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跑幾步,路塵的腳步突然如同被魔咒般定格在了空氣中,仿佛被一股無法抗拒的無形之力牢牢地釘在了原地。


    他的心跳聲在寂靜中迴蕩,如同鼓點般的強烈,卻又顯得那麽無力。


    他的眼神瞬間從明亮變得空洞而無神,仿佛所有的生機和活力都被抽離,隻剩下一片茫然和麻木。


    他直直地凝視著前方,身體僵硬如雕塑,無法動彈,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因為在他的腳下,赫然展現的景象如同噩夢般恐怖。


    兩具冷冰冰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裏,他們的存在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刺入了路塵的心髒。


    那兩具屍體,對於路塵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隻見得路塵的腳邊躺著一男一女兩具屍體,他們的麵容雖然蒼白而冰冷,但路塵一眼就能認出,那模樣赫然就是原萊的父親原朗和原萊的母親張英。


    二人此刻倒在地上,麵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仿佛他們的生命已經被無情地剝奪。


    他們的衣物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血跡,那些深紅的斑點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身上的傷口似乎是在與人搏鬥時留下的,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切口,讓人無法想象他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經曆了怎樣的痛苦和掙紮。


    路塵的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悲痛,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他想要唿喊,想要尖叫,但是喉嚨


    “原阿叔,原阿嬸!”


    路塵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涕淚橫流。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一切就像是噩夢一般。


    原萊的父母親自小看著路塵長大,他們對路塵的關懷與照顧不比路塵的父母親少。


    路塵家與原萊家不止是對門鄰居,這些年來兩家人相互幫襯,相互關心,早就像一家人一樣。


    他們也都將路塵和原萊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們一起度過了無數個歡樂的日子,如今看到原阿叔原阿嬸死在自己麵前,路塵的心都要碎了。


    柳青衫上前望著眼前的原萊的父親和母親的屍體,二人平日的音容相貌也是浮現在柳青衫的麵前,柳青衫也是感到一陣悲傷難過。


    他俯身檢查原萊父母親的屍體,發現二人身上的致命傷都是刀傷所致,幾乎是一刀致命,行兇之人必定是擁有一定修為的武者。


    隻是這樣的武者為何會對原萊父母親這樣的普通人下手呢?柳青衫實在是想不通。


    “阿爹阿娘!”


    “我迴來了!你們在哪裏啊!?”


    路塵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他猶如行屍走肉般站了起來,不斷地在一堆屍體中尋找著自己阿爹阿娘的身影。


    他的心跳聲在耳邊震耳欲聾,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就在這時,路塵看到了不遠處躺在地上,兩隻手彼此緊緊握在一起的兩具屍體。


    他渾身顫抖,因為他太熟悉那兩具屍體上的衣物了。


    “阿爹!阿娘!”


    路塵狂奔過去,跪在地上,望著眼前自己阿爹阿娘的屍體。


    他們此刻依舊是望著對方,像是難以割舍一般。又像是見不到自己孩子最後一麵的悲涼。


    路塵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下來,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樣。


    他痛哭失聲,不停地唿喚著自己的阿爹阿娘。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路塵的眼前模糊一片,他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無助地坐在地上,任憑淚水流下。


    “啊!為什麽!”


    路塵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聲音猶如被烈火焚燒的野獸,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憤怒。


    他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他的阿爹阿娘和原阿叔原阿嬸為何會被人殘忍地殺害,整個路原鎮的人為何都會被屠殺?!


    “到底是誰!”


    路塵緊握雙拳,用力捶打著地麵,他想用這樣的方式來釋放內心深處的痛苦和怒火。


    “到底是誰!!!!?”


    路塵再次咆哮著,他仰天長嘯,仿佛要將整個天空都撕裂開來。


    他想要知道真相,想要找出那個殺人兇手,為自己的親人報仇雪恨。


    柳青衫看到這一幕,心中無比震驚。


    他知道路塵此時的情緒已經失控,如果再讓他這樣下去,恐怕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不可挽迴的傷害。


    於是,他立刻衝上前去,試圖攔住路塵。


    “路塵!”


    柳青衫大聲喊道,然後一把抱住了路塵。


    可是路塵卻像是失去了理智,不斷掙紮想要掙脫柳青衫,柳青衫此刻也是震驚不已,那路塵的氣力之大,竟是掙脫開自己!


    最終,路塵成功地掙脫了柳青衫的手臂,他不停地往前奔跑,邊跑還邊喊:“是誰!我要殺了你!”


    那喊聲震耳欲聾,讓人不敢相信那居然是一個孩童所發出的!


    柳青衫急忙朝著路塵的方向追去,路塵此刻已經喪失理智,柳青衫怕其會做出什麽傻事。


    隻見那路塵跑往那路原鎮鎮口的方向。


    那角雪白馬望見路塵即將跑到自己身邊,後者此時身上散發出來可怕的戾氣,讓角雪白馬嚇得又是不斷叫喚蹬蹄!


    此刻,路塵的賦海中。


    感受到路塵滔天的憤恨,路塵的心髒賦海中,一團無名的氣體正在瘋狂地翻滾著,仿佛感受到了路塵的憤怒,它也變得狂暴起來。


    這團氣體在賦海中疾速地飄蕩著,不斷地撞擊在賦海的邊界上,仿佛想要突破這個界限,釋放出所有的能量。


    與此同時,在路塵的心髒之中,有十二道神秘的令鑒也在動蕩不安。


    它們就像是一把把銳利的飛劍,不停地在心髒中穿梭,試圖找到一個出口,將這種強烈的憤怒和不滿釋放出來。


    而此刻,路塵的脊梁骨亦是發出了劇烈的疼痛!


    心髒賦海的異動所造成的劇痛以及脊梁骨所帶來那撕心裂肺的劇痛,讓奔跑著的路塵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柳青衫急忙上前抱起了這個可憐的孩子,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大人都受不了,何況路塵隻是一名十歲的孩童。


    正思索著,路原鎮方向卻又是傳來了陣陣馬蹄之聲。


    隻見一名身著縣令朝服的中年人居首正騎著一匹黑色的馬匹快步朝著柳青衫而來,而其身後跟隨著幾名衙役打扮的男子也是身騎同樣的馬匹快步而來。


    這種黑色的馬匹叫做黑盧馬,屬於野獸的一種,雖然不及角雪白馬那般風馳電掣,卻又是速度飛快。通常作為官府的腳力。


    那身著縣令朝服的中年人駕著黑盧馬來到了柳青衫的麵前,快速下了馬背。


    “季大人.....”


    柳青衫望著麵前的季昌銘,悲憤的打了聲招唿。


    青色朝服中年正是那川羅郡縣縣令季昌銘,在聽到路原鎮被屠鎮的消息後也是立馬就帶領衙役來這路原鎮上調查。


    作為一郡縣的父母官,一個鄉鎮被屠鎮這等大事,自然要其親自前往查看。他也是對著柳青衫沉重的點了點頭。


    “是他......”


    季昌銘望了望柳青衫手中已經暈倒的路塵。


    認出路塵就是前幾日在初學堂形意會試中表現出驚人成績,卻又在識骨、測元會試中測出殘骨廢元之姿的路塵。


    而後季昌銘和那幾名衙役此刻也是看到了那屍橫遍野,滿目瘡痍的路原鎮,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此刻,柳青衫手中的路塵卻是迷迷糊糊的對著柳青衫喊道:“柳師父,原小胖...原小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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