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矜淮頓了良久,「換到哪兒去?」


    「看殿下您的喜好。」葉署正恭敬道,「殿下要是喜歡賞花,那棠歡宮自然是適合的,若是喜歡……」


    陸矜淮其實不太想換居所,畢竟好不容易熟悉了一個地方,雖說現在住的地方偏,但也圖個安靜。但既然說這處宮殿要拆了重建,陸矜淮也隻能換個住所。


    「沒什麽喜好,選個安靜些的就好。」陸矜淮溫聲道,「麻煩總管了。」


    「不麻煩不麻煩。既然殿下喜好安靜,不知竹霄宮殿下可滿意?」葉署正畢恭畢敬。


    陸矜淮全然不了解,但想著再差也不能比現在的差,點頭應道:「好。」


    「那這樣的話,不知殿下現在是否方便,臣帶了人過來,現在可幫殿下把東西搬過去。」


    陸矜淮沒想到換個住所要這麽著急,剛說完就要開始搬,但想到也許是這處地方急著拆,對方也有對方的難處。什麽時候搬都一樣,現在還有人幫忙,陸矜淮遲疑了一下,「那麻煩總管了。」


    內務府的動作幹脆利索,完全不需要操半點心。


    半個時辰之後,陸矜淮被景春帶著,來到了新寢宮。


    景春看著麵前華麗的金頂朱門,光是大小就抵十個他們之前的宮殿,暈乎乎地像是做夢一樣。


    陸矜淮看不見倒沒有什麽感觸,隻是又要重新熟悉一遍院子。


    竹宵宮內配了幾位太監丫鬟,景春忽然就成一宮的總管太監,還要負責管理這些人,更是有些不敢相信。


    陸矜淮摸索著熟悉院落裏的構造,忽然想起他這麽突然地換了宮殿,阿意不就找不到他了?


    陸矜淮本想叫來景春,讓他去原先的住處那守著,但問及其他宮人,得知景春去內務府領東西了。陸矜淮不放心把這件事交給其他人,隻能先等著景春迴來。


    景春這一趟去得久,似乎過了很久,陸矜淮才聽見外麵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陸矜淮側耳仔細聽,「……是小意子嗎?」


    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聽覺似乎就格外靈敏。況且阿意和景春的腳步聲音差別很大,稍微一聽就能聽出差距。


    楚檀眼帶笑意,「是我。」


    「快坐。」陸矜淮拍拍旁邊的椅子,很好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陸矜淮才搬過來沒幾個時辰,正糾結著怎麽讓阿意知道這件事,沒想到阿意就自己找到了。


    楚檀環視宮殿裏的環境,這才略微滿意,坐下迴答道:「我問到的。」


    陸矜淮誇獎,「好聰明。」


    楚檀忍不住笑了笑,他自小因為各種原因被稱讚過,但因為這麽幼稚的理由還是第一次。


    現在換了新寢宮,陸矜淮心中的執念未消,又問道:「小意子,你現在能來跟著我嗎?」


    楚檀一噎,隻能將之前的藉口重複一遍,「我身契特殊,不能換地方。」


    陸矜淮嘆了口氣,往椅子上一靠,失落道:「你這到底是什麽身契啊,怎麽這麽霸道呢,連換個地方都不行。」


    楚檀神色帶著些許心虛,慶幸現在陸矜淮看不到他的表情。


    陸矜淮撐著腦袋,認真問道:「我聽說身契都是能買的,你這個能買嗎?要多少錢?」


    楚檀微滯,似是沒想到陸矜淮執著到這個程度,「……我也不知道,應該買不了吧。」


    陸矜淮遺憾,「早知道上午我就幫你問問了,等下次見到那個總管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楚檀反應過來陸矜淮口中的總管是誰,既然是熟人的話,楚檀就不用擔心會被發現了。


    楚檀扯開了這個話題,問道:「我剛才看你在到處走,是在做什麽?」


    陸矜淮想了想,「熟悉一下院子,免得找不到路。」


    楚檀看著陸矜淮眼上的白布,心中一陣疼惜。


    杳國路遠,他派過去查探的人還沒到地方,他暫時還不知道是誰毒瞎的陸矜淮眼睛。等他查明真相,定要那人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楚檀牽起陸矜淮,低聲道:「我帶著你走兩圈。」


    楚檀平時的脾氣不太好,但在對待陸矜淮時似乎有無限的耐心,仔細帶著陸矜淮熟悉新的宮殿。


    「這是門口的軟塌,到那邊的桌子,大概有五步,你走著試試……」


    「中間有個屏風,多餘了,我等會把它移開,你小心別撞上——」


    「這是個水井,你別過來,待會拿東西蓋上,算了,這邊都是雜物……」


    陸矜淮小心地被楚檀拉著,有時候陸矜淮沒被地上的障礙物嚇到,反而被楚檀說話嚇到,下意識地捏緊了楚檀的手。


    楚檀帶陸矜淮熟悉了一半,倏地聽到了附近傳來一陣類似鳥叫的口哨聲,是攝政王府的專用暗號。


    陸矜淮察覺到楚檀沒出聲,搖了搖他的手,疑惑道:「怎麽了?」


    楚檀現在要離開一會兒,找了個藉口,「……我去如廁,你先自己坐著,不要亂走。」


    陸矜淮表示理解。


    楚檀扶陸矜淮坐到軟塌上,仔細交代了幾句才離開。


    楚檀走出竹宵宮,貼身暗衛不知從哪兒現出身影,低頭道:「王爺,藩王那邊出了變故……」


    陸矜淮坐在軟塌上無聊地等,他雖然不知道時間具體過了多久,但感覺有一段時間了。


    ……阿意怎麽這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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