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我高興的有點太早。


    葉非情坐在那邊的車門邊,悠閑地撐著頭閉目養神。


    他本就長的好看,閉著眼睛的他斂去了那一身咄咄逼人的淩厲和些許妖氣,變得斯文溫潤,但是依舊讓我覺得喘不過氣。


    攥了攥手心,我最終還是任命的坐了進去。


    我沒得選擇不是嗎?


    我和他各自坐在一側,彼此沉默,我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餘光裏映著前麵王律師的後腦勺。


    想到剛才的事,我的心沉了沉,沒有想到,帶著眼鏡,看上去書生氣又斯文的王律師竟然也是個狠角色。


    也是,能在葉非情身邊呆的人能是什麽溫柔之人?


    葉非情手上的戒指一閃而過的光芒刺了我眼睛一下,我扭頭,視線就落在那枚戒指上。


    看著看著,我竟然對那枚戒指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來,就像葉非情給我的感覺,我總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又總是想不起來。


    頭隱隱的有些疼,像是感覺到我的目光,原本在閉目養神的他突然就睜開了那雙鋒芒的眼睛。


    順著我的視線,他目光也落在他無名指的戒指上,再抬起的時候,挑花眼裏載滿了沉沉的恨意。


    我一個激靈,手放在車門上,下意識就想打開車門逃走。


    如果車門不是鎖著的,我想,我真的會打開車門不顧正在行駛中的車子跳下去。


    我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鳥,而優雅高冷的端坐在那頭的他卻更像是一隻獵豹,蓄勢待發,充滿了威脅。


    我的心咚咚亂跳,很激烈的節奏。


    麵對他突然伸過來的手,我無能為力。


    我被他強勢的力道拽著跌進他的懷中,他眯著鋒芒的眼睛,卻笑的溫柔:“你很怕我?”


    有那麽一刻,我真的很想說,是死是活,你給我一個痛快行不行。


    但是,我知道沒有用,於是我硬生生將那句話咽了下去。


    我平靜的對上他妖冶又嗜血的眼,不發一言。


    他眯了眯眼,眼底閃過陰冷,扣著我的後腦勺突然壓向他。


    我終於明白,葉非情每次這樣對我不是想吻我,或者是欲望,隻是簡單的,他是真的想咬死我,或者將我一口一口的連渣都不剩的吃進肚子裏。


    但是顯然,我不是小鳥,他也不是獵豹,他不能把我嚼成渣吃進肚子裏,於是也隻能過過嘴癮。


    唇瓣以及被他捏在手中恨不得捏碎的手骨都很疼,我卻連掙紮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任那些疼貫穿我的身體,讓我冒冷汗。


    除了疼,我再無別的感覺。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終於放開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透過駕駛室上方的鏡子,我看見了王律師眉眼裏的複雜和不忍。


    哪怕自己很悲慘,我也不喜歡別人的憐憫,發澀的低下眼睫,鼻息間流竄的依舊是葉非情身上獨有的薄荷清香。


    他還攥著我的手腕,妖冶的眉眼隱現出驚若天人的笑意,“是不是特別恨?恨不得吃我的血食我的肉?”


    我沒有看他,因此他有些不爽,抬起修長的指尖勾起我的下顎,讓我被迫與他對視,他勾著豔麗的唇線一字一句的說:“知道嗎,你現在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甚至更甚。”


    這樣一句話被他雲淡風輕的說出來,依舊讓我覺得盛氣淩人。


    再忍不住,我問出心底那個一直想知道答案的問題:“為什麽?”


    我與他之間到底有什麽比海還要深的仇恨?以至於讓他這樣恨我。


    麵對我這個問題,他妖異的眉眼裏瞬間劃過一抹不耐和深沉,身上的氣場也更加冰冷駭人。


    於是,就算他不說,我也不敢再問了。


    在他鬆開我的那一刻,我像是躲瘟疫一般從他懷裏退開身,安靜的坐在這頭,再不看他一眼,別過眼看窗外掠過的風景。


    我茫然,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頭。


    或許是太過疲憊,又或許是我感冒沒好,覺得難受我的竟然在車裏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就聽見耳邊傳來葉非情低沉的說話聲,他應該是在打電話,聲線慵懶輕渺。


    “別哭,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


    “這件事與你無關。”


    “……”


    “我廢掉他的手隻是因為他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我閉著眼睛裝睡,我想,給他打電話的人應該是林安心吧,聽話應該是她已經知道她的保鏢手被廢了,所以她這是在負荊請罪還是在興師問罪?


    明明已經很不耐,葉非情依舊耐著性子語氣溫柔的說:“我說了,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


    “別再哭了,對胎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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