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還不過來拜見繁露周院正?”鄒諷笑眯眯朝著林祜,招了招手。


    站起一旁的林祜聽了這話,強打精神,擠出了一臉笑容,快步來到鄒諷、孟元晦兩人身側,禮貌地朝著周相赫行了晚輩之禮:


    “弟子林祜,見過周院正。”


    周相赫麵帶微笑,聽到這個名字也不驚訝,顯然早有耳聞:“周某見過小王爺。隻是聽聞小王爺乃是蜀山高徒,劍道天才,卻是想不到不光是我儒門弟子,更是鄒大師的愛徒啊!”


    “周院正稱唿我林祜即可。今日跟隨兩位師父來此聽學,自然是儒道晚輩弟子。”林祜笑了笑,垂手站在孟元晦、鄒諷兩人身後,也不再多言。


    周相赫捋了捋長須,笑眯眯看向了周翰:“翰兒,今日聽了兩位大師傳道,可有所得,可有所惑?機會實在難得,還不抓緊趁著兩位大師在此,求個斧正?就是不知兩位大師,可有時間?”


    鄒諷瞧了一眼孟元晦,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一臉無動於衷,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莫名的羨慕。


    你個黑臉不願廢話應酬,老夫可不能也扔下不管啊!


    “無妨,三人行,必有我師。有什麽問題盡可提出,我們可交流一下。”鄒諷禮貌一笑,點頭應許。


    周翰微微一笑,先是長揖施了一禮,而後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今日能聽聞兩位先生講學,真是獲益匪淺!以前許多問題,都茅塞頓開。就比如這君臣相佐之道,以及為人之方圓剛柔,弟子是這麽認為的……”


    周翰麵對兩位大儒,也不怯場,侃侃而談,妙語連珠,某些話聽得鄒諷也是頻頻頜首。


    周相赫從一旁看著自己兒子,又看了看一直低頭不語的林祜,捋了捋胡子,麵帶微笑。


    “……弟子愚鈍,想法定有疏漏之處,懇請兩位先生批評指正!”


    周翰將頭垂的低低的,一臉的恭敬,


    “林兄是兩位先生的高足,見識修為定然強過我周翰無數,也請林兄指教一二。”


    說到最後,周翰抬起頭來,望著林祜,雙眼暴出鋒利精光,見到林祜不說話,再次道,


    “還請林兄,不吝賜教!”


    嗯?


    這人怎麽話裏一變,突然找上我了?


    林祜一愣,看著周翰,對他的這突然發難,有些迷惑不解。


    鄒諷心中了然,這是要找我弟子辯經論義,分個高下。


    這儒道弟子之中,因為學派不同,見識不同,之間常有分歧。而這辯論,便是儒士中最常用解決分歧的君子之道。


    不過雖是君子之道,但是有時結果卻也是非同小可!


    被人當中駁斥的麵紅耳赤、掩麵而退還是小,若是連道心都不穩,對自身產生質疑,那麽修為退步,儒道種子也都有當場崩潰的可能!


    自己弟子儒道修為尚淺,學道根基不穩,此時辯經論義,壞處遠遠大於好處。


    所以這辯經論義,不可輕易開啟。


    這周翰家學淵源,就算他不懂,他父親難道也不知道?


    鄒諷看著周相赫父子倆,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漸漸消失,麵色沉了下來,這一看臉色比孟元晦更黑了幾分。


    “哦,抱歉啊,周兄。”林祜撓了撓頭,實話實說坦誠道,“我今天精神不濟,剛才你說什麽我都沒聽到。可否,可否再說一次啊?”


    周翰眉頭皺起,雙眼一眯,望著林祜,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


    隻聽得周相赫打了個哈哈:“既然如此,不必急於一時!翰兒,帶著小王爺逛下我繁露書院,你們乃是同齡之人,平日裏要多親近親近。”


    “是,父親。”


    周翰退了一步,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收斂,伸手向前一讓,微笑有禮道,


    “林兄,請!我帶你去我繁露師院四處看看。”


    林祜聳了聳肩,也是微微一笑:“那就拜托周兄了。”


    林祜伸手招了招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熊四方,和兩位師父告了個別。


    ……


    “林兄,請看!我繁露書院雖然遠不及臨淄學宮博大,但是作為大秦第一書院,這麻雀雖小卻也五髒俱全。我繁露書院分三大院,也有內院、外院,以及別院之分。每年都有近千弟子來此求道,我書院出來的弟子,遍布大秦各處。”


    周翰帶著林祜和熊四方,走在書院之林蔭道上。


    “繁露書院也有別院,傳授其他諸道?”熊四方忍不住插口道。


    周翰笑了笑:“我繁露書院的別院不同於學宮六大別院。隻是收一些對我儒道有興趣的別道弟子,向其講授一些我儒家之道。至於能領悟多少,來去自如,全憑個人。”


    “原來如此,倒是用心良苦。”林祜與林祜兩人互看一眼,點了點頭。


    儒道在大秦不興,如此作為也是為了弘揚儒道。


    三人談話間,迎麵走來了四五個身穿儒衫的學子。


    “見過周師兄!”幾人同時拱了拱手,話裏透著客氣,可見周翰在書院中地位之高。


    但是這些人中居中站著一人,身材高大,望著周翰身邊兩人,一聲不吭,神情有些驚訝。


    林祜與熊四方搭眼一看,不禁也是有些意外!


    怎麽會遇到這人?


    這居中之人,竟然是大秦英才譜第五,小侯爺贏煬!


    當日在十裏亭前,與公孫清芷鬥了數百招之後落敗的千波白鳥劍,贏煬。


    林祜一看到他,便想起了與他那一麵之緣,便結下梁子要講講“道理”的師父——赫連千絕。


    “贏師弟今日也在啊!”周翰笑著招唿道,比起在外麵,言語間少了幾分恭敬,多了幾分刻意的親近。


    贏煬點了點頭,目光從林祜身上轉向周翰,隨口道:“周師兄。”


    周翰笑了笑:“小王爺今日來我繁露書院做客,我帶他隨處轉轉。贏師弟要一起麽?”


    贏煬搖了搖頭,朝著林祜頜首示意,便帶著身邊人越過三人,直往前去。


    熊四方望著他背影,忍不住驚訝道:“這小子不是劍修麽?怎麽成你師弟了?”


    周翰皺了皺眉,對他話裏的不敬有些不喜:“贏師弟正是我別院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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