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華燈初上,從餐廳出來,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外麵已經下起雨來。


    雨不大,卻很細密。


    我最後看了眼身後的餐廳,心情很好的邁步走進雨中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說不出為什麽,也許是因為葉非情被成凱找茬,也許是因為我順利的偷偷溜走,總之我是真的心情很好。


    但是我的心情也並沒有好多久,就再次跌落穀底。


    下雨天,攔出租車的人很多,甚至就連公交車也是人擠人,一猶豫,我就錯過了好幾班公交車,在公交站裏停滯不前。


    天從華燈初上到漸漸落下夜的帷幕,雨水在霓虹燈的照耀下結成雨幕,霧蒙蒙的,蘊染著一層朦朧。


    我坐在公交站裏,伸著手接從天上落下來的雨,絲毫沒有因為雨水濺濕了我的褲子而感到生氣。


    這時,有一輛車在我的麵前停下,我並不曾注意,所以當葉非情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我著實驚愣了一下。


    “上車!”


    我抬眸,就對上葉非情深邃的妖嬈的,有些看不真切的眼。


    我垂下玩雨的手,站起來,抿著唇瓣說:“我記得葉二少說過,讓我不要再出現在你麵前。”


    葉非情的那句話,真的讓我鬆了口氣,不管他是不是隨便說說,但是我卻認真了。


    我與他的關係,拋開那一紙婚姻,現在,我希望我們可以是陌生人。


    從早上得知一些真相後,我的心理下意識想避開他,下意識想離他遠遠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能接受原來我和葉非情以前真的是一對很相愛的情侶,還是不能接受我視為重要的東西卻是他送給我的。


    說實話,那些真相真的有打擊到我,我有些慌了神,所以我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我自己一直以來恪守的信念突然間被人推翻,然後坍塌,於是我覺得,我的世界都茫然不清了。


    我能感覺到葉非情的臉色很難看,我不是不擔心他會下車將我拽上車的,但是我還是禮貌的對他歉然:“抱歉,我現在立刻就消失在葉二少你的視線裏。”


    我正準備走,卻聽見葉非情華豔的聲線冷冷的笑了一下:“隨便你!”


    音落,他就一腳油門瀟灑無情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葉非情離開後,我的視線裏又停了一輛車。


    車窗落下,露出的卻是沈城池的臉。


    看見他,我又是一愣。


    三年,這個人成為我的隱痛三年,那些午夜夢迴的心痛和悵然若失,如今卻統統變成了平靜,我很意外,我竟然能這麽快就放下,這麽快就能如此平靜的麵對眼前這個人,甚至是波瀾不驚。


    “上車,我送你。”沈城池說。


    “不用了,謝謝。”


    沈城池有些悵然的說:“以前還喜歡粘著我的小丫頭,現在就要與我劃分界限了?”


    他的話讓我怔忪了一下,心跳有些快,他什麽意思,他難道是想起什麽了?


    “上來吧,我送你,這樣的天,不好打車的。”


    我看了眼站台裏來來去去的人,那些人剛離開一批又被下一批填滿,而我又不喜歡與人爭,因此總是攔不到出租車,這樣下去,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我又沒吃完飯,實在是有些餓了。


    稍稍猶豫了一下,我沒有拒絕,上了沈城池的車。


    沈城池的車剛開出去,我就聽見後麵有一輛車在不停的對我們打喇叭,跟了我們好一會兒,起初沒覺得什麽,後來無意間的一瞥,我覺得那車和葉非情的蘭博基尼有點像。


    那輛車突然超車開走,然後我看見了車牌……


    果然是葉非情的車!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什麽時候又繞迴來了?


    這兩個問題在我的腦海中短暫的閃過,便被我拋開了去。


    我沒有看沈城池,淡淡的問:“你恢複記憶了?”


    他並沒有立刻迴答我,氣氛沉寂了一下,我這才聽見他的聲音響起:“沒有。”


    我扭頭,剛想問那他怎麽說以前還喜歡粘著我的小丫頭,現在就要與我劃分界限了?


    我的話還沒有問出口,洞悉一切的沈城池就已經給了我答案,他說:“我隻是經常做夢,夢見以前的事情,卻又想不起來,也看不清夢裏那個小女孩的臉,之前因為誤導,我一直以為是傅柔……”


    我了然,訂婚宴那天,傅柔的謊言被揭穿,他這才知道,夢裏的那個女孩根本就不是她。


    見我沉默,沈城池問我:“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別過頭,繼續看窗外雨夜裏的朦朧夜景,苦笑:“有什麽好說的?你已經訂婚,而我也已經結婚,再說從前,似乎有些多餘,既然你沒有恢複記憶就忘了吧,你和傅柔現在不也挺好的嗎,至少之前你是真的很寵她,如果不是愛,又怎麽會將她寵到如此地步。”


    沈城池沉默,並沒有說話,我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沉鬱。


    後來我抱了傅雪畫廊的地址,這之後,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車子在畫廊停下,下車前,沈城池突然又道:“對不起。”


    我頓了一下,沒有說話,也沒有迴頭,甩上車門朝傅雪的畫廊走去。


    我知道,現在的沈城池同樣是複雜的,那些感情,就算失憶,多少會伴隨著感覺殘留著餘溫,不是說放就放的,可是造化弄人,他被人誤導,以為是傅柔,如今真相揭開,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我想,他是矛盾的,但是不管如何,我們已經沒有可能,我也並不打算迴頭。


    在他和傅柔訂婚的時候,在傅柔給我那段視頻的時候,我最後的一絲旖念已經被生生掐斷。


    我或許會緬懷,或許會覺得遺憾,也或許會覺得惆悵,但是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迴頭。


    不會迴頭,這四個字在我的腦海中炸響,那麽對葉非情,我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所以我逃避他,我在逃避他什麽呢?


    這個問題讓我的心頭一跳,隨即又被我拋出腦海。


    畫廊裏的人都已經離開,畫廊裏靜悄悄的,我知道,傅雪每天晚上不到十點不會走,有時候為了趕畫,她甚至會睡在這裏,此時才八點,時間尚早,她應該在她的畫室。


    剛走到傅雪的畫室,我就聽見她尖叫的聲音傳來。


    我一驚,暗叫不好,忙推開門進去。


    一進去,我就看見有個男人在對傅雪用強,傅雪的衣裙已經被扯破,部分春光外泄,而那個男人似乎很興奮,壓製著她,讓她無法掙脫。


    我想,就算我這樣撲上去,也幫不上傅雪,而對方是一個男人,甚至挺拔健碩,弄不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那樣我們誰也別想得救。


    我有些慌,不敢出聲,卻還是記得找東西。我的目光在周圍晃了一圈,試圖找防身工具。


    傅雪的畫室,除了畫就是畫架和紙,除此外就是顏料,能有什麽防身?


    慌亂中,我找到了滅火器,我走過去將滅火器拿出來,然後悄悄靠近那個男人。


    我有些抖的舉起滅火器,心一橫,閉著眼睛將滅火器砸了下去,我不知道砸到了哪裏,隻聽那個男人悶哼一聲,就沒音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這才睜開眼睛去看,就見那個男人躺在地上,鮮血從他的後腦勺湧出,紅的發黑,微微有些重的血腥氣讓人作嘔。


    我和傅雪都在大口的喘息,愣愣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渾身發軟,好半響都沒有迴過神來。


    傅雪也是真的被嚇住了,眼睛有些紅,卻沒有哭出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記了哭泣。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才緩過勁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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