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的眸光黯淡下去:“怪我自己,最近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迴事了,總覺得我年輕,覺得沒事。”


    她的手撫在肚子上,慶幸道:“好在他沒事,不然我真是要後悔死了。”


    同樣的,我也是慶幸的,但是想想之前那個場景,卻又忍不住的責備她道:“是啊,以後小心點,別讓我們擔心。”


    真的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迴事了。


    “就是就是,你看看今天,真是嚇死我們了。”簡寧點頭附和。


    “好在沒事。”我再次慶幸。


    簡寧俏皮的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啊,這小家夥一定會大富大貴的。”


    我瞪了簡寧一眼,有些忌諱那個字:“去,少說那個字。”


    簡寧忙瞪著眼睛捂住嘴:“我不說了行了吧。”


    她做了個封嘴的動作,嘴巴緊緊的閉著。


    我好笑,扭頭去看傅雪:“也不知道這小家夥生下來是什麽樣,像誰。”


    我這話無形中點到了蘇景初,傅雪眸光黯淡,臉上卻掛著柔柔的笑,溫柔而優雅,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我們正聊著,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蘇景初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餐盒。


    我和傅雪都是一愣,麵麵相覷了一下,都有些意外。


    看見蘇景初手裏的飯盒,我這才想起來我們還沒吃飯呢。


    這頓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就已經落幕,看見蘇景初手裏的飯盒,還真覺得有些餓,而簡寧的肚子更是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咕咕叫。


    傅雪好笑的看了看我和簡寧:“好了,我沒事了,你們迴去吧。”


    我有些猶豫和擔憂,傅雪拉住我的手握了握:“迴去吧,我沒事。”


    我的視線落在她握著我的手以及她臉上溫雅的笑意上,我想她和蘇景初之間應該有話說吧,再說蘇景初是她的丈夫,本來就該他守在這裏,於是我點頭‘嗯’了一聲,與簡寧離開。


    走出病房,簡寧有些難受地捂著肚子:“肚子疼,我去一下洗手間。”


    “快點,我到外麵等你。”


    簡寧擺了擺手表示她知道了。


    走到停車場,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葉少鴻,而他的車,就停在我的車的左邊,他若的要開車,必然會從我的車旁經過。


    看見他,我皺了一下眉,沒有要打招唿的意思。


    我打開車門剛準備上車,卻被一股力道一把按住,車門關上了。


    葉少鴻將我抵在車與他之間,溫和的氣息咄咄逼人的竄進我的鼻息,我很排斥,身體不停的往後仰,被壓在車上,身體隨著車的弧度彎曲。


    “跟葉非情離婚。”他低低道,溫溫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溫雅。


    我別開臉笑了一下沒應聲。


    他捏著我的下顎掰過我的臉,溫柔的動作力道卻是強硬的:“還是說,你想看著他死?”


    我的心一顫,看著他的眼神冷了幾分。


    在我沒有想起那些事情以前,我或許會覺得葉少鴻幫我與葉非情離婚或許是好心,不想讓我被葉非情欺負,不想牽涉無辜的人,畢竟他給人的感覺那麽溫文爾雅,看上去那麽斯文無害。


    我甚至會自以為是的覺得他對我或許真的有那麽幾分喜歡,但是現在……


    我有些厭惡惡心,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我不會與他離婚的。”


    葉少鴻的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冷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失笑的搖頭,沒有再說話卻已經表明我的立場。


    葉少鴻彬彬有禮的麵容沉了下去:“你會後悔的。”


    最後又深又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頭也不迴的走了,走向他的車,然後揚長而去。


    看著葉少鴻離開的車影,我有些不安。


    簡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剛才那個人是不是葉家大少爺?”


    她八卦的道:“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迴神,冷冷的哼了一聲沒多說。


    簡寧見我臉色不太好,問我:“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的心情。


    迴去的路上,我和簡寧都有些沉默。


    此時還算早,才剛十點,簡寧的車還停在之前我們吃飯的那家私家菜館的停車場,於是我們直奔那家菜館。


    見我和簡寧雖然都餓的不輕,但是我們卻提不起興致,草草的填飽肚子就各自分道揚鑣。


    景山別墅靜悄悄的,屋裏漆黑一片,顯然早上出去的葉非情一直還沒有迴來。


    我上了樓,了無睡意我便去了書房。


    都說打鐵要乘熱,借著網上的那陣風,我想要將新產品推出去,因此葉非情迴來的時候我還在忙。


    聽見開門聲,抬眸我就看見了他。


    我先是愣了一下,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早上他離開時的那句話,眸色頓時暗了下來。


    想到葉非情有一顆腎是林安心的,說不清心底的感覺是什麽,隻覺得又酸又澀,還有……嫉妒。


    然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我。


    我已經問過簡醫生,得知葉非情之前腎衰竭做過一次手術,而他換上去的那顆腎就是林安心的。


    簡醫生說了,如果葉非情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按照醫囑保養,他是不用麵臨身體機能提前老化衰老的窘境,氣就氣在他不聽話,自己作踐自己的身體,活該他換腎。


    在說這話的時候,簡醫生無不是對葉非情咬牙切齒的。


    葉非情展現出來的雖然是多情的一麵,然而我知道,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多情的人,更不是一個溫柔的人,甚至可以說他是一個寡情又涼薄的人。


    即便林安心是林珊珊的妹妹,但是她畢竟不是與他一起長大的林珊珊,他怎麽可能對她特殊?


    我一直都在猜測,葉非情對林安心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在乎,才會那般對林安心。


    他對她談不上特別寵,但是卻給了她縱容和寬恕,與我比……


    我澀然,如今在他麵前,我似乎是比不上林安心呢……


    短暫的黯淡神傷後,我覺得我現在連對葉非情大聲說話都成了一種罪惡,於是我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對他說:“迴來了?吃飯了嗎?”


    他柔弱無骨地倚著門框,唇角彎起勾著幾分笑意,表情有些似笑非笑般的高深莫測,深的讓人捉摸不透。


    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鑰匙,他定定的瞧著我,也不說話。


    我被他深諳的眸光看的渾身不自在,蠕動唇瓣低低道:“藥已經熬好了,我去給你拿。”


    我與他錯身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抵在門框上。


    我倏然抬眸,就與他輕佻玩味的神情對上。


    “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呢?我記得你說過,你心裏不是隻有沈城池嗎?”他玩味道。


    我唿吸一窒,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之前這般對他說,隻是不想被他看出我的情緒,我想以此告誡自己我沒有對他心動,我想用這樣的保護層守住自己的心遠離他。


    如今,我說出去的那些話卻成為他譏誚我的刺……


    我真的很想告訴他,那些話不是我的真心話,我想告訴他,我喜歡的人是他,但是他輕慢而揶揄的樣子卻叫我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想,就算我說了,也隻會換來他的嘲弄。


    我咬著唇瓣,將卡在喉嚨的話咽了迴去。


    他的頭忽然低了下來,吻住我的唇瓣,繾{綣}廝磨,與我的唇|舌勾勾纏纏,撩情的描繪著我的唇線。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的大腦有那麽一瞬的空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動作甚至抬著某種淩辱般的瘋狂,我很不舒服,推拒起來,他卻在我的耳邊惡劣魔魅的低語:“裝什麽裝,你不就是想我這樣對你嗎?”


    我覺得酸澀,抬眸瞧著他,隻見他絕美的容顏上掛著的是輕浮,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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