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月升越發勤奮，每次接過克裏斯的紙條都無比端重。
澤村打量著身邊的兩個人，莫名地感覺到對方的關係正在變好。
“嘿，你私下是不是和他說過什麽啊？”休息間隙，他伸手捅了捅月升，“怎麽感覺他表情已經暴雨轉小雨了？”
月升想了想還是沒把他和禦幸的對話告訴對方。“呃……也沒說什麽，就是覺得他的訓練也挺科學的，就這麽照著做吧。我在少棒隊時候的基礎訓練和這個差不多。”
“可是這樣的訓練要到什麽時候啊，天天都是基礎訓練，也不給碰球。”澤村一肚子牢騷。從經理那裏拿到克裏斯傳達的訓練菜單的第一天，他就不想理會。但路過室內訓練場時看到降穀滾雷似的投球後，他又立刻決定自己還是要努力。到現在，雖然每天都和月升一樣好好按照菜單完成，但與克裏斯的關係依舊不見好轉。
“教練都不說什麽的話，應該就是沒問題吧……”月升抬頭望天。
澤村一臉狐疑。“……真的沒問題嗎？”
又過了幾天，關東大賽在隊員們的熱烈期待中拉開帷幕。月升呆在觀眾席邊，不出意外地看到降穀出現在名單裏。
“真羨慕啊，關東大賽就能出場。”東條站在他身邊，望著牛棚裏熱身的投手。禦幸之前說他有機會能夠上場，但看起來他沒能抓住這個機會。
“沒事啦，夏天的名單還沒有確定，你還有機會的。”月升鼓勵道。
“哈哈，借你吉言。”
兩人轉頭，將注意力放在比賽上。青道的對手是神奈川的強隊橫濱港北，不論是投手還是打線都不容小覷。丹波一直挺到第六局，拚盡全力壓製對方打線，可惜第七局的時候還是被橫濱的擊球員抓住了機會。
七局結束，青道落後4分。
身旁的觀眾議論紛紛，有人為丹波的失誤感到惋惜，也有人覺得青道大勢已去。在這關鍵時刻頭頂的廣播適時響起，青道宣布更換投手。
“代替第八棒丹波的是，投手，降穀——”
觀眾炸開了鍋，議論聲比剛才更加沸騰。
“這家夥隻是個一年級啊！”
“不是吧，這種關鍵時候讓一年級上場，青道沒人了嗎？”
“不會就這麽放棄比賽了吧？”
觀眾沸反盈天，對麵橫北的教練也得意洋洋：“哼，看來我們被徹底小瞧了呢，居然讓一個剛入隊不久的小鬼上場！”
他望著投手丘上那個纖細的身影，腦海裏一陣瘋狂搜索也沒有找到和對方有關的資料，青道已經放棄比賽的定論蒙蔽了雙眼。
“上！讓那個小菜鳥知道高中棒球可沒那麽好打！”
橫北的隊員信心倍增，扛著球棒氣勢洶洶地來到打擊位，仔細打量著麵前的身影。
好瘦弱啊，還沒發育好吧？
他在心裏冷笑一聲，迴頭看向戴著護目鏡的捕手。“青道每年也是夠嗆的。”
“哈哈哈，那還請手下留情了~”禦幸調笑著說道。
比賽繼續進行。橫北的擊球員擺好架勢，嚴陣以待，隻看到一束白光如炮彈般在眼前閃過，在身體還沒跟上的時候就砸進了捕手的手套。
“砰——”
發生了什麽？擊球員冷汗連連，這是一年級的小菜鳥該有的球速嗎？
“砰——”
“砰——”
連發的高速球如同子彈一般，將橫北的擊球員一一擊落。這一天，從關東各地聚集於此的猛將心中，深深烙上了一個人的名字。
降穀曉。
連續三振掉五個擊球員後氣勢重新迴到青道這邊，場外原本覺得勝局已定的觀眾們紛紛迴過神，高唿著口號替投手加油。
“最後一個！最後一個！最後一個！”
“三振他！三振他！三振他！”
自發形成的整齊口號匯成排山倒海的聲浪，站在場上的擊球員感覺自己似乎正麵對洶湧襲來的海嘯，握緊球棒的手忍不住微微發抖，連教練在身後的唿喊都聽不見。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明明是我們領先、明明是我們勝算比較大……
站在觀眾席上的青道新生們也被現場的氣氛嚇到。東條轉頭看一眼比自家啦啦隊還要興奮的觀眾，一臉的感慨。
“這就是王牌啊……”
喃喃自語沒有被一旁的隊友聽到，晚到的前輩雙手抱臂交叉，看不出表情的臉望著賽場的中央。
“單憑一球就能讓對手失去信心的強大威力，這就是你們和降穀才能的差距。”
誒……？
月升轉過頭，才發現克裏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旁邊，身後還跟著一臉不情願的澤村。
“大概是吧。”東條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這個說法。雖然球速和控球經過訓練都能進步，但有些人的天賦，天生就淩駕在別人的上限之上。
承認自己與其他人的差距，也是進步的一部分。
一側的澤村滿臉難以置信。“東條你怎麽……”
“哈哈不過控球還是老樣子嘛，”月升靠著欄杆伸個懶腰，“但不管怎麽說，這個天賦還真是叫人嫉妒。”
“月升你也……”
澤村看東條，又看看月升，一臉的驚訝。“你們這就屈服了？”
月升聳聳肩，“屈服算不上吧，別人的優點也得承認啊。”
“那個家夥這麽投球，體力遲早會爆炸的！”
“到那時候，我會跟上。”
原本隻在默默聽著的克裏斯一頓，將目光投向講出最後一句的東條。溫和的少年在經曆最初狂風暴雨式的洗禮後眼神堅定了不少。即使真相如此殘酷，也能坦然麵對。
看起來禦幸帶得不錯。他在心裏默默想道。
一邊的澤村依舊在狀態外，隻是滿臉震驚地看著東條，對他的發言感到不可思議。
“我不明白！”他嚷嚷著，把頭高高昂起，“光看幾次投球就覺得自己不行了？我可做不到！”這所學校未來的王牌會是我！”
“澤村，你還不明白嗎？”克裏斯緊接著就潑了一盆冷水，“隻要同年級裏有那個家夥在，接下來的三年你就隻有給他當替補的資格。”
他停頓一會，將目光投向澤村瞪大的雙眼。“還是說，你要轉學到其他學校當王牌？”
“那個克裏斯前輩——”月升見狀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澤村直接打斷了他的製止，連珠帶炮似的發問。
“你不是跟我一樣呆在二軍？”
“被二年級生搶去正式隊員身份，就不覺得不甘心嗎？”
“喂！澤村！”
“練習結束立馬迴去，根本就是放棄了進入一軍的想法了吧？”
“澤村！別說了！”
“我才不想被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說教！”
“好了好了澤村你也冷靜一下。”
眼看著澤村的聲音越來越大，四周的視線圍過來，月升與東條趕緊將他們隔開。
“少說兩句，別人都在看著呢。”
“克裏斯前輩，抱歉，先讓澤村冷靜一下吧。”
那邊被阻攔的對象依舊沒有放棄怒火，隔著自己的隊友冷冷丟過來一句。
“不管多艱難，我才不會成為你這種半點鬥誌都沒有的家夥！”
克裏斯皺起眉。澤村越過隊友頭頂，盯著他的表情不依不饒。
“迴答我，你放棄去一軍了嗎？！”
“澤村！夠了別說了！”
被質問的前輩表情依舊冷淡，微微低下頭看著一臉氣憤的後輩。
“還真被你這個笨蛋說中了。”
東條頓了一下，疑惑地轉過身看向克裏斯。他的前輩不打算解釋，隻是轉過身，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
“澤村，還有你們，千萬別像我一樣。”
月升突然感覺心裏被紮了一下。
澤村打量著身邊的兩個人，莫名地感覺到對方的關係正在變好。
“嘿，你私下是不是和他說過什麽啊？”休息間隙，他伸手捅了捅月升，“怎麽感覺他表情已經暴雨轉小雨了？”
月升想了想還是沒把他和禦幸的對話告訴對方。“呃……也沒說什麽，就是覺得他的訓練也挺科學的，就這麽照著做吧。我在少棒隊時候的基礎訓練和這個差不多。”
“可是這樣的訓練要到什麽時候啊，天天都是基礎訓練，也不給碰球。”澤村一肚子牢騷。從經理那裏拿到克裏斯傳達的訓練菜單的第一天，他就不想理會。但路過室內訓練場時看到降穀滾雷似的投球後，他又立刻決定自己還是要努力。到現在，雖然每天都和月升一樣好好按照菜單完成，但與克裏斯的關係依舊不見好轉。
“教練都不說什麽的話，應該就是沒問題吧……”月升抬頭望天。
澤村一臉狐疑。“……真的沒問題嗎？”
又過了幾天，關東大賽在隊員們的熱烈期待中拉開帷幕。月升呆在觀眾席邊，不出意外地看到降穀出現在名單裏。
“真羨慕啊，關東大賽就能出場。”東條站在他身邊，望著牛棚裏熱身的投手。禦幸之前說他有機會能夠上場，但看起來他沒能抓住這個機會。
“沒事啦，夏天的名單還沒有確定，你還有機會的。”月升鼓勵道。
“哈哈，借你吉言。”
兩人轉頭，將注意力放在比賽上。青道的對手是神奈川的強隊橫濱港北，不論是投手還是打線都不容小覷。丹波一直挺到第六局，拚盡全力壓製對方打線，可惜第七局的時候還是被橫濱的擊球員抓住了機會。
七局結束，青道落後4分。
身旁的觀眾議論紛紛，有人為丹波的失誤感到惋惜，也有人覺得青道大勢已去。在這關鍵時刻頭頂的廣播適時響起，青道宣布更換投手。
“代替第八棒丹波的是，投手，降穀——”
觀眾炸開了鍋，議論聲比剛才更加沸騰。
“這家夥隻是個一年級啊！”
“不是吧，這種關鍵時候讓一年級上場，青道沒人了嗎？”
“不會就這麽放棄比賽了吧？”
觀眾沸反盈天，對麵橫北的教練也得意洋洋：“哼，看來我們被徹底小瞧了呢，居然讓一個剛入隊不久的小鬼上場！”
他望著投手丘上那個纖細的身影，腦海裏一陣瘋狂搜索也沒有找到和對方有關的資料，青道已經放棄比賽的定論蒙蔽了雙眼。
“上！讓那個小菜鳥知道高中棒球可沒那麽好打！”
橫北的隊員信心倍增，扛著球棒氣勢洶洶地來到打擊位，仔細打量著麵前的身影。
好瘦弱啊，還沒發育好吧？
他在心裏冷笑一聲，迴頭看向戴著護目鏡的捕手。“青道每年也是夠嗆的。”
“哈哈哈，那還請手下留情了~”禦幸調笑著說道。
比賽繼續進行。橫北的擊球員擺好架勢，嚴陣以待，隻看到一束白光如炮彈般在眼前閃過，在身體還沒跟上的時候就砸進了捕手的手套。
“砰——”
發生了什麽？擊球員冷汗連連，這是一年級的小菜鳥該有的球速嗎？
“砰——”
“砰——”
連發的高速球如同子彈一般，將橫北的擊球員一一擊落。這一天，從關東各地聚集於此的猛將心中，深深烙上了一個人的名字。
降穀曉。
連續三振掉五個擊球員後氣勢重新迴到青道這邊，場外原本覺得勝局已定的觀眾們紛紛迴過神，高唿著口號替投手加油。
“最後一個！最後一個！最後一個！”
“三振他！三振他！三振他！”
自發形成的整齊口號匯成排山倒海的聲浪，站在場上的擊球員感覺自己似乎正麵對洶湧襲來的海嘯，握緊球棒的手忍不住微微發抖，連教練在身後的唿喊都聽不見。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明明是我們領先、明明是我們勝算比較大……
站在觀眾席上的青道新生們也被現場的氣氛嚇到。東條轉頭看一眼比自家啦啦隊還要興奮的觀眾，一臉的感慨。
“這就是王牌啊……”
喃喃自語沒有被一旁的隊友聽到，晚到的前輩雙手抱臂交叉，看不出表情的臉望著賽場的中央。
“單憑一球就能讓對手失去信心的強大威力，這就是你們和降穀才能的差距。”
誒……？
月升轉過頭，才發現克裏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旁邊，身後還跟著一臉不情願的澤村。
“大概是吧。”東條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這個說法。雖然球速和控球經過訓練都能進步，但有些人的天賦，天生就淩駕在別人的上限之上。
承認自己與其他人的差距，也是進步的一部分。
一側的澤村滿臉難以置信。“東條你怎麽……”
“哈哈不過控球還是老樣子嘛，”月升靠著欄杆伸個懶腰，“但不管怎麽說，這個天賦還真是叫人嫉妒。”
“月升你也……”
澤村看東條，又看看月升，一臉的驚訝。“你們這就屈服了？”
月升聳聳肩，“屈服算不上吧，別人的優點也得承認啊。”
“那個家夥這麽投球，體力遲早會爆炸的！”
“到那時候，我會跟上。”
原本隻在默默聽著的克裏斯一頓，將目光投向講出最後一句的東條。溫和的少年在經曆最初狂風暴雨式的洗禮後眼神堅定了不少。即使真相如此殘酷，也能坦然麵對。
看起來禦幸帶得不錯。他在心裏默默想道。
一邊的澤村依舊在狀態外，隻是滿臉震驚地看著東條，對他的發言感到不可思議。
“我不明白！”他嚷嚷著，把頭高高昂起，“光看幾次投球就覺得自己不行了？我可做不到！”這所學校未來的王牌會是我！”
“澤村，你還不明白嗎？”克裏斯緊接著就潑了一盆冷水，“隻要同年級裏有那個家夥在，接下來的三年你就隻有給他當替補的資格。”
他停頓一會，將目光投向澤村瞪大的雙眼。“還是說，你要轉學到其他學校當王牌？”
“那個克裏斯前輩——”月升見狀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澤村直接打斷了他的製止，連珠帶炮似的發問。
“你不是跟我一樣呆在二軍？”
“被二年級生搶去正式隊員身份，就不覺得不甘心嗎？”
“喂！澤村！”
“練習結束立馬迴去，根本就是放棄了進入一軍的想法了吧？”
“澤村！別說了！”
“我才不想被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說教！”
“好了好了澤村你也冷靜一下。”
眼看著澤村的聲音越來越大，四周的視線圍過來，月升與東條趕緊將他們隔開。
“少說兩句，別人都在看著呢。”
“克裏斯前輩，抱歉，先讓澤村冷靜一下吧。”
那邊被阻攔的對象依舊沒有放棄怒火，隔著自己的隊友冷冷丟過來一句。
“不管多艱難，我才不會成為你這種半點鬥誌都沒有的家夥！”
克裏斯皺起眉。澤村越過隊友頭頂，盯著他的表情不依不饒。
“迴答我，你放棄去一軍了嗎？！”
“澤村！夠了別說了！”
被質問的前輩表情依舊冷淡，微微低下頭看著一臉氣憤的後輩。
“還真被你這個笨蛋說中了。”
東條頓了一下，疑惑地轉過身看向克裏斯。他的前輩不打算解釋，隻是轉過身，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
“澤村，還有你們，千萬別像我一樣。”
月升突然感覺心裏被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