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這不隻是上好的殺人夜,也是密會暗談之夜。


    白笑生所居住的客房,進來別院客人隻他一人,很是清靜,在深夜裏更加寂靜。


    白笑生很喜歡這樣的環境,這種寂靜中任何一點聲響都被放大,他更安全,無人能夠摸近他的房間。


    但有些事情正是發生在不可能之中!


    白笑生挑燈夜讀,讀的是易筋經。


    或許他讀得很認真,認真到忘了喝水,待他感覺口幹,活動脖頸,打算倒水喝時,發現屋子裏不知何時多出一人!


    那人就坐在放著茶壺茶杯的圓桌處,麵前還有著一杯茶!


    來人麵容堅毅而具有威嚴,靜坐在那裏如同泥塑一般。


    蔣承陽!


    白笑生心裏一驚,這種深夜拜訪,來者不善!


    白笑生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茶水,他現在口很幹,蔣承陽沒有直接出手,他就可以慢悠悠喝口水再說。


    蔣承陽看著白笑生喝完水,這才低聲開口,“深夜來訪,還望白兄弟海涵~”


    “哪裏~蔣兄前來,喜不自禁。”白笑生一臉平淡,看不出絲毫喜意。


    任誰在這樣的靜夜裏被人摸到身前而不知,都很難開心起來。


    這也是為什麽白笑生謀奪易筋經的原因,常年和這種級別的高手打交道,他總有種無法掌控自身生死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很不好!


    蔣承陽不管白笑生的表情,他以這種方式拜訪,一是為了隱秘,二是施壓白笑生,方便後續得事情。


    蔣承陽直接說道:“我為易筋經而來!”


    白笑生眼睛眯起,心生不快,這麽長時間過去,蔣承陽表現出對易筋經不在乎,但如今又在乎了?


    這種態度變化,在白笑生看來,比起一開始就表示出興趣的江雲濤還要惡劣。


    白笑生帶著笑說道:“蔣兄武功高深莫測,還對這易筋經感興趣?”


    白笑生帶著笑,但誰都知道他此時不該笑,這笑不過是掩飾。


    蔣承陽也知道,但他相信白笑生是個聰明人,隻要他如實說完,白笑生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而蔣承陽的武功,能夠保證他想說的話,一定能夠說完!


    蔣承陽:“我專研海淵訣,付出代價不小,不會轉修其他內功,對易筋經確實不感興趣。”


    白笑生目光垂下,落到桌子圓心,這樣避開目光,如果蔣承陽動手,他很危險,但他本來就打不過,無所謂了。


    反倒是避開目光,能讓蔣承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蔣承陽給白笑生的壓力很大,相識多年,從未有過如此壓力。


    這也讓白笑生驚訝不已,蔣承陽的實力比他想的強上許多。


    你說他這麽強實力,愣是忍了江雲濤和那三家這麽多年,重情之人,果然容易被人拿捏。


    “那蔣兄是為了老爺子而來?蔣兄深夜屈尊,明日我就將易筋經抄錄一份送去老爺子那。”


    這話說出,白笑生自己都不信。


    近些年,江雲濤和蔣承陽的情分消磨殆盡,就看蔣承陽什麽時候過了心裏那關,就能上位掌權!


    白笑生都不確定蔣承陽何時忍不住,如果沒有外力幹擾,這個時間可能是在明天,也可能蔣承陽一直忍著,讓老爺子安穩離世。


    但現在,外力出現了!


    蔣承陽和沿海巨商的聯係很謹慎,但白笑生從結果推過程,猜測蔣承陽在其中使力了。


    今夜,此時,蔣承陽出現在白笑生房間,讓他確定蔣承陽要動手了!


    但白笑生需要蔣承陽先說多說,他才好判斷自己該如何應對。


    果然,蔣承陽搖頭,“不為他。為林樓主求一份抄本!”


    唿~


    白笑生內心舒了口氣,心安定大半。


    要說變故發生的原因,最近就林青竹拜訪了江雲濤和蔣承陽,白笑生能沒有猜測?


    不過是白笑生知道江湖中有不少人在找他,盜經之後,一開始他瞞過了少林高僧,時間一長他們也要泛嘀咕,更別提其他一些勢力最初就鎖定在白笑生身上。


    白笑生很難再找到一個安穩的地方躲藏,而且他也不想跑。


    他在賭,賭蔣承陽重情,賭這麽多年的交情下,蔣承陽不會殺他。


    白笑生自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有能力就有價值,有價值就有一個選擇的機會。


    白笑生語氣帶著真誠,“還是那句話,蔣兄今夜屈尊前來,抄本一定給,之後蔣兄要給誰,我不想管。”


    白笑生輕抿嘴唇,話還未說完,蔣承陽繼續等著。


    白笑生苦笑,略帶不安,“我們也是多年交情,想求蔣兄一句真話,我能活嗎?”


    “為何不能?”


    “我或許不經意間得罪過林樓主。”


    “哦?據我所知,你們二人沒有過交集,如何得罪?”


    “林樓主上了兵器譜後,有江湖人不滿排名,前去找過麻煩~這本是常規操作,一個個戰績中,排名會慢慢變得準確。但……”


    白笑生揉著眉心,“但聽說林樓主被人擾了清淨,頗為不滿。”


    “這是小事,想來林樓主不會放在心上。”


    “能揭過?”


    “能。”


    說出這個字得時候,蔣承陽目光落在白笑生身上。


    蔣承陽還是念舊情,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已是青衣樓七樓主。”


    白笑生懂了。


    他思考起來。


    得到易筋經之後,白笑生研讀確定,自己能夠入門,但想要大成很難很難,這就不值得轉換功法了。


    若隻是作為參考借鑒,自身實力也會增進不少,但增進後也不會是此時的蔣承陽的對手。


    這麽強大的蔣承陽,也願意加入青衣樓,這說明林青竹得到蔣承陽的認可。


    這種認可,要麽是林青竹現在的實力,要麽是林青竹未來的潛力!


    更可能,二者皆有!


    白笑生做出決定,“好!還請蔣兄代為引見,白某也想加入青衣樓,貢獻一份力量!”


    “好說。”


    白笑生當即取了紙筆,開始抄錄易筋經,抄錄之後檢查再三,確定無一字錯漏,還讓蔣承陽也檢查一下。


    蔣承陽也沒有故作姿態以表信任,這是送出去的禮物,還是武功秘籍,如果有問題導致林青竹練出問題,那就接下死仇了。


    送人禮物,謹慎一些,確保萬全,否則不如不送。


    在蔣承陽檢查的時候,白笑生還在奮筆疾書,將自己的一些理解心得寫下,表明自己的誠意。


    等到蔣承陽帶著抄本和心得離開,白笑生已經無心睡眠,他滿腦子想著自己的漏洞。


    那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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