做朋友其實挺好,卻不想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竟然會將我帶到民政局。


    “下車。”陰晴不定的拋下這句話後他就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我坐著沒動,他繞過來打開我這邊的車門將我從車上拽了下來。


    他沉靜而冰冷的眼神銳利的瞧著我,對我說:“七七,我知道你心裏此時在想什麽,也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他霸氣的對我說:“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


    他說:“不管柏文靜有沒有懷孕,我必須對你負責。”


    我知道他所說的負責是什麽。


    我知道他其實早就有狼子野心,所以他狠心的不顧我的感受坐實了與我的關係,目的就是理直氣壯的對我負責。


    我很想告訴他,我不需要他對我負責,可是我說不出話,隻能急著掙他的手。


    我不要跟他進民政局,可是民政局的大門卻在我的麵前變得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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