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不會與葉少鴻做交易,更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可是一切都不能重來。


    葉非情對我說一切不過是做戲,隻怕,並非如此吧……


    做好飯我猶豫了一下,最終拿出手機給葉非情打去電話。


    我覺得苦澀又好笑,同在一個屋簷下,我們卻要以這樣的方式說話。


    電話接通,他卻要我送上去。


    “可以。”我壓了壓心口的疼沒有拒絕,非常平靜的應了他。


    隨著我恢複的記憶,我對葉非情的心境早就已經改變,再不如初見的陌生和淡然。


    今晚想起的那些事情更是將我本就搖搖欲墜的感情狠狠地推了一把,已經邁在懸崖的上空,走在懸掛在騰空建築的鋼絲繩上搖搖欲墜,再收不迴腳步。


    我不敢往下看,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我將做好的飯菜送上去,推開門的時候,我就看見葉非情敞著衣襟枕在荷葉的懷裏,荷葉十指芊芊的手在他的太陽穴上輕柔撫弄。


    在燈光的照耀下,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見他胸膛上細密的汗珠,有些香豔又旖|旎的畫麵著實讓人想入非非。


    明明知道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麽,但是……


    不得不說,我在乎了!


    那顆心,怎麽也壓抑不住的生出疼和失落來,再不受理智的控製。


    我心裏清楚,對於現在的葉非情來說,我之於他是恨是疼,是仇人,我隻怕是沒有立場在他麵前發表任何意見。


    我順了一下唿吸走進去,將飯菜放在屋中陽台上擺著的那張桌子上。


    我正準備沉默的退出去,葉非情卻在這個時候揚聲:“等一下。”


    我的心提了一下,頓住步伐沉默的等他接下來的話。


    果然,他一張嘴就不是什麽好話,像是一根刺紮在我的心上。


    “你吃給我看。”


    我唿吸一窒,他這是不信任我吧,讓我試菜,同時也是故意的,故意紮我的心。


    因為他篤定,我恢複了記憶,有什麽比誅心還要殘忍的呢?


    我將酸澀壓下,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我拿起筷子低眉順眼的將每道菜都嚐了一遍,連帶著飯也嚐了一口這才問他:“可以了嗎?”


    葉非情的視線從我身上挪開,揉著眉心:“荷葉你辛苦了,你去吃飯吧,吃完飯我讓人送你迴去。”


    他寡淡的話語裏透著明顯的疏淡,我刺撓的心這才微微舒坦一些。


    沒一會兒,王律師就來了,他將荷葉送了迴去。


    看見我,王律師對我點了一下頭。


    想到葉非情身體的事情我追了出去:“王律師。”


    正準備上車的王律師頓住,轉身看我,我走過去問他:“簡醫生的電話號碼給我一個吧。”


    王律師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他是帶著笑意將簡醫生的電話號碼給我的。


    臨走前,他對我說:“二少的身體其實是被他自己毀掉的,他抵觸藥物抵觸治療,希望夫人你能改變他,簡醫生說,隻要他想,其實他活到七八十歲都不是問題,盡管他的身體不好。”


    我震了一下,問:“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能活多久?”


    “簡醫生說,不會超過三十歲。”頓了一下,他補充道:“不過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簡醫生為了刺激少爺才說的氣話。”


    不管是不是氣話,簡醫生的意思都隻有一個,如果葉非情一直這樣下去,他活不長。


    我攥了攥手:“我知道了。”


    活不長?這就是葉少鴻期盼的,想要的吧……


    從一開始,他就想要他的命,隻是他一次次的出手,葉非情都化險為夷。


    最後改成下藥,我想這跟葉家老爺子的施壓和警告脫不了關係,否則葉少鴻豈會收斂?


    最後葉非情終於如他所願,失去了一個健康的身體,與他一樣。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天已經蒙蒙亮,我看著黎明的曙光漸漸升起,心一動,朝著那片海走了去。


    我一個人看了一場日出,看著那冉冉升起的旭日,我的心中也跟著升起了一個太陽。


    我想起在國外的時候葉非情也曾陪我看過一場日出,當時的我們很好,很甜蜜,當時他對我說了什麽?


    他許諾,這一生,隻我一人,不離不棄。


    那時的我是甜蜜而複雜的,因為我隱瞞了他太多的事情,我不是不怕的,然而我願意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迴到別墅的時候上樓看了一眼,我想葉非情昨晚應該是經曆了一場頭痛的煎熬,應該是一夜未睡,此時的他睡的很安穩,唿吸均勻,沉靜安詳。


    想到荷葉陪了他一夜,想到以往的每個夜都是荷葉在陪著他我微微的有些不舒服。


    我終於無法再去否認,我在乎了,難受了。


    一直逃避葉非情是因為我不敢麵對那些隱隱約約我覺得我或許做了傷害他的事情,我不敢麵對那樣一個如同他所說心狠手辣的我。


    他對我的恨也不敢讓我邁出那一步,如今想起,有些決定一旦做出,似乎邁出那一步去麵對也不是那麽難。


    我將屋中的空調調了一下,將桌子上荷葉吃過的碗筷收拾,然後關上門下樓。


    我給簡醫生打去電話詢問葉非情的情況,他簡單的說了幾句,最後約我見麵詳談。


    別墅的車庫裏停著好幾輛車,我沒有矯情,找來鑰匙開著車去了醫院。


    我先去看了安媽媽,看見我來,安靜紅了眼眶,哽咽的叫了我一聲:“傅瑤姐……”


    看著她紅紅的眼眶,又看了眼床上緊皺眉頭熟睡的安媽媽,我想這一夜她們應該也不好過。


    我還沒說話,安靜已經道:“早上醫生已經找過我了……我媽媽需要切除子宮。”


    也就是說,一切還有挽迴的餘地。


    我拍了拍她,安慰道:“這是好事。”


    她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擔憂什麽,道:“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別多想。”


    我將帶來的換洗衣物和餐點放在桌子上,“好好照顧你媽媽,我一會兒再來看她。”


    走出病房的時候,我給傅雪打去電話,問她我那套房子賣出去了沒有。


    那筆錢,我本來是準備還給葉少鴻的,但是現在,我並不會還給葉少鴻,這是他欠我的,我拿著也理所應當。


    “就知道你準備用錢,放心吧,房子馬上就能脫手了,估計下午錢就能到賬。”傅雪道。


    雖然我與傅雪之間不需要見外,但是我還是矯情感激的對她說了謝謝。


    掛上電話,我人已經站在簡醫生的辦公室外。


    敲響房門,裏麵傳來簡醫生的聲音:“請進。”


    簡醫生跟我說的很詳細,雖然說能不吃藥就不吃藥,但是對葉非情身體有好處的藥還是可以吃的,與其說是藥,不如說是補品,但是這麽多年,他給的配方葉非情就沒有乖乖的配合過,不是三天打魚就是兩天曬網。


    如果不是他們逼他,他隻怕是一口湯藥都不會喝。


    聽著簡醫生的話,我的心裏很不舒服,葉非情這是什麽意思?他這是自暴自棄當真就坐吃等死了嗎?


    他的身體機能已經被破壞,抵抗力低下,像是溫室裏嬌養的花,需要調養以及細心照料。


    說嚴重也嚴重,如果任其這樣惡劣下去,他的心髒功能最後會衰竭,將他推向死亡。


    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因為隻要平常注意些,照料周到再配上治療,想活到老也不是問題。


    問題是,葉非情不配合,他們也拿他沒轍,為這事,他們也不知道被他氣了多少迴,鬧了多少次,他就是無動於衷。


    從簡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我去看了安媽媽,她已經醒來,正與安靜爭執著什麽。


    看見我,安靜忙求救似的拉住我:“傅瑤姐,你快勸勸我媽吧,她說她不治,她要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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