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他隨便扔給我的書竟然是——憂鬱症?


    不過想來也是,他這裏是什麽地方?心理諮詢師的工作室,這裏除了這樣的書還能有什麽書?


    他這裏應該不至於連本雜誌都沒有吧?


    看了眼封麵我就沒了看書的心情,或許是生了排斥的心理,因此我把他們這些行為論為試探。


    他們是不是都認為我有憂鬱症?是個有著精神病患者的人?


    我蹙眉,心理有些鬱悶不痛快。


    我本想把書扔迴去,抬眸就對上唐鈺觀察我的眼神。


    我一愣,他這該不會是在試探我?


    我忽然就想起喝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醉,有病的人也都說自己沒病這樣的話來,我想,在抬眸眼中,一個有著精神病的人大概也都會說自己沒病。


    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我翻開書故作認真的看起來,實際上我根本就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我正看的‘認真’,唐鈺忽然問我:“書好看嗎?”


    既然他都問了,我也就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也有了台階扔書。


    我也沒看他,迴了句:“這樣的書,能好看到哪裏去?”


    說完我就合上書扔在了辦工桌上:“這樣的書,除了你們這些人,我想很少有人能看進去吧?”


    我隨手在書攤上拿了本雜誌翻,這才重新坐下。


    唐鈺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他走到一旁去接電話,也不知那邊的人說了什麽,他一個勁兒的賠不是。


    我眯著眼瞧他接電話的背影看了又看,然後放下手中的書走了過去。


    而後我聽見他一邊給自己的老婆抱歉,一邊說他這邊臨時有個病人,暫時走不開,說晚點過去。


    顯然他老婆很不痛快,估計是發了脾氣,自知理虧的唐鈺腆著臉賠笑道歉,順便把責任一股腦兒的全推在了華旭身上。


    我雙手環胸,對接電話的唐鈺說:“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反正也不急在一時。”


    唐鈺有些猶豫:“可是華旭……”


    我知道他這是顧忌華旭,怕惹怒了他沒好果子吃,於是我說:“我想他一時半會兒也迴不來,你可以快點迴來。”


    唐鈺想了一下,覺得我說的挺對,便當下笑嗬嗬的對自己的老婆說:“老婆我現在就過去……”


    他匆匆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向門,還一邊對我道歉說他很快就迴來,順便向我解釋了一下緣由。


    “今天真是不湊巧,我丈母爹過生,本來我都下班了,結果被華旭這家夥一通電話給叫迴來。”


    “理解。”我說。


    唐鈺最後交代我,讓我在這裏等,說他忙完那邊很快就迴來。


    我笑著“嗯”了一聲,心情激蕩。


    很快,唐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而後他的腳步聲也消失在了樓梯上。


    沒一會兒,他汽車的聲音也傳了來,漸漸遠去,沒一會兒就什麽都聽不見了。


    我知道唐鈺已經走了,絲毫沒有猶豫,我從二樓走了下來。


    此時才八點十幾分,路上還有車在來來往往。


    我走到路邊等了一會兒就等到了一輛出租車,於是我上了車。


    我看著外麵遠去的城市,然後離那個人也越來越遠……


    好幾個小時的車程,我並沒有睡著,不但沒有睡著,反而格外的清醒。


    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點多,身上沒有錢,我上樓去叫了我媽來給我結賬。


    我媽像是知道我會迴來一樣,我還沒敲門她就已經給我開了門。


    即便什麽都沒有說,我心裏也明白,一定是華旭打過電話了。


    像是離家出走的孩子迴到母親身邊的時候終於有了溫暖,找到了港灣,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抱住了我媽。


    紅了眼眶,我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的說:“媽,我迴來了。”


    我想,以後我也不會走了,不走了。


    我感到深深的疲倦,感到深深的無力和灼澀,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掙紮。


    我媽拍著我的背,什麽都沒有多問,隻是包容的說:“迴來了就好。”


    離開的這一趟,我不知道自己在追尋什麽,在征求什麽證明什麽,但我已經耗盡所有的力氣。


    簡單的洗漱後我就迴了房。


    沒有我在,小昭倒是自在,霸占了我整張床,像個八爪章魚一樣躺在上麵。


    她睡的像是豬一樣,我推了好幾下都沒有什麽反應,最後我幹脆也不客氣,上床去一腳把她踹開了去。


    她也識趣,順著我的力道乖乖的翻了身,嘴裏還說著夢話:“別跑!你別跑,再叫姐姐親一個!”


    我忍俊不禁,她這是做春1夢了吧?


    我隨口問了句:“你夢見帥哥了?”


    “嗯。”她砸吧著嘴,美滋滋的說:“比華先生還要帥的帥哥。”


    我提起來的好心情頓時被她那三個字打迴原形,我沒好氣的說:“再往邊上睡睡!”


    她挪了挪了位子,嘭地一聲掉到了床底下去。


    我很沒有同情心的關了燈,然後躺下睡覺。


    小昭估計是醒了,摔疼的她齜牙咧嘴的吸著涼氣說:“好疼啊。”


    嘀咕著,她爬上床就睡了過去。


    我笑了笑,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小昭的尖叫聲中醒來的:“哎呀靜姐,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被吵醒的我睜開眼睛沒好氣的瞧了她一眼,實在困得不行,我說:“別吵我,讓我再睡一會兒。”


    “哦哦哦。”小昭見我是真的困,估計也顧忌我孕婦的身份,因此她躡手躡腳的出了門,沒驚擾我。


    迴來的我呆在家裏很少出去,也格外的安靜,不吵不鬧的,話很少,沒事的時候我會多彈彈琴。


    我知道,我媽和小昭有時候會背著我打電話,她們這是在給誰打電話我心如明鏡,但我就是不戳破,就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我不知道華旭是怎麽跟我媽說的,我媽竟然一點意見都沒有。


    這天早上我一起來就聽見小昭在樓道上嘮嘮叨叨。


    即便她的聲音已經很小了,但我還是依稀聽見了一些。


    我湊近,就聽見她說:“靜姐昨天也挺好的,沒什麽變化,早上吃了早餐後就在家裏彈鋼琴,然後看了會兒電視,午飯的時候……”


    知道她是在給華旭打電話,我的脾氣頓時一口封喉。


    我打開門,在小昭的錯愕和驚慌中一把拿過她手中的手機,對電話那頭的華旭吼道;“華旭,以後我跟你沒有關係!”


    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完全可以直接掛電話,但我就是覺得氣不過,不說點什麽心裏膈應。


    我覺得,隻要不碰觸到他,我可以麻木,不用給自己任何希望,甚至我可以當他這個人不存在。


    可是,一旦碰觸到他,我就會升起莫須有的希望。


    然後在麵對殘酷現實的時候,在不盡人意的真相麵前,我會覺得委屈難受憋屈,各種心絞的情緒在心口動蕩,攪的我的的脾氣難以安寧。


    麻木的時候無所謂,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個沒有情緒的木偶。


    碰觸的時候我會難過,會心痛。


    他像是之前那樣,就算關心也隻是從小昭和我媽那裏了解,從來都不曾親自問過我,我離開了就離開了,他還是那樣無動於衷。


    不知道是真的忙的脫不開身,還是不在乎。


    說完那句無情的話後,我有一刻的停頓,我甚至希望他能說點什麽,可我等來的卻是他幾秒的沉默。


    冷笑了一聲,心涼到已經不能再涼,我說:“華旭,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吧,至於別的……”


    我知道我現在有身孕不能離婚,法律也不支持,於是我說:“其他的等我生完孩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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