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在冷月的清輝下不斷閃過,幽爽的圓刃越舞越快,上麵不斷閃爍的刀芒如同天空上的皓月一般。


    但即便如此,幽爽和暢棋兩人聯手依舊不能撼動麵前怪物分毫。


    怪物的防守密不透風,如同一麵讓人望而生畏的高山一般。他的攻擊更是如同海嘯一般驚天動地霸道無比,壓的兩人苦不堪言。


    幽爽身上的劍傷在不斷的增加,而且一些深可見骨的地方竟然神奇的開始愈合了,但愈合的地方雖然沒有流血卻是長出了綠色的肉,鬆軟的“肉”上又長滿了青苔與花朵,真的是詭異無比。


    “毒”


    這是幽爽察覺到這奇異變化時瞬間聯想到的東西。但自己隨身準備的解毒丸根本沒有作用。


    這些恐怖的傷口會慢慢分泌出這些綠色的粘液,就如同橡膠樹受到傷害分泌出樹膠一般。


    當它們積攢到一定的數量,它們會慢慢凝固,隨後以骨頭為根,血肉為養,慢慢侵蝕自己的身體長出青苔和花草,直到自己的身體徹底成為一塊朽木。


    在這恐怖的感染下,幽爽不得不謹慎再謹慎,稍不注意身體的某一部分可能就會化作枯木從自己的身體上脫落。


    現在幽爽的皮膚上大大小小已經有數不清的坑洞都拜這感染所賜,現在他的身體就像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一般,有些沒有來得及清理掉的地方已經變成了滲人的坑洞。


    暢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他的衣服如同破布一般懸掛在身子上。


    他的身上雖然沒有被怎麽感染,但是他的額頭上布滿汗珠,喘氣如牛。


    他的雙眼有些發昏,耳朵也有些聽不見聲音了。


    在幽爽到來之前,自己已經和薑雪慈聯手跟這個怪物鬥上一場了。現在的自己也就是身疲力盡,感覺隨時都能倒下。


    但是對方的一招一式在自己的眼中是那麽的清晰,在自己的記憶中這些招式自己都使用了上千遍,每一絲每一毫都清晰可見。


    劍刃上的風聲,自己聽了上萬遍,自己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那劍刃帶來的暴虐情緒。


    “錚!”


    再一次的劍刃碰撞,暢棋被麵前幾乎不可能戰勝的怪物給掀翻在地。


    “師兄!”


    幽爽連忙將手中圓刃拋出丟向怪物擋下怪物的追擊。暢棋也沒有遲疑,趁著這個空檔一劍刺向怪物空門大開的胸膛。


    隻聽“噗嗤”一聲,暢棋的速度極快,手裏的夜歌有一半都沒入了怪物的胸膛。


    怪物剛想反抗,在他的手臂剛有動作時又一道寒光迸射!此時的黑衣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怪物身後,隻見他五指上有細線纏繞,從五根手指上延伸出去的線條已經將怪物圍得水泄不通。


    隻見黑衣男子稍一發力,麵前的怪物瞬間被裹成了一個粽子。


    “好精巧的控線之術!”


    幽爽在心底感慨,但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減慢,隻見他再一次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柄寶劍直接刺向麵前的怪物。


    噗嗤一聲


    劍直挺挺的刺進了怪物的咽喉。


    “成功了?”


    幽爽心中暗自腹誹,但手中依舊不敢放鬆。


    “哢嚓”


    隻聽一聲脆響,幽爽手中的寶劍直接碎成了一塊塊的刀片。


    “啪!”


    怪物身上的繩子開始崩斷了。


    “不好,快躲開!”


    黑衣人大吼一聲直接一腳踢開幽爽隨後直接閃身與怪物拉開至少數十米的距離。


    暢棋的反應也極其迅速,拔出短劍之前·還不忘在怪物的要害位置補上幾刀。


    隻可惜這個怪物渾身已經被樹藤纏繞,身體構造早就和普通人相差甚遠,不然暢棋剛剛的這幾劍早就挑出了對方的手勁,讓對方再也沒有還手的可能。


    【剛剛是怎麽怎麽迴事,我明明將劍刺進對方的咽喉了,為什麽他還可以動起來?】


    幽爽不禁疑問,暢棋剛剛閃出怪物的攻擊範圍看著幽爽身上的傷勢心裏也不由得掀起一陣波瀾。


    “砍他的頭!”


    黑衣人刷掉纏在自己手上的絲線,隨後手掌上兩團氣團匯聚,最後成為如同蟬翼一般的刀罡。


    “這個東西隻是載體,本體其實是寄生在裏麵的墨靈,砍掉他的頭,墨靈便沒有辦法再控製這具腐敗的軀殼了。”


    幽爽會意,但自己的圓刃不知道被拍飛去了哪裏,手中的劍也已經成為了碎片,黑衣人和自己師兄的狀態都不太好,薑雪慈更是昏迷不醒。


    別說砍下對方的頭顱了,就是再跟對方耗上幾個迴合自己這邊恐怕都有可能團滅。


    “張真知你手裏麵還有控仙繩嗎?”


    原來這個黑衣人名叫張真知。


    “早就沒有了,剛剛那幾根是我僅存的繩子了,全用了!”


    暢棋有些失望,這種繩子的效果實在是太好了,雖然隻能控製對手一時片刻,但是如果再次找到機會給對麵致命一擊的話,說不定自己這方還有勝算。


    “哢哢哢”


    怪物的喉嚨裏不斷傳來劈裏啪啦的響聲,原本他的喉嚨上還有一個大洞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


    “嘖…真他媽的惡心…”


    幽爽暗罵一聲,這恐怖的恢複能力簡直就跟外掛一樣。


    隨後他用體內的真氣附著在自己的手掌上,他現在對自己體內的真氣掌握的並不是很好,隻能進行局部的強化,不能將真氣凝練成刀刃。


    “啪”


    張真知突然把手掌拍在了幽爽的後背上。幽爽瞬間感覺體內一股澎湃的真氣湧動手掌上的真氣也瞬間變成淡藍色,隨後,原本猶如蛋殼一般的真氣瞬間變成了兩片刀刃。


    “真氣灌輸?”


    幽爽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能叫上一聲師兄的人掌控真氣的手法竟然如此純熟。


    “多謝。”


    幽爽道了一聲謝後,張真知收迴手掌隨後問道:


    “清風扶搖劍的柳花步你會嗎?”


    幽爽搖了搖頭,自己現在雖然可以熟讀清風扶搖劍的劍譜了,但這並不代表自己一定會且將這式劍訣釋放出來。“現在怎麽打?”


    張真知緊盯著麵前的怪物,盡管身上已經疲憊不堪,就連在原地站著都會感覺渾身酸痛,但他的眼睛卻始終不敢挪移半分。


    額頭上的汗珠不斷落下,就算順著眼眶劃入眼睛中他也沒有感到絲毫不適。


    他現在的注意力太集中了,麵前的怪物讓人感到絕望,無法想象的破壞力,可以超越聲速的移動速度,一旦近距離接觸就可能被感染然後溶解血肉的恐怖病毒,以及捅穿喉嚨都可以瞬間恢複的治愈能力。


    這怎麽打?


    “張真知”


    暢棋低喃一聲說道:


    “劍譜裏第二十三頁的裳棠羽衣曲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那好,你輔助我。幽爽,你劍法造詣不夠,但我知道你悟性很高,配合我們兩人的劍法幫助我們清理他散發出來的毒菌。”


    幽爽微微皺眉,這毒菌雖然很輕隻需劍氣舞動便可吹散,但怪物的攻勢很猛根本不可能給對手多餘的空檔去抵擋這些毒菌。


    張真知和暢棋去主攻這確實不錯,但暢棋師兄怕是太高看自己了。


    自己學習功法雖然是有過目不忘甚至是舉一反三看其一而知全的本事,但要自己在實踐中配合兩個人的劍法去清理障礙這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這就好像是兩個人打掃院子衛生拿著掃帚使出了“清風掃落葉”,而自己拿著一個小扇子在旁邊不停的扇扇扇防止兩個人不能碰到灰塵,而且還要預判兩人的行動軌跡確定自己出現的位置不會妨礙到兩人。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拜托了幽爽。”


    正在幽爽感到些許無力時,暢棋的聲音傳來了。此時的暢棋雖然還在背對著幽爽,但是從他的語氣裏幽爽聽出了對方的哀求。


    那位看起來不可一世的師兄,此時的背影卻是那麽單薄。


    幽爽一咬牙,手拿真氣所化的寶劍擺出一副進攻的架勢說道:


    “我會拚盡全力的。”


    話音剛落,張真知直接化作一道流光衝向麵前的怪物,盡管身體猶如割肉切骨一般疼痛,但他還是拚盡全力的去釋放體內每一絲可能存在的力氣。


    暢棋緊隨其後,他的身形飄忽不定,但幽爽能明顯的看到他的身影,猶如鬼魅一般風馳電掣卻又如同草叢裏隱藏的餓狼悄無聲息。


    幽爽緊盯著麵前的場景,見到怪物也揮舞起刀劍他連忙跟上。


    “砰!”


    如同悶雷一般,張真知與怪物撞上,瞬間爆發出一陣毀天滅地一般的氣浪。


    但幽爽知道,這隻是裳棠羽衣曲這個劍法裏演化的一道分身,真正的張真知此時其實在自己的身後。


    張真知的分身剛與怪物撞上,瞬間鋪天蓋地的毒菌在怪物身上爆發。


    “唿風歌!”


    幽爽怒吼一聲,雙手提起手中的真氣劍直接一個上挑瞬間在這如同瀑布一般的毒菌裏開辟出一條直通怪物麵門的道路。


    在這一瞬間暢棋緊隨其後手中的夜歌朝前猛刺,一道淡青色的光芒在這幽夜裏爆開,猶如劃穿黑夜的光芒一般直刺怪物眉心。


    怪物豎起左手劍將這一擊擋下並散發出更多的毒菌。


    而張真知速度奇快直接沒入怪物散發的毒霧中,隨後毒霧裏光芒大盛怪物直接被撞了出來,而滿天毒菌也被這衝擊波震的飄散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瞬間將周圍全數籠罩。


    “嗖嗖嗖”


    幽爽身形舞動在滿天毒霧裏來迴穿梭,而他的身邊有一道墨綠色的流光緊緊的咬著幽爽不放。


    這道墨綠色的光芒正是暢棋,在怪物被擊倒的一瞬間,暢棋便撲向怪物,使出的劍法幽爽也在清風扶搖劍上看到過。


    “霸王卸甲”


    這是一招不要命的打法,就是字麵意思上的不要命。


    把自己當做炮彈轟死對手也同樣不給自己留下一點活路。


    這一招在暢棋使出來的時候幽爽的臉色直接嚇的慘白,這一招自己在劍譜上隻是看一眼便感覺心驚膽戰,而自己的師兄卻要用這一招?


    他心裏五味雜陳,自是有百般不情願自己的師兄去這樣拚命,麵前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值得師兄這樣去做?他想攔下師兄,直接偷襲將他打暈帶走。但最後幽爽選擇尊重自己師兄作出的選擇,畢竟他也曾尊重和原諒過那個愣頭愣腦的自己。


    風嘩嘩嘩的在幽爽耳邊吹過,此時的幽爽眼睛散發出從未有過的金色光芒,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不見。他不斷的突破再突破努力的追趕在暢棋的前方為他開路,手中真氣所化的劍刃不斷的在狂風中舞蕩,此時的幽爽猶如一個散發著白光的太陽,盡情的肆意著在毒霧裏潑灑自己的微光。


    從怪物到底再到幽爽和暢棋穿過毒霧衝向怪物的正上方隻不過是眨眼彈指之間。


    怪物怒吼著想要反撲過來。


    “裳棠羽衣曲!”


    就在怪物剛有動作,張真知瞬間從幽爽的身體上剝離下來。


    沒錯就是剝離。


    裳棠羽衣曲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不是他可以化氣成型,而是他可以讓人化作劍氣纏繞在別人的身體上。


    不但可以起到保護作用,還能夠積蓄力量從而用出裳棠羽衣曲的最終試:


    “羽劍星河落”


    隻見張真知高舉手掌,此時張真知的手掌上有一柄純白無瑕的羽毛,與其說是羽毛到不如說是一柄羽毛般的寶劍。


    就在張真知的手中出現這柄劍時,周圍百米的空間變得扭曲且不安,一道道純白色的寶劍懸浮在空中劍尖已經對準了倒地的怪物。


    “落!”


    張真知手掌猛的拍向怪物,手中的羽衣劍脫手飛出,其餘的寶劍猶如百鳥朝鳳一般緊隨其後。


    飛劍落下,滿天劍雨滾滾而來。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就算將怪物紮成了刺蝟但怪物恐怖的生命力表示這些飛劍隻不過是短暫的限製了他的行動而已。


    其實這些飛劍雖然全數攻向怪物,但是主攻的人一直是暢棋,這些飛劍反而拖延了暢棋的速度。但好在幽爽不斷為自己開路,自己的速度並沒有下降,依舊是如光一般撞向那隻麵目猙獰的怪物。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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