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被這句顛倒是非的話弄得焦躁,不明白陸矜淮的意思。


    楚檀自然不想和別人有身體接觸,甚至一想到這種情形,心中就充滿了抗拒和不悅。


    但在他心中陸矜淮是不一樣的,從第一次見麵就讓楚檀下意識地想接近。


    「我聽不懂。」楚檀低聲道:「你若是還在氣我,打我罵我絕不還手。說這些氣話做什麽?」


    陸矜淮在心底嘆了口氣,本想委婉地試探出楚檀的想法,但卻沒想到是在折騰楚檀,同時也在折磨自己。


    陸矜淮直接道:「王爺不知,我雖是男子,可男子的手也不是隨便能摸的。」


    楚檀虛心聽著,「為何?」


    楚檀曾聽聞杳國習俗不似陵楚國,杳國男子往往弱不禁風,不勝武力,相貌俊秀者更是入贅為婿。這樣看來,倒和陵楚國差距甚大。


    陸矜淮撐著腦袋道:「王爺真笨,因為手隻能給妻子摸的。王爺自然也是一樣。」


    隨後陸矜淮補了一句道:「那不然大街上隨便找個人就要摸手,那不就是耍流氓嗎?」


    「……妻子?」楚檀沉默半晌,「你打算成親了?」


    陸矜淮輕輕點頭,「當然是要成親的。」


    楚檀心中煩躁的情緒漸起,成親的意思他當然懂。


    意味著陸矜淮將來會和別的人在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還會做許多親密的事情——


    楚檀忽然就生了毀掉這些的想法,看著陸矜淮的同時想打消他這個看法。但成親之事是人之常情,他沒有道理去反駁。


    「不成親…不行嗎?」楚檀張口時聲音微啞,「你年紀或許還沒我大,怎麽這麽早就想著成親之事。」


    陸矜淮道:「其他男子像我這個年紀都已經有兩個娃娃了,當然不早了。」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楚檀心裏冰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成親無用。你一直待在我府上,不愁吃穿要什麽有什麽,為何要成親?」


    陸矜淮忍笑道:「如此?我怎麽聽別人說成親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楚檀閉了閉眼,開口就是詆毀的話:「不是,成親很痛苦——」


    「王爺沒成過親怎麽知道?」陸矜淮笑道:「可是成親之後可以有娘子照顧,晚上還可以抱著娘子睡覺,如何不算是一件好事?」


    「……」楚檀指尖緊了緊,「這些又不是稀奇事情,誰說了非得成親了才能做?」


    陸矜淮納悶地哦了聲,「不成親哪來的娘子?」


    楚檀被繞進去了,氣惱道:「——你怎麽專門想著娘子,那麽多好事情,你就單單盯著這一項?又不是隻有娘子才能做這些。」


    陸矜淮笑道:「那還有誰能做?」


    楚檀怔住。


    能做這些事的人自然數不清,若是陸矜淮願意的話,隨便找個丫鬟都能做這些事情。


    但楚檀卻不願意讓別人靠近陸矜淮的身體,更別提是把人送到陸矜淮床上。甚至不敢稍微細想,楚檀心中暴戾情緒漸漸,他接受不了這些。


    「王爺說我在府裏要什麽有什麽,怎麽連這件事都做不到。」陸矜淮遺憾道。


    「……你若是想讓人照顧,我可以悉心照顧。」楚檀抬眸看著陸矜淮,按捺下方才心中不悅的情緒,「你若是晚上睡覺要人陪,我亦可以陪你。」


    「不要成親。」楚檀一字一句道。


    陸矜淮本想引楚檀先去思考兩人關係,然後再考慮後續的做的那些事情。卻沒想到楚檀直接先接了後麵的事情,反而跳過了兩人的關係。


    現在更加不明不白了。


    「好啊。」陸矜淮點頭答應了,「那從今天晚上開始,你陪我睡覺。」


    楚檀微微鬆了口氣,陸矜淮總算歇下了成親的念頭。


    ……


    陸矜淮走迴床邊,脫下外衣準備睡覺之時,卻發現方才答應過他的楚檀現在不見了蹤影。


    「……人呢?」陸矜淮開口道。


    楚檀坐在外間軟榻上,應聲:「我在這裏陪你。你晚上有事喊我,一出聲我就能聽見。」


    陸矜淮一時語塞,他是想給自己找個愛人,而不是找個伺候自己的人。


    「你過來。」陸矜淮麵無表情道。


    楚檀穿過屏風走了過來。


    「我的意思是——你睡這。」陸矜淮拍了拍床邊,「睡在外間軟塌上有何用,你這和景春有什麽區別?」


    楚檀瞳孔微微睜大,沒反應過來一般站在原地沒動。


    陸矜淮自顧自地躺到了床的裏麵,「快點,別讓我說好幾遍。」


    良久,被褥才微微陷了下去,陸矜淮的身旁多了一個微涼的身體。


    楚檀身子有些僵硬,躺在床邊上不敢動,隻占了很小的一點空間。


    陸矜淮側過身子,雖然看不見楚檀,但還是麵朝著他那邊。


    「……你困了嗎?」陸矜淮道。


    他給楚檀留了床上一半的地方,但現在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大半。楚檀不可能有那麽痩,陸矜淮能猜到楚檀睡在床的邊沿。


    楚檀全然沒有睡意,「還行。」


    「那你調整一下睡姿。」陸矜淮往旁邊摸了摸,摸到的是楚檀因為緊張而肌肉繃起的手臂,道:「我想要的是個軟乎乎的娘子,你睡的像個木頭一樣,我沒有感覺。」


    楚檀艱難:「……那我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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