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啊,第一次的失敗,就確定了似智隻是一個嚴重的幹擾因素。而後的數次輪迴裏麵,也是在不斷提防這個家夥。但是這麽一來,唯一能克製住大愚的已有存在便沒有了。”


    “那之後呢?”


    “第二次輪迴開始,就想著從其他方麵入手,比如直接分割。”


    分割,令陳啟不免想起來大霧被分為八屍。


    白夏繼續解釋道:


    “但是啊,大愚提早就投放下來的分支太多了。加上技術不成熟,花費了幾次輪迴的經驗積累,才發現一個問題,除了在四七輪迴之前就已經被分割了的【大霧】,剩下的分支在每次輪迴重置的時候,各方麵參數都會發生改變,導致上一次輪迴使用的分割數據無效。”


    “而且啊,天上,也就是天之樞外麵,還有一些縮著不進來的分支,比如【大雲】,【大風】。最後,分割分支根本沒有什麽用處,都不是祂的本體,而隻是在白費力氣。”


    “後麵又轉變策略,打算引入新的後令來。但是,這很難保證,其中的不確定因素太多,還可能會引來可以直接把這裏毀了的第四型後令。”


    “結果啊,就把與時間有關的後令給引來了,就是你們之前在天之樞的時候,遇見的【燭龍】。祂是和大愚同類型的第一型後令。”


    “這下可好,導致我後麵就隻能一直待在天之樞把燭龍攔在外麵。要不然,這家夥衝進來,能直接把時間全部吞噬。”


    “第八次輪迴終止,就是由於【燭龍】衝了進來,直接把這次輪迴的時間給吞噬了,導致強行終止。甚至,第八次輪迴都沒有開始,就這麽草草結束了,直接邁入第九次輪迴。”


    “好在力挽狂瀾,將其趕到了天之樞外麵繼續攔著。不過在那之後,我的首要任務就變成了攔截燭龍,更沒有那麽多的心思下場到現實裏做事了。”


    “在那之後又過了九個輪迴,在第十八次輪迴的時候,才戰戰兢兢地又引入了一隻後令,結果,更糟。”


    陳啟聽到這裏,心中一頓,燭龍的存在已經夠糟了,而比祂更糟的存在,陳啟立馬想到了一個家夥——【癲墜】。


    “然後,一不小心引入了【癲墜】,而祂則是注重於毀滅的最危險第四型後令,以文明的毀滅為生。”


    白夏說到這裏,不免苦笑起來:


    “早知道,就什麽都不引入了,結果引入進來的後令,沒有一個是能協助的。而我在天之樞的擔子,也因為一次次賭輸,變得越來越重。”


    “在剩下的輪迴裏麵,我都有些麻木了。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直到現在的第二十八次輪迴,隻要這次輪迴結束,我就完全無力了。而這裏麵臨的結局,就是燭龍,癲墜和大愚三方爭鬥。不過我覺得大抵會是大愚獲勝吧。”


    陳啟詫異問道:


    “注重毀滅的第四型後令,還毀不了大愚嗎?”


    白夏苦笑道:


    “這個要看祂們的體量。”


    “大愚可是接管了這顆行星幾十億年的過去,相當於大愚就是這顆行星的命運本身。而燭龍和癲墜來的時間並不長。”


    “如果說大愚是一座高山,那麽癲墜和燭龍就是兩顆炸彈。雖然能對高山造成傷害,但是威力還不夠將整座山夷為平地。”


    白夏話鋒一轉,說:“我已經有些麻木了。”


    “我以前想過,要不,我就帶著我認識的人,直接離開這裏,在宇宙中尋找新的居所。”


    “然後,在燭龍來之前,我真的嚐試過,到天之樞外麵去。接著,我發現,我似乎是在一片汪洋大海中央。周圍都太貧瘠了,我們這裏可是銀河係邊緣地帶啊,太貧窮了。”


    “最後,我迴來了。逃走是根本不可能的,隻能試著驅逐掉大愚,並且改造這座孤島。”


    “到現在,我真的好累......一次次的嚐試,換來的隻是失敗......而且,還把局勢弄得越來越糟......”


    白夏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細若蚊蠅般,沒了動靜。


    陳啟依舊還沉浸在於白夏說的那些過往之中,片刻,腦海中消化完了對方所說的信息之後,才反應過來,


    “喂,怎麽不說話了?”


    陳啟望去,隻見白夏閉著眼睛,側躺在床上唿唿大睡,嘴角甚至還流下了一串口水。


    “這?要說這家夥是神明,我是不信的。”


    陳啟上前去,看著床上的少女,完全沒有神明該有的模樣,壓根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不過,怎麽睡著了?是一時間說了太多內容,累了嗎?”


    端詳著少女的睡顏,陳啟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輕輕地為白夏蓋上了被子,動作很輕很緩。


    陳啟心中暗自道:


    “怎麽迴事?不自覺地就......剛剛那一刻,真的把她看成白夏了。不對,她說自己本來就是。”


    看著她安靜的睡臉,陳啟不禁在心中默默感歎,此刻的白夏如同一個孩子般純真地熟睡著。


    房間裏一時間變得格外安靜,隻有白夏均勻的唿吸聲。


    陳啟在床邊坐了下來,靜下心來,嚐試像以前那樣調動能力,但是,除了輕微的意識波動,是什麽都感受不到了。


    陳啟同時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體內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塊礦藏般,隻有著無盡的空虛。


    “真的,能力都被搶走了。”


    陳啟抬起手來,白色的燈光透過指間照下,灑在了陳啟的臉上,而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


    不知過了多久,陳啟也感覺有些困倦,


    “說準備,那麽久了還沒有準備好?”


    陳啟朝著周圍看去,發現這室內隻有一張床可以休息。


    陳啟索性靠在床邊,遠離了一下白夏,微微閉起了眼睛。


    在半夢半醒之間,陳啟的意識有些模模糊糊,恍惚之間,曾經看見的第二十七次輪迴的結局浮現在眼前。


    鋪天蓋地的黑暗壓來,無數眼球從空中傾瀉而下,蔓延,覆蓋住了每一寸土地,每一寸空間。


    幾乎沒有慘叫,一切就歸為了無邊的黑暗與寂靜。


    “哈——”


    陳啟再次睜開眼睛時,周圍依舊沒有什麽變化,這裏幾乎都快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隻有一邊的電子時鍾顯示著時間的變化,現在的時間是淩晨2點過十七分。


    而白夏依然在甜甜地睡著,臉上竟然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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