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逛完古城,晚上很晚的時候傅雪才和蘇景初迴酒店。


    傅雪挽著蘇景初的手臂麵帶笑容的剛走進大廳,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傅雪。”


    即便這個聲音熟悉,但是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傅雪還是下意識看了去,於是她就看見了裴俊。


    見是他,傅雪臉上的笑頓時沉寂了下去,她的心微微一緊,麵色也有些不自然。


    裴俊……她還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


    但是既然遇見了,總不好當看不見,她牽強的笑了一下,有些疏淡的與對方打招唿:“裴先生。”


    傅雪的稱唿讓蘇景初十分歡喜,卻讓裴俊的臉色僵了僵,心情也不是一般的糟糕失落。


    因為高興,蘇景初在臉上堆積起一抹燦爛的笑:“這麽晚了,裴先生還不休息?”


    裴俊也並沒有讓自己失了風度,他笑的溫和,“你們不也還沒休息?”


    最後,他將視線落在傅雪的身上:“出去玩兒了?”


    傅雪點頭:“就是去隨便逛了一下。”


    裴俊點頭,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還記得昨天他帶她出去逛,她卻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寧可在茶樓無聊的喝茶,也不願意隨他出去走走。


    當時她說他的腳不方便,就不要麻煩了,但是他知道,那不過是她的借口罷了。


    他並不是哪裏都去不了,而且那路又那麽平坦,四通八達,就算是輪椅也可以暢通無阻。


    他問傅雪:“有時間嗎?我想與你聊聊。”


    傅雪正發緊的愁著這麽拒絕裴俊,就聽見蘇景初說:“裴先生的腳好了?”


    聞言,傅雪這才注意到,裴俊此時是筆直的站在她麵前的,而且剛才……


    如果她沒有記錯,剛才他似乎是走過來的,哪裏像是腳扭的樣子?


    “你……”


    傅雪的話還沒有說完,裴俊就打斷了她:“抱歉,我欺騙了你。”


    傅雪一愣,但是她很快釋然,她淡淡的,不疏不親的說:“你沒事就好。”


    這樣,她也不用為他因為她扭傷腳而感到特別抱歉。


    似乎是看穿她的心思,裴俊也說的直接:“看見我沒事,你是不是感到特別輕鬆?覺得這樣就不欠我什麽了?”


    沒有想到裴俊會這樣直接又咄咄逼人,雖然她本來就是這樣想的,但是她卻無法承認這一真相。


    動了動唇,傅雪最後選擇了沉默。


    相顧無言,蘇景初親1昵的將傅雪往自己懷中帶了帶,宣誓著主權和占有欲,他打破沉默:“我老婆今天走了一天的路有些累,如果裴先生不急的話,下次再聊如何?”


    最後看了眼的確是有些疲憊的傅雪,裴俊鬆口:“好,我們改天再約。”


    “那,再見。”傅雪挽著蘇景初的手臂頭也不迴的朝電梯走去,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了裴俊的聲音。


    “蘇景初,我相信,下次若是再見,傅雪不會再選擇迴到你身邊。”


    蘇景初和傅雪同時都皺起了眉,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狐疑,皆不明白裴俊這話是什麽意思。


    電梯已經打開,然而蘇景初卻並不急著進去,他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裴俊,篤定又自信的對他說了句:“隻怕裴先生要失望了。”


    而後他這才與傅雪一起進入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裴俊詭譎的笑了一下,他說:“是嗎?我們拭目以待。”


    因為疲憊,因此傅雪也沒有多的時間去想裴俊的話,也並沒有將裴俊的話放在心上。


    倒是蘇景初留了個心眼,腦海中一直盤旋著裴俊的話,他覺得,按照裴俊這樣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樣的話。


    迴到房間後,蘇景初就讓傅雪去洗澡了。


    等傅雪去了浴室,他這才拿出電話給自己的屬下打去,讓人去查裴俊。


    蘇景初想看看,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當傅雪洗完澡出來,麵對的,卻是滿桌子的美味佳肴。


    桌子上的酒杯裏是倒好的紅酒,一切,就等著她去品嚐。


    見蘇景初不在房中,傅雪皺了皺眉,狐疑了一句:“難道出去了?”


    她正想著,房間的門被打開來,隻見蘇某人捧著大束玫瑰出現在她的麵前。


    玫瑰真的已經太過俗氣也太過老套,然而這老套俗氣的東西以及情節卻還是換得了傅雪的心花怒放,以及喜笑顏開。


    明明心裏就很歡喜,她卻皺眉嗔一句:“老套又俗氣。”


    蘇景初也不生氣,他走過去將花塞到她的懷中,邪氣的問她:“真的很俗氣老套?”


    傅雪點頭,“真的。”


    聞言,他煞有介事的點頭:“那下次我直接拉一車上來。”


    傅雪笑了笑:“俗!”


    最後她還補刀了一句,“都是別人用爛的情節。”


    “是嗎?”蘇景初揚眉,他笑著從她身1後抱住她:“這樣也是用爛的情節?”


    傅雪點頭。


    蘇景初輕佻一笑:“反正都是用爛的情節,我也不在乎再爛一點。”


    音落,從傅雪身1後抱1著她的他就這麽捉住了她的唇,繾1綣廝1磨,纏|纏|綿|綿。。


    傅雪的肚子發出抗議的咕嚕聲,他這才放開她。


    因為這個吻,酥1麻到早就已經沒力的傅雪腿酸了一下,她柔1弱無1骨的依在他身上,有些提不起力來。


    暈眩中,眼前景物晃動,身子一輕,竟然是他將她抱起來了。


    對上他的眼,卻見他滿眼揶揄:“看來是餓了,走吧,去吃飯。”


    不知道為什麽,他那一個簡單的餓字,再配上他那樣的表情,傅雪怎麽看都覺得不正經,而她,竟然下意識的想歪了。


    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麵,讓她頓時羞|紅了臉,覺得心跳加|快。


    把她放在椅子上,他這才走到她對麵去坐下,小小的桌子,坐了他們兩個人,既不空曠也不擁擠。


    沒吃幾口,傅雪便狐疑的問他:“今天是什麽特殊日子嗎?”


    蘇景初搖頭。


    “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還不等蘇景初說話,傅雪已經自言自語的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好像也不是啊?”


    “怎麽想起送我花?”


    蘇景初隱下眼底的情緒微笑:“難道送自己老婆花還要理由?”


    “那也總應該要有一個理由吧。”


    他微笑,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另一隻手:“沒有為什麽,因為我想送你花。”


    “噢。”傅雪笑道:“那你以後沒事的時候多送我一些花。”


    想到什麽,她又補了一句:“直接送我畫廊去。”


    這樣,她花瓶裏的花就有著落了,不用自己每次都去花店挑,總之他送什麽她插什麽花。


    蘇景初搖頭失笑:“一失足成千古恨,蘇太太,我這是被你訛上了嗎?”


    一聽他這話,傅雪立刻吊長了臉:“怎麽?不願意啊?”


    蘇景初立刻接話:“我怎麽敢不願意?你就是訛我一輩子我也願意。”


    傅雪這才滿意的點頭:“這還差不多。”


    最後深深的瞧了眼對麵的蘇景初,傅雪這才繼續去填肚子,淺淡的笑意在她的唇角經久不衰,她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這樣的感覺也挺好。


    她已經試著卸下最後的防線,似乎,這樣真的可以更快樂。


    而蘇景初,自然也感覺到了傅雪的變化,近年,傅雪雖然與自己也是甜甜蜜蜜的,但是她極少會問他要東西,也極少會麻煩他。


    這樣的變化蘇景初自然樂得其見,也期盼已久,但是想到自己剛得到的消息,蘇景初的心情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原本愉悅的心情也跟著沉了下去,心口的那個位置更是毫無溫度的陰沉。


    累了一天,因此傅雪倒床就睡,然而蘇景初卻是怎麽也睡不著。


    他沒有想到,在他與傅雪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好不容易坦|誠相|見的時候,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越想越凝重,越想越不安,蘇景初揉了揉眉心,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懷中的傅雪身上,原本眉眼清冷的他頓時柔和了幾分。


    他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眼底滑過一抹厲色。


    不管怎麽樣,這件事絕不能讓她知道,既然是秘密,那就讓這個秘密永遠沉寂下去吧。


    至於裴俊和姚敏……


    蘇景初閉了閉眼睛,陰沉的神色在眼皮子底下帶著狠厲一閃而過。


    傅雪與蘇景初在n市呆了兩天,好好的度了一個短時間的假,兩人這才歡歡喜喜心滿意足的離開。


    原本以為迴來後裴俊就會找上門,原本以為迴來後就會避免不了的與裴俊相見,卻不想迴來之後她再沒有見過裴俊。


    而她原本與裴俊的合作,已經在她不在的時候,由傅瑤負責,終止了。


    傅瑤說,活沒有白幹,裴俊付了工錢。


    至於為什麽突然終止合作,傅瑤表示她也不清楚,隻是突然有人來畫廊交代,說裴先生終止了與她們的合作。


    突然終止合作,這多少都會讓人覺得奇怪生疑,雖然不太想過多的接觸裴俊,但是覺得怪異的傅雪還是給裴俊打去電話,準備問問清楚。


    難道是因為她們哪裏做得不好?這才是傅雪關心的。


    因為裴俊的手機打不通,傅雪這才不得不作罷。


    轉眼,這件事就過去了半個月,直到傅雪突然接到起訴,她這才覺得這件事真的有貓膩,覺得不簡單。


    她被起訴的莫名其妙,對方竟然說她畫廊用的顏料有毒,可置人昏厥,嚴重的話甚至會置人於死地。


    傅雪覺得不可思議,她畫廊的顏料,怎麽會有毒?


    而對方起訴的那批畫她也看過,那並不是她畫廊畫出去的畫,可是上麵卻打著她畫廊的logo。


    傅雪有些懵,她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她畫廊畫出去的畫了。


    logo是她畫廊的,而且前段時間,她也的確是和裴俊合作過,隻是起訴的人不是裴俊,而是與他合作的房地產公司。


    據說事情的發生是裴俊將這批畫交出去後,畫由房地產公司的售樓處保管,他們單獨辟出了一間房間去放這些畫,而後某天,有工作人員進去之後就聞見了刺鼻的氣味。


    工作人員原本是想開窗透氣的,卻不想沒一會兒就暈在了裏麵。


    據說好在被人發現的及時,否則大家見到的隻怕是一具屍體。


    傅雪不明白,如果顏料有毒,這得要多高的超標量才能置人於昏厥?甚至置人於死亡?若是那樣,難道在畫畫的時候就聞不見?


    但是想到那些畫堆放在一起,如果數量較多,時間一長,似乎也的確會氣味刺鼻,於是她也就不是那麽難以理解了。


    然而,目前讓傅雪頭疼的卻是,那批畫,到底是不是從她的畫廊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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