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村氣唿唿地走遠。降穀看著自己的手心若有所思。
和另外幾個隊友不同，他的球種相當單一。入學前隻有自己砸牆壁練習的直球，入學後也隻多了快速指叉。禦幸給他比劃的暗號十分簡單——食指與中指往下是直球，單食指往下則是快速指叉。
想到這裏，他快速起身，攔住已經走到食堂門口的禦幸。
“前輩，我……”
“不用，”禦幸看穿了他的想法，斷然拒絕，“你現在的球種足夠了。”
降穀還想爭取一下。“可是……”
禦幸歎了口氣，轉過身看著他。比自己還要高一點的後輩微微低著頭，看過來的眼裏毫不掩飾對於勝利的渴求。他悄悄歎了口氣，把語氣放緩。
“球種並不是越多越好，關鍵要看熟練程度。”他拍了拍降穀的肩。高個子的後輩看起來還是有點不服氣，但也慢慢被安撫下來。“教練也和你說了，你現在的任務是把控球穩定下來，其他的可以往後放放。”
降穀思考了一會，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的比賽進行得相當順利。投手丘上的澤村似乎憋著一股氣，投出的球也比往常多了幾分威力。負責記錄的工藤在觀眾席架著攝像機提著測速槍，在一個內野滾地後低下頭，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
“哇那小子到130了。”
“訓練這麽久也該有進步了，”同樣專職經理的東尾樂嗬嗬的，“聽說克裏斯前輩給了他不少指導。”
“難怪……”
從第一局就開始在牛棚中熱身的東條目送澤村一路蹦跳著小跑迴來，安心了不少。
“狀態看起來很不錯，”他說，“應該用不著擔心。”
對麵蹲著的小野看一眼計分板，讚同地點了點頭。“大概又要提前結束了吧。”
東條“嗯”了一聲，沒有接著聊天，把注意力轉迴到自己這邊，繼續練投保持狀態。選手席裏的月升手撐著圍欄，對迴來的澤村打趣。
“首戰打得不錯嘛。”
澤村肩膀一抖，似乎對月升先前的拆台還有點犯怵，嚷嚷得比平時大聲。“我現在可是澤村plus，早就不是藥師戰的我了！”
看著投手的熱情高漲，禦幸趁機澆一把油。
“所以plus版的澤村再加把勁吧，”他指了指計分板，四局結束的現在已經是11-0.“再守好這一局，我們提前解決掉。”
收到鼓勵的澤村眼睛亮起來，身後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哈哈哈都交給我！”
比賽在三個出局數後毫無懸念的結束。最後一位打者柳田勉強擊中的球很快被倉持撈起，將他封殺在一壘。
首次在正式比賽中獲得勝利的澤村蹦起來，張開雙臂在投手丘上大吼出聲。遊擊手倉持跑過來，在他屁股後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
“你小子可以啊！”
列隊完畢後青道的隊伍很快就離開場地。這僅僅是第一輪的比賽，場地的安排十分緊湊，一場結束馬上就要迎來第二場。澤村邊興衝衝地對東條發表著自己剛才在投手丘上的心得邊跟著隊伍往外走，走著走著突然撞上前麵隊友的後背。
唔，有點疼……
澤村捂著鼻子，往後小退一步。原本說說笑笑的隊伍突然沉默下來，迸發的殺氣連路人都退避三舍。他從隊伍後邊探出頭，劇烈收縮的瞳孔映出烈焰般的紅。
夏甲準優勝，稻城實業。
對方似乎也感到意外，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迴過神，率先打了招唿。
“好久不見啊一也。”
“好久不見……成宮。”
月升的視線在兩人臉上徘徊，在心裏琢磨著稱唿的區別。對麵的金發投手笑得一臉輕鬆，好像隻是普通的和老朋友打個招唿。自家隊長看起來有些局促，有種想要躲到後邊去，又因為隊長的頭銜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的感覺。
“你們贏了吧？”成宮沒理會禦幸拉開差距的稱唿，上前一步追問道，炯炯目光盯著禦幸不放。
禦幸平靜地點點頭。“贏了。”
“那就好，”成宮抬起下巴，當麵下了戰書。“在對上我們之前可別輸了。”
禦幸一頓，原本還有些無奈的眼神突然沉下，就算站在他身後也感覺到肅殺的氣息。
“鳴也是。”
兩支隊伍就此別過，浩浩蕩蕩地像是奔赴各自戰場的軍隊。稻實走遠後澤村迴過頭，心有餘悸地打量著對方的背影。
“感覺靠近了氣場更強了。”他喃喃自語。
東條少見地沒有搭話，同樣迴頭看向稻實。成宮的背影淹沒在隊伍裏，隻能勉強看到一點金色從烈焰中冒出來，像是火焰的尖端。
——你的目標是一年級的成宮。
教練的話驀然出現在耳邊，東條怔怔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腦子裏飛快閃過對方在錄像中的表現。
這樣的人自己真的能趕得上嗎？
迴到學校後已經是下午。由於是比賽日，教練沒有安排訓練菜單，隻是讓各自放鬆休息。傍晚，前往另一球場的梅本和夏川帶迴明川勝利的消息，把辛苦記錄的筆記本和錄像擺在食堂的桌麵上。
秋季大賽同樣是條隻許勝不許敗的單行道，第一場勝利的迴味還沒結束，第二場比賽便接踵而至。在夏天的第三輪比賽中輸給青道的明川卷土重來，第二次站在青道麵前。
“明川的王牌還是夏天的楊舜臣。不過從表現上來看，他的實力增進了不少。”梅本指著錄像裏的人影說道，“對上七森九局完投，並且隻讓對手擊出兩支安打，其中一支是外野手的失誤導致。”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一陣抽氣聲。澤村呆呆看著電視，又迴想一遍今天自己的表現，勝利的喜悅一下子被衝走大半。
“打線方麵，除了楊以外，還有涉野與十文字兩名打者需要注意。三人一塊組成明川的中心打線，是攻克七森的關鍵。”
雖然最終比分隻有1-0，但比賽就是這樣，哪怕多一分也是勝利。月升撐著手背，默默記下對方的球路。先前在觀眾席上看得不夠清晰，現在近距離看這人的控球簡直強得可怕。自己四宮格都非常勉強，而這位僅僅比自己大一年的投手，論控球可是精準的九宮格。
精密機械名不虛傳。
他暗自蜷起手指，感覺掌心在陣陣發熱。
不過很有挑戰的價值。
也許是注意到了他的情緒，原本一直站在旁邊背著手的落合在投手群中掃了一眼，摸起胡須。等梅本總結完後，他看著食堂裏的隊員不緊不慢地安排。
“明川這個學校幾個月前你們就曾經對戰過，應該不陌生吧？”
話音剛落，倉持和禦幸的表情立刻沉下去。夏天裏這支名副其實的一人球隊在開局就把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若不是對手後繼無力，陰溝裏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次對戰是在一周後的周六，時間不算緊迫，好好調整自己的狀態，絕對不能輕敵。”
“降穀先發五局，再換月升。希望你們兩個都拿出最佳水平。”
“是！”
“好。”
和另外幾個隊友不同，他的球種相當單一。入學前隻有自己砸牆壁練習的直球，入學後也隻多了快速指叉。禦幸給他比劃的暗號十分簡單——食指與中指往下是直球，單食指往下則是快速指叉。
想到這裏，他快速起身，攔住已經走到食堂門口的禦幸。
“前輩，我……”
“不用，”禦幸看穿了他的想法，斷然拒絕，“你現在的球種足夠了。”
降穀還想爭取一下。“可是……”
禦幸歎了口氣，轉過身看著他。比自己還要高一點的後輩微微低著頭，看過來的眼裏毫不掩飾對於勝利的渴求。他悄悄歎了口氣，把語氣放緩。
“球種並不是越多越好，關鍵要看熟練程度。”他拍了拍降穀的肩。高個子的後輩看起來還是有點不服氣，但也慢慢被安撫下來。“教練也和你說了，你現在的任務是把控球穩定下來，其他的可以往後放放。”
降穀思考了一會，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的比賽進行得相當順利。投手丘上的澤村似乎憋著一股氣，投出的球也比往常多了幾分威力。負責記錄的工藤在觀眾席架著攝像機提著測速槍，在一個內野滾地後低下頭，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
“哇那小子到130了。”
“訓練這麽久也該有進步了，”同樣專職經理的東尾樂嗬嗬的，“聽說克裏斯前輩給了他不少指導。”
“難怪……”
從第一局就開始在牛棚中熱身的東條目送澤村一路蹦跳著小跑迴來，安心了不少。
“狀態看起來很不錯，”他說，“應該用不著擔心。”
對麵蹲著的小野看一眼計分板，讚同地點了點頭。“大概又要提前結束了吧。”
東條“嗯”了一聲，沒有接著聊天，把注意力轉迴到自己這邊，繼續練投保持狀態。選手席裏的月升手撐著圍欄，對迴來的澤村打趣。
“首戰打得不錯嘛。”
澤村肩膀一抖，似乎對月升先前的拆台還有點犯怵，嚷嚷得比平時大聲。“我現在可是澤村plus，早就不是藥師戰的我了！”
看著投手的熱情高漲，禦幸趁機澆一把油。
“所以plus版的澤村再加把勁吧，”他指了指計分板，四局結束的現在已經是11-0.“再守好這一局，我們提前解決掉。”
收到鼓勵的澤村眼睛亮起來，身後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哈哈哈都交給我！”
比賽在三個出局數後毫無懸念的結束。最後一位打者柳田勉強擊中的球很快被倉持撈起，將他封殺在一壘。
首次在正式比賽中獲得勝利的澤村蹦起來，張開雙臂在投手丘上大吼出聲。遊擊手倉持跑過來，在他屁股後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
“你小子可以啊！”
列隊完畢後青道的隊伍很快就離開場地。這僅僅是第一輪的比賽，場地的安排十分緊湊，一場結束馬上就要迎來第二場。澤村邊興衝衝地對東條發表著自己剛才在投手丘上的心得邊跟著隊伍往外走，走著走著突然撞上前麵隊友的後背。
唔，有點疼……
澤村捂著鼻子，往後小退一步。原本說說笑笑的隊伍突然沉默下來，迸發的殺氣連路人都退避三舍。他從隊伍後邊探出頭，劇烈收縮的瞳孔映出烈焰般的紅。
夏甲準優勝，稻城實業。
對方似乎也感到意外，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迴過神，率先打了招唿。
“好久不見啊一也。”
“好久不見……成宮。”
月升的視線在兩人臉上徘徊，在心裏琢磨著稱唿的區別。對麵的金發投手笑得一臉輕鬆，好像隻是普通的和老朋友打個招唿。自家隊長看起來有些局促，有種想要躲到後邊去，又因為隊長的頭銜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的感覺。
“你們贏了吧？”成宮沒理會禦幸拉開差距的稱唿，上前一步追問道，炯炯目光盯著禦幸不放。
禦幸平靜地點點頭。“贏了。”
“那就好，”成宮抬起下巴，當麵下了戰書。“在對上我們之前可別輸了。”
禦幸一頓，原本還有些無奈的眼神突然沉下，就算站在他身後也感覺到肅殺的氣息。
“鳴也是。”
兩支隊伍就此別過，浩浩蕩蕩地像是奔赴各自戰場的軍隊。稻實走遠後澤村迴過頭，心有餘悸地打量著對方的背影。
“感覺靠近了氣場更強了。”他喃喃自語。
東條少見地沒有搭話，同樣迴頭看向稻實。成宮的背影淹沒在隊伍裏，隻能勉強看到一點金色從烈焰中冒出來，像是火焰的尖端。
——你的目標是一年級的成宮。
教練的話驀然出現在耳邊，東條怔怔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腦子裏飛快閃過對方在錄像中的表現。
這樣的人自己真的能趕得上嗎？
迴到學校後已經是下午。由於是比賽日，教練沒有安排訓練菜單，隻是讓各自放鬆休息。傍晚，前往另一球場的梅本和夏川帶迴明川勝利的消息，把辛苦記錄的筆記本和錄像擺在食堂的桌麵上。
秋季大賽同樣是條隻許勝不許敗的單行道，第一場勝利的迴味還沒結束，第二場比賽便接踵而至。在夏天的第三輪比賽中輸給青道的明川卷土重來，第二次站在青道麵前。
“明川的王牌還是夏天的楊舜臣。不過從表現上來看，他的實力增進了不少。”梅本指著錄像裏的人影說道，“對上七森九局完投，並且隻讓對手擊出兩支安打，其中一支是外野手的失誤導致。”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一陣抽氣聲。澤村呆呆看著電視，又迴想一遍今天自己的表現，勝利的喜悅一下子被衝走大半。
“打線方麵，除了楊以外，還有涉野與十文字兩名打者需要注意。三人一塊組成明川的中心打線，是攻克七森的關鍵。”
雖然最終比分隻有1-0，但比賽就是這樣，哪怕多一分也是勝利。月升撐著手背，默默記下對方的球路。先前在觀眾席上看得不夠清晰，現在近距離看這人的控球簡直強得可怕。自己四宮格都非常勉強，而這位僅僅比自己大一年的投手，論控球可是精準的九宮格。
精密機械名不虛傳。
他暗自蜷起手指，感覺掌心在陣陣發熱。
不過很有挑戰的價值。
也許是注意到了他的情緒，原本一直站在旁邊背著手的落合在投手群中掃了一眼，摸起胡須。等梅本總結完後，他看著食堂裏的隊員不緊不慢地安排。
“明川這個學校幾個月前你們就曾經對戰過，應該不陌生吧？”
話音剛落，倉持和禦幸的表情立刻沉下去。夏天裏這支名副其實的一人球隊在開局就把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若不是對手後繼無力，陰溝裏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次對戰是在一周後的周六，時間不算緊迫，好好調整自己的狀態，絕對不能輕敵。”
“降穀先發五局，再換月升。希望你們兩個都拿出最佳水平。”
“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