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已到,夕陽徹底落下,隨著銅山關的門緩緩關閉,守軍不禁鬆了口氣。


    平安無事,又是一天!


    呂梁迴到了自己府中,換上便服,便將自己關到了自己的小房間中!


    這是一間放置了各種奇怪工具的房間,有些小和雜亂,還有一股淡淡的刺鼻氣味!


    而這呂梁非但沒有半點不適,反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臉的輕鬆自在,仿佛這裏才該是他的世界一般!


    他坐了下來,將衣袖挽起,戴上了特製的水晶鏡,拿著一把精巧的銼刀,開始細細打磨起一枚上尖下圓的銀色小器件。


    他屏氣凝神,神情無比的專注,眉宇之間,沒有在外麵的如履薄冰和心事重重,反而顯得自得快樂。


    待十幾枚同樣的銀色小物打磨完成,呂梁長籲了一口氣,雙手連動,一股金色真氣從他體內發出,將這些東西包裹於其中!


    金色光芒連連閃爍,片刻之後,光芒全部內斂其中!


    這十幾枚小東西閃著幽光,立刻變得不一樣起來!


    “成了!”呂梁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欣喜道。


    “什麽成了什麽成了!”


    一聲清脆的女聲,從外麵傳來!


    門也不敲,便直接推門闖了起來!


    呂梁連頭也不用抬,看也不看也知道這來人是誰。


    除了他的親妹呂甜甜,誰人會如此冒失!


    這來人果然是個短發少女,身材不高,但卻甚是傲人,容貌嬌俏,大眼睛忽閃忽閃,顯得古靈精怪!


    “三哥,什麽東西成了?”


    呂甜衝到他哥哥身邊,興衝衝問道。


    “還能是什麽!當然是你的這些秘銀釘了!”呂梁手捧著他口中的秘銀釘,略帶自豪道,“我將原來的全部消減了十分之一寸,經過我的計算,這些改造過的秘銀釘更適合你的那件大光明鎧!能將在威力不變的前提下,將消耗減少二十分之一!”


    “啊,真的啊!哈哈!”呂甜也是滿臉的開心興奮,“三哥你好棒啊!還是你最聰明!大哥,二哥,簡直是兩個笨蛋,不幫我!”


    “你這就敢在我這裏說說大哥二哥的壞話!”呂梁望著呂甜甜,寵溺道,“你也就能拉拉我做苦工!大哥現在乃是大秦大匠作,主管所有軍器製作!二哥是他副手,他們忙的腳不沾地哪有空理你!也就是我,被父親安排來了這銅山關,人在軍中有些閑工夫……”


    “嘿嘿!”呂甜將那十幾枚特製的秘銀釘接了過來,妥善放好,握了握小巧的拳頭,高聲道,“哼,等今年秋天的五地大比,我要讓那些人知道我呂甜甜的厲害!尤其是那個陰陽塚卑鄙無恥的死人臉鄒絕……”


    聽到小妹如此說,呂梁不禁莞爾一笑,這兩年時間,小妹在家的時候便天天念叨“報仇雪恨”的事!


    自己來到這銅山關,她也千裏迢迢的趕來,撒潑打滾的非要自己和她一起改進她那件大光明鎧……


    一想到五地大比,呂梁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自己卻是無緣再代表墨府參加了!


    呂氏宗族在軍中勢力淡薄,所以一聽說銅山關有一個副將從缺,且鹹陽朝堂對好戰不安分的王麟積怨已久,所以積極展開運作,把還在墨府墨守內門中的呂家三子派了出來,直接空降到了這銅山關做副將!


    然而呂梁他本人,對於這權勢、仕途卻是沒有丁點興趣……


    看到哥哥臉上一臉的蕭瑟,呂甜也是安靜了下來,踮起腳尖,努力摸了摸哥哥的頭,安慰道:“三哥,等我迴去再去求求爹爹?你既然不願意做官,幹嘛非要逼你!”


    呂梁卻是被妹妹逗笑了,擺了擺手,開口道:“我們出身大族,錦衣玉食,綾羅綢緞,自小無憂無慮受用不盡!可總不能便宜都讓我們占了,半點責任不擔不是?墨家之中,有大哥二哥和你就夠了!家裏需要我來這銅山關,我便好好來做這守將!一切,為了宗族!”


    呂甜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雖然已經能明白哥哥話裏的道理,可也聽出了哥哥話裏的無奈……


    “好了好了!”揉了揉她的腦袋,呂梁笑著道,“給你說件稀罕事!今日有大人物入關!讓那眼高於頂的王麟也是吃了癟……”


    “恩?究竟是誰?讓那壞王麟也吃癟?”呂甜眨了眨眼好奇道,她自然知道哥哥與他的頂頭上司一直不睦。


    “嘿嘿!”呂梁一笑道,“蜀山劍閣劍主,帶著兩個少年,和你年紀相仿,應該是他的徒子徒孫!”


    “啊?劍主啊!堪比我墨道巨子的人物!”呂甜甜驚唿出聲,“他們入關幹嘛,要去哪啊?”


    “他們應該隻是過路,或許明早就要離開了……”


    ……


    與呂府的其樂融融不同,銅山關主將王麟迴到家中,更是覺得無聊煩悶!


    大秦的規矩,統軍在外的大將,其妻小必須留在鹹陽城中!


    所以這偌大的守將府,除了兩房侍妾,三四個老奴外,便是一些不相幹的丫鬟仆役。


    王麟換過便服,正坐在主堂喝茶,有一老奴進來稟告道:


    “少將軍,外麵有人求見!”


    “劉伯,可問清楚來曆?”


    比起在城樓上,王麟的語氣要和善了許多。


    這些老奴盡皆是退下來的兵士,跟隨王家出生入死多年,有些還曾在王麟爺爺鞍前馬後,平日裏稱唿他,也不叫什麽老爺少爺,還是“少將軍”。


    “他說……他是老將軍的故人!”


    劉伯麵帶狐疑。


    “什麽?我爺爺的故人?快快有請!”王麟站起身來正色道。


    “諾!”


    劉伯隨即出去,不多時便領了一人進來。


    這人身穿黑衣,年至中年,五官普通,麵色慘白,似是得了什麽重病未愈一般,頭發已經片片灰白,這短短幾步就已經輕咳數聲……


    王麟仔細打量起這來人,腦中迴憶了下鹹陽故交,卻是一個也對不上!


    揮了揮手,讓劉伯退下,王麟出聲道:“敢問這位兄弟,你與家祖有何故舊?”


    這來人舉起雙手,恭敬的行了行禮……


    待他舉起雙臂之時,王麟卻是看得眉毛一皺——


    這人的左手,竟然齊腕而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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