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無人的小巷離開後,少年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迴蕭家或是去後山鍛煉,而是帶著李玉月在美食街上的一處早餐店坐下,開始吃早飯。


    “蕭淵,我思考了一路,但發現還是有些問題沒有解決,你能跟我講解一下嗎?”


    看著熟門熟路點完早餐的少年,一路上都沒有怎麽說過幾句話的李玉月終於開口了。


    “剛才的事嗎?解釋倒是可以,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的一點頭發。”


    少年聞言立刻看了李玉月一眼,隨後便有些無奈的向她索要了一點頭發。


    “首先是原定的計劃問題,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什麽?”


    聞言,李玉月立刻就用隨身攜帶的剪刀剪下了一縷頭發交給了少年。待得二人精神聯通起來後,李玉月這才發問道。


    “哦,原定的計劃就是趁著刀具檢查日去抓人,抓幾個不重要,警告他們一下就行,之後再讓蕭家的暗閣隊伍(軍)聯合田家(警,也可以理解為民兵組織)一起出動,徹底清掃周圍的那些魔教據點。至於為什麽計劃會發生變動,這就跟池河村的村長執意要求的內容有關了,這方麵田書河沒有跟我提起過,我雖然也猜想過其中的緣由,但在得到確切的解釋前,我還是不亂說了。”


    少年一邊很隨意的伸著懶腰,一邊在精神層麵上迴答道。


    這個計劃其實是由田書河製定的(要是讓少年來製定,他絕對不會這麽保守),為的就是震懾城內的魔教徒,讓他們暫時離開帝都,以確保鶴山祭祖能夠順利舉辦並收尾。


    “那那些魔教徒是誰放進來的?他們的武器又是誰提供的?”


    李玉月聞言立刻提出了心中的第二個問題。


    “應該是帝家,我曾經托人調查過帝家,也曾囚禁審問過他們家族的成員,奈何他們的管理製度過於嚴苛。雖是都一個家族的,但不同的階級之間存在著相當嚴重的隔閡和信息差,我折騰了三天,最後也沒落得什麽好處。”


    少年說著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乎帝家這些作為最後能讓他們得到些什麽了,因為如今的帝家上下早就已經瘋了。他們的小團體作風過於穩固,作為主要管事者的帝家家主,其身邊的也都盡是自己的兒子、女兒等血親。他本來子女就少,再讓他親手推出去一些做擋箭牌,再這樣下去他還能剩下多少呢?最多不出兩個十年,他的兒女就基本死絕了,到時候他也已經垂垂老矣,就算到手的權益再大,那也已經沒什麽用了。


    “又是帝家嗎?這群瘋子什麽時候才能老實點?”


    李玉月聞言不禁嘖了一下舌。如今少年也已經知道了這背後的計劃,所以李玉月也就不再對自己所知的事加以掩藏了,畢竟少年可是很敏感的。


    “最多再用二十年吧,到時候管理層基本都死完了,他們離分崩離析也不遠了。”


    少年卻很隨意的迴了一句。


    “我倒希望他們死的能更早些。”


    李玉月一聽少年說最多還要用二十年,就情不自禁咬著牙迴複了一句。雖然她的動作並不明顯,但那副咬牙切齒的表情還是嚇到了周圍的其他食客。


    但李玉月和少年都沒有預料到的事,帝家倒台其實也沒有用十年,他們在八年後就倒台了,至於原因嘛,這個以後再說。


    “既然光是南門這邊就已經有七名魔教徒了,其他地區或許也有吧,你們打算怎麽處理他們?”


    迅速調整好表情後,李玉月在服務員上早餐的檔期內,便向少年提出了心中的第三個問題。


    “很簡單,我在柯惡鎮怎麽做的,如今再做一遍就行。”


    少年一邊吹著滾燙的米粥,一邊很隨意的迴答道。


    “那萬一傷到了無辜平民怎麽辦?”


    李玉月聞言差點被胡辣湯嗆到,她並不會懷疑少年能否說到做到,畢竟少年的行動力是李玉月認識的人裏最高的,別人隻敢在嘴上說說的事,他是真敢做。


    “不,用不著下毒,我隻需要一點催化劑就行。”


    少年聞言卻隻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在柯惡鎮的時候就是這麽做的,在給所有人的飯菜中下毒並讓他們察覺後,少年就把唯一的解藥扔到了當時聚餐的人群裏,讓他們自行處理。那些自私自利的魔教徒們和村民們為了能活下去,立刻就無視了少年,開始爭搶和自相殘殺,最終造就了這場該帝國曆史上第二大規模的魔教徒犯罪事件(第一大規模是二百年前的鯽魚鎮連環事件,該事件持續了兩個月,造成的死傷共計千餘人,是這個帝國建立至今所有魔教徒犯罪事件的死傷人數總和的兩倍有餘)。


    “催化劑?你又盯上誰了?”


    李玉月聞言立刻就警惕了起來,因為她很清楚,被蛇盯上的下場有多麽的悲慘。


    “一個偶然發現的熟人。”


    少年說著卻很俏皮的抬起一根手指放在了嘴前。雖然他這個動作挺適合他這個外表年齡,但李玉月卻並沒有被少年突如其來的動作轉移了注意力,因為她隻覺得渾身一陣惡寒。


    “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見李玉月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少年不禁歎了口氣。但他也沒有生氣,而隻是歎了口氣,隨後突然開口問道。


    “最後一個問題,你現在到底站在那邊?”


    李玉月聞言不禁沉思了幾秒。因為她現在的確已經沒有什麽問題想問了。


    聞言,少年並沒有直接作答,而是將手放在了光芒與陰影的交界處。雖然立場比較特殊,但他手上的光卻明顯大於另一側的陰影。


    “為什麽?”


    看到少年動作後,李玉月不禁皺緊了眉頭。


    “因為信任。行走於黑暗中太久了,我偶爾也想看看陽光下的美麗,但苦於沒人願意信任我,直到你的到來,為我打開了這扇門,所以,我想要迴報一下你。”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撕掉了手裏的符籙。他雖然說著是挺風輕雲淡的,但李玉月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而且她還說不出來這種不對勁的地方在哪。


    “得了,時間不早了,趕快吃吧,早餐快涼了。”


    少年見李玉月那一臉疑惑的神經,差點笑出聲來。說著,他又咬了一口手裏的包子,結果就被那熱氣騰騰的包子燙的直哈氣。


    見狀,李玉月也索性放下了思考,開始吃起了早飯。但不知道是李玉月持有火屬性的緣故,還是少年本身就是個貓舌頭,她吃著並不覺得燙的包子,在少年那裏卻能燙的他直哈氣。


    一頓早餐過後,已是日上三竿之時,少年見時間還早,就索性陪著李玉月在城裏逛了逛。當然,少年並沒有買些什麽東西,一來是他不需要,二來則是他沒錢(他有基礎公民權,但沒有領取公民福利的權力)。


    和少年這種隻看不買,氣的店家幹鬱悶的行為不同的是。李玉月買的東西就多了,草藥、靈石之類的東西她都要,光這一趟她花的錢都夠少年花二十年了,這著實讓少年羨慕不已。


    買完東西後,李玉月就想迴家族中休息去了(畢竟她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休息好)。少年現狀立刻就把她送到了皇宮正門前。他們剛一露麵,一個和田書河長的很像,但頭發中卻摻著一些白發的青年就立刻迎了上來。他在看到李玉月的時候顯得很是激動,但將視線投向少年時,他卻突然愣住了。


    “蕭淵,你為什麽在這?”


    隨著那青年口中傳來一聲質問,他們三人之間的氛圍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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