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意端著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矜淮拽著要出門。鬱意愣了愣,他以為陸矜淮說的等會是等天黑之後,不然哪有下午出門散步的。


    鬱意單手攔著門框,懵道:「……要去哪兒?」


    鬱意其實對陸矜淮帶他出門有點不安感,一切源於那個睡不著的晚上在街上遊蕩許久, 鬱意都快對此有了心理陰影,不敢在沒問清楚的情況下跟著陸矜淮走。


    陸矜淮道:「散步。時間還早, 可以去河邊走走。」


    鬱意如臨大敵, 「為什麽?」


    「你不是喜歡散步嗎?」陸矜淮想了想,「還是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相比起出門,鬱意更偏向於在家裏和陸矜淮獨處, 而不是去外麵人多的地方。


    鬱意委婉道:「我一般在家裏散步。」


    陸矜淮心裏飄過一個問號, 在家裏散步……的意義是什麽?


    「……你不是在忽悠我吧?」陸矜淮雙手抱胸看著鬱意, 嚴肅道:「阿意,你下次找藉口能不能找個靠譜點的,尊重一下我的智商。」


    鬱意微微垂了垂眸,視線躲閃了一瞬,「沒有騙你。」


    陸矜淮看鬱意也不像是想出門的樣子,遲疑地問道:「那你想做什麽,我陪你做。」


    鬱意思索片刻,「你今天可以多做一張卷子嗎?」


    陸矜淮:「?」


    陸矜淮一時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耳朵聽到的內容,更不敢相信這是從鬱意嘴裏說出來的話。


    陸矜淮彎下腰看進鬱意的眼裏,見那雙眸子裏的認真不似作假,陸矜淮忽然開始懷疑自己的認知了。


    「你是不是沒聽清,那我再問一次,現在出去散步,和讓我再做一張卷子之間,你選擇哪一個?」陸矜淮著重強調了一遍。


    鬱意不假思索:「你做卷子。」


    陸矜淮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完全多慮了,看鬱意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提高他的分數,估計都沒往其他方麵想。


    陸矜淮心態驟變,他一開始擔心自己花在學習上的時間太多而忽略了鬱意,但現在分明是鬱意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的成績上,反倒是忽略了他。


    陸矜淮微微眯了眯眼,反骨上來了:「我不想做。」


    鬱意一頓,似是疑惑:「不是你讓我選的嗎?」


    陸矜淮熟練地把鍋扣到鬱意頭上,「我讓你選你就選嗎?你隻知道學習和做卷子,甚至不考慮我的感受,我已經寫了這麽多了……」


    陸矜淮最後總結:「你一點都不在意我。」


    鬱意差點就被陸矜淮繞進去了,反應過來陸矜淮是在鬧脾氣,鬱意輕輕彎了彎唇,眉梢間揚起淺淡的笑意,哄道:「我哪兒有不在意你。今天多做一張卷子,明天就可以少做一張,這不是幫你算好了嗎?」


    陸矜淮無動於衷:「上個星期你也是這麽說的。」


    鬱意喜歡陸矜淮偶爾鬧別扭的樣子,站到他身後給他捏了捏肩:「那今天不做了,明天多做一張,可以嗎?」


    陸矜淮氣笑了,「你騙小孩呢,我今天的本來就寫完了,為什麽明天還要多做一張。這不還是多做了一張嗎?」


    眼見陸矜淮沒中套路,鬱意笑了笑:「好吧,那今天可以休息了,你想做些什麽?」


    「出去轉轉吧。」陸矜淮撐著頭想了想,「確實好久沒出門了,都快悶壞了。」


    看見鬱意遲疑著想說什麽,陸矜淮給了鬱意一顆定心丸,笑道:「放心,就在周圍走走就迴來。睡覺之前肯定能迴來,不會讓你露宿野外的。」


    鬱意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出門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夕陽掛在天邊暈黃了一片。陸矜淮和鬱意並肩走在街邊,偶然瞥到店鋪裏的紅紅綠綠的聖誕節裝飾。


    陸矜淮感慨:「時間過得好快。」


    鬱意點頭:「馬上就要過年了。」


    陸矜淮若有所思,然後摸了摸鬱意的腦袋,「……那我該想想給你準備什麽禮物。」


    鬱意心裏其實有想要的東西,而且不隻是一天兩天,但想起被男生的反覆拒絕,最終還是斂下了心中情緒。


    鬱意看著櫥窗裏的各式花裏胡哨的商品,心中開始思考他要給陸矜淮準備什麽禮物。


    此時街上聖誕節的氛圍正濃,陸矜淮對於節日的氣氛沒什麽感觸,隻是看見街邊賣平安果的商鋪,順手買了一兜子的蘋果。


    鬱意手裏被塞了一個蘋果,好奇道:「這是給我的禮物嗎?」


    「剛才說的是過年禮物,我沒準備好呢。」陸矜淮無奈道,「禮物要等到過年之前才能給你。」


    鬱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因為節日的緣故,這條街比往常要熱鬧了很多,人流量也幾乎翻了個倍,路上隨處可見結伴的朋友,也有在廣場的聖誕樹下擁抱親吻的情侶。


    在這種熱鬧的氣氛之下,心情也隨之容易被帶動起來。


    陸矜淮和鬱意坐在長椅上,看著不遠處廣場正在進行的活動,從這裏看過去幾乎是人擠人,陸矜淮和鬱意不喜歡湊熱鬧,但可以在旁邊看看熱鬧。


    陸矜淮閑聊問道:「阿意,你是在本市過年嗎?」


    鬱意把目光從陸矜淮裸露的脖頸處移開,無意識地舔了舔唇,顯然沒注意到陸矜淮剛才說的話,「……嗯?」


    陸矜淮沒在意鬱意的走神,重複了一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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