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外,兩軍一番大戰,薑子牙不敵撤退。


    如此良機,敖丙自然不會放棄,銜尾追殺。


    一路之上,殘肢斷臂與粘稠血液混雜。


    濃重的血腥味吸引來無數的野獸飛禽,紛紛大快朵頤,享用這取之不盡的美食。


    直到天色漸晚,敖丙方才下令擇地安營紮寨。


    待到明日,再行追殺西歧軍,欲要把他們留在朝歌與孟津之間。


    薑子牙見追兵停下,又逃了數十裏才罷休。


    實在是一日的大戰和逃跑,大軍早已疲憊不堪。


    兩腿如灌鉛一般,沉重的再也邁不出一步。


    無奈之下,薑子牙隻得下令暫且休整。


    待清點完損失,薑子牙麵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僅僅一日的廝殺,二十萬大軍就折損了一半。


    剩下的這些也大部分帶傷,好多失去了戰力,成了廢人。


    這可都是從西歧大老遠帶過來的百戰精兵。


    就算迴到西歧,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訓練出來。


    如今一戰折損大半,薑子牙都不知該如何給姬發交代。


    就在這時,韋護保衛著姬發趕到了此處。


    薑子牙把姬發迎進大帳後,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


    “大王,我們敗了!”


    姬發心情同樣沉重,眼看著就可登臨巔峰。


    一日之間,所有的美好都成了夢幻泡影。


    即使已姬發的心性,一時也接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


    不過身為一國之君,姬發不允許自己露出頹廢的一麵。


    隻見他強壓心事,上前扶起薑子牙,勉強一笑。


    “相父不用自責,此敗非戰之罪,怪不得相父,還請相父如實相告,此戰我西歧損失如何?”


    薑子牙麵現悲痛,嘴唇蠕動半天,也不知該如何說出。


    姬發見此,就已明白定然不太樂觀,輕輕歎了口氣。


    “唉……相父說吧,孤也算是久經戰陣,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此等之事,還打不垮孤。”


    姬發都如此說了,薑子牙隻能和盤托出。


    “不瞞大王,經此一戰,我軍損失大半,剩下這些也受傷頗多,戰力大跌。”


    姬發心頭一痛,這都是他西歧的好兒郎啊!


    本意是帶著他們建功立業,光耀門楣。


    不想卻橫死於此地,連家鄉也迴不去。


    薑子牙看到姬發難看的麵色,擔心他一時接受不了,而鬱結在心。


    連忙詢問道:“大王,你沒事吧?”


    姬發從悲傷中醒來,輕輕搖了搖頭。


    “孤無事,當初我們選擇了這條路,孤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再說我們還有十萬大軍,加上孟津的二十萬,咱們還有一戰之力。”


    薑子牙眼眶通紅,配上他疲憊蒼老的麵容,更添淒涼之感。


    “唉……就怕聞仲先我們一步占領孟津,到時退路被斷,我們就隻能等死了。”


    “相父此前不是派了人提醒孟津守將嗎?想來他們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應當可以抵擋聞仲的大軍,就算是孟津失守,二十萬大軍總有逃出來的士卒,此時我們還未收到孟津的消息,那就代表著還在我們手中。”


    薑子牙細細思之,覺得姬發所言有理,輕輕點點頭。


    聞仲再怎麽強,也不可能以十幾萬兵力全殲二十萬。


    既然此時還沒有孟津失敗的消息,想來聞仲還未攻下。


    稍稍放下心,薑子牙問起接下來的打算。


    在這個節骨眼上,決定權隻能交到姬發手上。


    “大王,如今帝辛之子已經在敖丙的扶持下繼位,我們又兵敗至此,以後我們該如何行事呢?”


    姬發想了想。


    “我們休息一番,先行趕往孟津,會合那二十萬大軍,退往五關,依據險關與商軍周旋,即使再敗,我們也可返迴西歧,做最後一搏。”


    薑子牙從姬發話語中聽出,自家大王已失去了爭霸天下之心。


    隻要保得一命,他就會在西歧偏安一隅。


    薑子牙此時也有些心灰意冷,所以對於姬發的提議並未多做反駁。


    “大王所言乃是老成之謀,老臣定當全力以赴,助大王達成心願。”


    “嗬嗬……好了!相父且先下去安撫士卒,待明日,我們還要行軍。”


    “老臣領命,大王是西歧的天,所以也要注意休息,免得勞累過度。”


    薑子牙恭敬一禮,緩緩退出姬發的大帳。


    暗下決定,即使是同赴黃泉,自己也要陪大王走完這一程。


    如此方不負大王的器重,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唉……”


    寂靜的營帳中,輕輕傳出一聲歎息。


    對於姬發來說,麵臨如此境地,他豈能甘心?


    可是敗局已定,大勢不在西歧,他已沒了爭鋒的餘地。


    無奈之下,也隻能潛身縮首,灰溜溜的逃迴西歧。


    至於那至尊寶座,恐怕這輩子都與他無緣了。


    且說商軍大營,敖丙與高明兄弟同在營帳之中。


    “兄弟,你施展神通看一看,聞師兄此時的動向。”


    高明點點頭,雙眼望向孟津的方向,眼中閃爍詭異光芒。


    敖丙靜坐一旁,耐心的等著高明的結果。


    不多時,高明眼中光芒消散,轉身一禮道。


    “元帥,聞太師此時就在孟津城外,不過看其形勢,還未攻下孟津。”


    “哦?可曾看出孟津城中的情況,聞師兄還需多久,可以拿下孟津。”


    高明略微沉吟,方才說道:“嗯……想來那邊已打了幾仗,我發現城中死氣沉沉,看來吃了敗仗。”


    隻有這些情報,暫時還無法準確的判斷。


    敖丙轉向高覺道:“兄弟,你也聽聽孟津城中的情況,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好!元帥稍等。”


    高覺站起身,閉上雙眼,一雙耳朵浮現一圈圈的波紋。


    營帳中再次寂靜下來,生怕打擾到高覺。


    此次用時頗多,想來是還沒發現有用的情報。


    不知過了多久,高覺方才收了神通。


    “元帥,我並未打探到有用的情報,不過通過其中士卒的一些交談,得知他們損失慘重,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敖丙輕輕點頭,對於薑子牙,看來還不能逼迫過甚。


    要想辦法拖住他們幾日才行,為聞師兄爭取到時間。


    敖丙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腦海快速轉動。


    漸漸的,一個計劃在心中緩緩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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