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今天是試錄,隻是為了聽聽效果。」


    陸矜淮無奈答應道:「好吧。」


    錄音室裏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裏麵隔音的錄音房,再就是外麵的操控室。


    祁意拉開錄音房的門,坐到裏麵的椅子上後,隔著隔音玻璃,麵朝著陸矜淮比了個「ok」的手勢。


    陸矜淮點了點頭,按下了綠色按鈕,隨即機器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嘈雜聲,滋啦滋啦像是中了病毒一樣。


    「……」陸矜淮一愣,聲音吵得人腦袋疼,他下意識把插頭給拔了。


    錄音室內頓時恢復了安靜。


    祁意也沒料到這一出,出聲本想提醒陸矜淮,忽然反應過來錄音室是隔音的,低頭點了下兩邊的對話按鈕。


    隨後祁意的聲音從音響裏傳出:「機器剛開是這樣的,有點吵,我剛才沒說清楚。」


    操控台的機器和按鈕極其複雜,陸矜淮剛才腦袋被吵滯了,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祁意是在跟他說話。


    「那現在重新打開嗎?」陸矜淮問道。


    聲音通過話筒和音響傳遞,祁意點了下頭,笑道:「跟剛才一樣就行。」


    祁意心想,見多了陸矜淮什麽事情都很熟練的樣子,偶爾難得的生疏顯得很可愛。


    陸矜淮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步驟,果然,機器吵了半分鍾後,自己恢復了安靜,隻剩下很輕的吹風轟鳴聲。


    祁意手裏拿著詞本,隨手關掉了對話按鈕,免得把雜音錄進來。


    陸矜淮從沒了解過錄音室的構造與使用,也不知道現在需要戴上旁邊的耳機才能聽見錄歌的聲音。所以他隻能透過隔音玻璃看著祁意,但什麽都聽不見。


    錄歌都開始了,陸矜淮也不能去打擾祁意,隻能等結束之後再問他怎麽沒聲音。


    陸矜淮百無聊賴地靠在椅子上看祁意,因為聽不見聲音也不知道還有多久,看著看著就開始發呆。


    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陸矜淮意識迴神,先看了眼祁意那邊還沒結束,才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和祁意年紀相仿的青年,留著微長的頭髮,帶著些許艷麗的柔情,是與祁意截然不同的風格。


    但這種艷麗卻讓陸矜淮想到了另一個人,另一個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裏的人。隻是可能性微乎其微,這股念頭也隻是淡淡在腦海中閃過了一瞬。


    「找祁意麽?」陸矜淮道:「他在錄歌。」


    青年的眼神落在陸矜淮身上,又往裏麵看了眼,「我可以進去等嗎?」


    陸矜淮不確定青年是不是祁意邀請過來的,便側過了身子,讓他走了進來。


    「陸總好。」青年坐在單人沙發上,順手用手腕上的皮筋把腦後的長髮紮成一個小揪揪。


    一股熟悉感再次出現在陸矜淮的心裏,他輕輕皺了皺眉,「你叫什麽名字?」


    祁意錄歌間隙中一抬頭,就看見本來應該坐在操控台前的男人已經沒了蹤跡,再往旁邊看去,沙發上對坐著兩個人,其中一人是陸矜淮,而另一人……


    祁意微微眯起眼睛,關了音樂拿掉耳機,本來打算直接推門出去,想了想又覺得太魯莽,便打開了連通兩邊的對話按鈕,光明正大地偷聽兩人談話。


    問名字?


    祁意豎起了耳朵。


    陸矜淮都沒問過他的名字。


    青年歪了歪頭:「陸總不認識我?」


    陸矜淮隻是看著他,沒說話。


    「好吧,陸總日理萬機,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青年嘆了口氣,自我介紹道:「我叫陳清。」


    陸矜淮聽完後不甚在意地哦了聲。


    陳清敏銳察覺到對方忽然的冷淡,換了個話題:「陸總怎麽會在這裏?」


    陸矜淮道:「找祁意。」


    祁意聽著印象中傳出的對話聲,一時有些聽不準陸矜淮的態度,不知道是音響劣質使聲音失了真,還是陸矜淮的聲音本來就這麽冷淡。


    祁意聽夠了,耐心也差不多快用完了,關掉這邊的開關,起身手勁用力地打開了門,發出劇烈的咣當一聲,成功地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你在這幹嘛?」祁意手上拿著詞本拍在茶幾上,一出來就睨著陳清,「誰讓你進來的?」


    陸矜淮沉默幾秒,「……我。」


    祁意偷偷拍了下陸矜淮,壓低聲音道:「沒說你。」


    陳清臉上有些掛不住,「祁意,你別這樣。我隻是有些專輯上的問題想找你請教……」


    祁意輕哼了聲,「不會,我不教,沒能力。」


    陸矜淮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如何,但看目前的架勢,估計是不咋地。


    陳清臉色一僵,慢慢地看了一眼陸矜淮,似乎是期望陸總能說兩句話,指責一下刁蠻的祁意。


    隻不過可惜的是,陸矜淮壓根沒收到陳清的眼神,倒是讓祁意先看見了,在心底嘁了一聲。


    「你可以出去了。」祁意說話直接道:「我這裏不歡迎你,黃鼠狼給雞拜年,誰知道你是不是來害我的。」


    這幾句話太過直接,陳清氣得臉通紅,摔門就走了。


    祁意罵跑陳清後,迴頭見陸矜淮一直看著他,心虛的有些沒底,卻依舊嘴硬道:「怎麽了?看什麽看?我就是這麽惡毒。」


    祁意惡狠狠道:「我是個壞蛋。」


    陸矜淮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你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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