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雲天一劍攻來,萬屠虎不閃不避,雙手握劍,正麵迎上!


    滄瀾劍與殺生劍正麵對上!


    霎時間劍氣縱橫!


    項雲天後退半步,萬屠虎依仗著殺生劍之厚重,巍然不動。


    萬屠虎眉頭微皺,道了一聲:“就這樣?”


    項雲天輕笑出聲:“跟著林祜幾個月,修為沒變,話倒是多了不少!再來!”


    說著,他再次提劍,一劍直刺!


    這一劍,破風斬浪,滄瀾劍氣化作出水蛟龍,張牙舞爪,激起潑天巨浪!


    萬屠虎向來不喜防守,即使麵對這無邊氣勢的滄瀾劍意,也不例外!


    他大步向前,再次以攻代守,


    一劍橫斬,千山絕滅,誓要一劍斬蛟龍!


    這蛟龍一聲怒吼,便被萬屠虎從中間一分為二,斬落當場!


    而項雲天卻沒有半點意外與失措。


    他劍勢被斷,劍意卻沒斷!


    項雲天再次揮劍!


    頃刻間這被斬成兩段的蛟龍死而複生,重又化為兩條!


    二龍糾纏怒吼,分為左右,直撲萬屠虎!


    萬屠虎一劍未盡全功,舊力竭,新力未生,隻能被迫轉為防守。


    這項雲天搶到先手,也如剛才一場的萬屠虎一般,寸步不讓,繼續強攻!


    滄瀾劍每一劍出,都帶著磅礴如驚濤駭浪的劍氣!


    這每一絲劍氣,都帶著絲絲水汽!


    這每一絲水汽,便是一頭蛟龍!


    茫茫劍氣,萬萬蛟龍!


    一時之間,習慣強攻的萬屠虎竟被壓製地隻能防守……


    眾人不禁看的目眩神迷,雙方這劍氣劍意,無論如何也不像引氣境的劍修所能使出!


    剛才已經見過這萬屠虎的驚人劍道,就連東齊劍道天才、蕭院正的次子,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而突然出現的這人,竟然還能壓製於他,實在是無法想象!


    不光是劍院新生,就連高台上的諸多教習,也是讚歎不已。


    而蕭血寒看的更是目瞪口呆,心中不由一陣苦澀:原來剛才別人與自己對戰連全力都沒出……


    ……


    看著項雲天越戰越勇,林祜也是點頭讚道:“項雲天這段日子果然進步不少,這滄瀾劍意不光氣勢磅礴,且又多了水之柔韌之意。所謂水滴石穿,靠的便是柔韌之力!”


    “呀,那阿虎會不會輸了?”夕夕吃著糖果,隨口問道。


    林祜看著處於劣勢的萬屠虎,笑了笑道:“夕夕啊,你知道一隻老虎什麽時候最兇?”


    夕夕瞪大眼睛,有些不解。


    “什麽時候最兇?”身旁的姬樂好奇道。


    “便是受傷受挫的時候!”林祜看著姬樂道,“這個時候的虎,才是瘋虎!縱是惡龍當道,也要奮力一屠!”


    話音未落,場上的萬屠虎終是被擊出了兇性,一聲怒吼,周身騰起如風暴一般的黑色劍氣,將周身蛟龍劍氣盡數擊散!


    萬屠虎抓住時機,強行躍起,雙手舉起殺生巨劍,從上至下,一劍貫了下來,勢若瘋虎,力劈華山!


    被這劍意籠罩其中,項雲天隻覺得天地驟冷,周身一寒……


    試問世間上,最冷最寒的是什麽?


    寒冬臘月,冰天雪地,身著單衣,流離在外。此時想必便能感受到冷和寒!


    而如果是懷揣銀兩,忙著置辦吃食新衣,想著早點趕迴家中,父母妻兒一家團聚,和樂融融歡聲笑語,此時又是何感?


    又如果父母早逝,妻兒遠離,朋友反目,流浪在外,茫茫天下,無處可去,此時又是什麽樣的冷,什麽樣的寒?


    比冷冰更冷的莫過於孤獨。


    比寒雪更寒的莫過於心死。


    萬屠虎的劍,便是這樣的劍!


    所謂殺生劍,這一劍斬出,殺的是七情,絕的是六欲,心內身外俱是一片孤寂!


    天上地下,生機全滅!


    即為“絕、滅、天、下”!


    項雲天麵色嚴峻,如臨大敵,滄瀾劍無數次揮起,化為層層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斷阻擋化解著萬屠虎的這一劍……


    終於接下這一劍,項雲天也不由得身體一滯,倒退了兩步,體內滄瀾劍氣全力運轉,方才恢複。


    項雲天傲然一笑:“這才對!萬屠虎,擊敗你,我便去挑戰他!”


    台下的林祜聽到這句話,也是無奈地摸了摸鼻子……


    項雲天與萬屠虎再次戰在一起,兩人全力出手,滄瀾劍與殺生劍,劍意縱橫,再無保留!


    “好一個龍爭虎鬥!”林祜真心讚道。


    這兩人一個來自南蠻十萬大山,身懷亡國之恨,複國之誌,宛如一頭驕傲的出水蛟龍!


    另外一個來自蒼茫萬裏北漠,身世成迷,牽係白狼黑虎兩族千年恩怨,宛如一頭孤獨的下山瘋虎!


    而這兩人雖來自天南地北,經曆南轅北轍,卻於同日通過問心劍典,同日結種入道,同日拜入蜀山,互看不順眼,卻又成為師兄弟!


    這造物造化,果然是妙不可言!


    林祜感慨不已……


    “大師兄,你認為誰能贏?”公孫清芷出聲問道。


    蜀山眾人包括姬樂,皆是望向林祜,似乎都在等著他的迴答。


    林祜想了想,緩緩道:“阿虎的劍是殺生劍,這殺意越強,劍意越強。與項雲天對陣,又不是生死相搏,實力就要減上三分。而項雲天於大海中悟道三個多月,劍意精深,修為越加精湛,這實力又要漲上兩分!”


    “那你大師兄,你是看好項雲天嘍?”公孫清芷道。


    林祜又搖了搖頭:“雲天的滄瀾劍氣勢磅礴,對劍氣要求極高,負荷極大,他很難久戰。而阿虎,除了這劍氣外,還有血脈之力作為輔。在這一項上,阿虎又多了五分把握。”


    林祜攤了攤手:“這一來二去,加加減減,又是五五分,勝負未知,我是看不出來。”


    聽到林祜如此說,公孫清芷也是看向了場中,眼中滿是讚歎:“不管他們倆誰贏誰輸,蜀山新七劍中,就數這兩人最強!子修,我們確實落後太多了,一定要努力才行!”


    張子修點了點頭。


    卻聽林祜搖了搖頭又道:“也不一定是他們兩人最強……”


    “大師兄,我沒算你!我說我們七個!”公孫清芷解釋道。


    林祜還是搖了搖頭:“對的,是你們‘七個’。莫要忘了周苦師弟,他或許才是蜀山新生最強!”


    “周苦……”聽到這個名字,公孫清芷張子修皆是陷入了迴憶中,夕夕則是低下了頭,快速往嘴裏塞著糖果。


    姬樂也是喃喃地複述著這個名字,美眸看向林祜:“大寶,這周苦,是誰?”


    林祜看向了姬樂,微笑道:“這周苦也是我的師弟。我這個師弟不光修劍天賦一等一,尤其是他的心性和勤奮,更是讓人佩服不已!以前在蜀山上,便是我師弟師妹們修為第一!”


    聽到這話,姬樂莫名笑了起來:“比你還好麽?”


    林祜正色道:“我遠不及!”


    “那他如今身在何處?你知道麽?”姬樂又問道。


    林祜搖了搖頭有些惆悵:“周師弟兩年前便不見了!我問過諸位師叔師兄,他們隻說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總覺得我周苦師弟活的太孤單,太苦了。其實我一直便想找到我周苦師弟,告訴他其實我們可以陪他,他不用一直一個人麵對所有背負所有……”


    姬樂望著林祜,眼神迷離,雙眼隱隱淚光盈眶,良久才道:“你真覺得他是你們裏麵最強的?”


    林祜誠懇點了點頭:“雖然兩年多未見,不過我覺得以我周師弟的勤奮,心性,天賦,應為最強!”


    “好!”


    姬樂莫名道了一聲好,聲音清脆堅定!


    她的眼神瞬間變了,望著場內酣戰不已的項雲天和萬屠虎,身子挺直,一步踏出!


    林祜盯著她,心中滿是驚訝!


    這段日子的相處,他見過她的清冷,見過她的高貴,見過她訴說身世的柔弱,也見過她時不時如少女一般的調皮可愛,卻沒有見過今天這副樣子的他!


    雖是女子,卻巾幗不讓須眉,英姿勃勃,傲視天下!


    她不再是公主,而像是——天子!


    “清芷,能不能將劍借我?”姬樂朝著公孫清芷微笑著伸出了手。


    公孫清芷雖是愕然,卻不由自主地將野花劍遞給了她。


    姬樂輕輕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伸手接過。


    右手提著野花劍,姬樂左手從脖子上將戴著的一枚古樸銅錢取下,轉身拋給了林祜:“幫我收好這枚文王卦錢。”


    林祜抓住了這枚散發著混沌未知之氣的銅錢,再看姬樂,隻覺得一直罩在她周身的那層薄霧頓時消失,自己的感知終於在她身上清晰無比。


    姬樂的氣息再也遮擋不住,戰意盎然,散發著驚人的氣勢!


    這氣息,怎麽如此熟悉?


    這不正是自己熟悉無比的劍氣?!


    而且這劍意高傲孤冷,宛如劍中天子!


    兩年前,便是他親手將散發著如此劍意的一把劍送給了他的一位師弟,兩年了,如今,這劍意再現!


    “天、天子劍!”林祜一臉茫然地望著姬樂,驚愕莫名。


    姬樂踏前幾步,迴眸一笑:“大師兄,我便去向你證明,誰,才是蜀山新生至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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