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斬出,飛沙走石,風雲變色!劍氣如風暴如巨浪像向林祜等人襲來!


    即使相隔十幾丈,林祜也險些站立不穩!


    魏東向前幾步,破口大罵:“你這隻死田鼠!”


    說著將镔鐵棍平舉,迎著劍氣向前一推,砰的一聲化解了劍氣。


    “媽的,我家少爺在呢。出手沒輕沒重。看我一棒削了你這老貨!”說著身上隱隱血光泛出。


    魏東倒提長棍,棍子拖在地上,大步向前,騰騰幾步之後,勢若奔馬,一下子就衝到了那老農麵前。


    長嘯一聲,镔鐵棍橫掃了過去!


    這一棍破空襲去,竟發出了尖厲的好似猿啼之聲!


    老農豎舉巨劍,橫如山嶽,倚身一擋。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一陣氣浪,四周草木俱伏!


    “老狗玩真的!”


    麻衣老農嗔目,身上真氣勃發,揮劍橫掃,巨劍裹著土黃色風暴迴敬了過去!


    魏東後退一步,避開劍鋒。


    雙手舉起長棍,從上到下又是一棍!


    老農側閃,镔鐵棍“嘭”地砸在了地上!


    隻覺大地巨震,如一條地龍破土而出,煙塵散盡,大地碎裂,出現碩大一個土坑!


    眼看魏東和老農一見麵便這麽大聲勢,林祜吃驚莫名,拉了拉旁邊看的目眩神迷神采飛揚的趙海,問道:“這位什麽人啊,老魏的仇人?”


    “卑職聽說蜀山劍閣後土劍劍主田冉,是魏都頭性命相交的兄弟,想來便是這位前輩了!”趙海答道。


    林祜一臉黑線,果真是“性命相交”,交戰的交吧,繼續問道:“怎麽一見麵就好像要打生打死?”


    “額,聽說兩人年輕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有了間隙,最後鬧翻了。”趙海嘿嘿一笑,若有所指。


    “什麽事啊?能讓過命的兄弟都鬧翻了,見麵就打個不停?”林祜疑惑的問道。


    “嘿嘿,還能有什麽?女人唄!”趙海一臉的壞笑。


    “女人?”十二歲的少年一臉不解。


    這年輕的胖子還並不明白對於這些輕生死,重信義的豪傑們來說,女人,無疑來說就是天下最大的殺器!


    “那我們要不要上去幫手?這蜀山老子不拜了,揍了那老貨迴邯鄲!”林祜咬牙道。


    趙海看了看少年,發現少年一臉認真,不由得一陣心暖,趕忙說道:“少王爺,不用不用。您看這兩位前輩雖然勢大,但是其實兩邊都沒動真火,現在也就像是兩個小孩賭氣打鬧。兩位天人境的大高手如果是真要在這裏分生死,我們可沒法好好的坐著看熱鬧……”


    “哦,原來是打著玩。不早說!去,把少爺的瓜子蜜餞拿過來。”


    “……”


    兩人鬥了幾十招,須發皆張。


    赤紅色和土黃色的真氣滾滾,直衝天際,好似一頭血色魔猿與一頭土岩惡龍相互怒吼,絞殺纏鬥!


    魏東一棍揮出,竟後退一步,喊道:“死田鼠,不打了。媽的,你這後土劍從大地借勢,真元近似無盡。這又不是在戰場上,老子一個修兵道殺氣的將軍,和你打來打去的豈不是白癡?”


    “哼,說的你好像在戰場上就打的過我一樣。”田冉把劍收了迴來,拄在地上,冷笑道。


    魏東聽之雙眼一瞪,正要再大戰三百迴合,忽地想起少王爺還在後麵,擺手道:“你這老貨,老子今天不和你計較。我來蜀山是有正事的!”


    看到兩位老小子打完架了,林祜拍了拍手裏的瓜子殼,走了上去,來到田冉麵前,躬身行禮道:


    “晚輩趙國林祜,見過前輩!”


    田冉搭眼看了下林祜,說道:”果然如傳言一般,癡肥如豬。可真是林諾的種?”


    聽到這,林祜一臉平靜,而魏東趙海等人卻已是勃然色變,趙海青筋暴起,抽出了佩刀。


    田冉看了看趙海,不在乎地說道:”小小一個歸海境,也敢在我麵前抽刀?”


    “主辱臣死!辱我少王爺,即是辱我大將軍,即是辱我二十萬鐵甲血騎軍!”


    趙海一字一句,咬著牙抽刀上前。


    林祜趕忙伸手攔住了趙海,平靜地迴答道:”我爹正是大趙王朝大將軍王林諾!這種,應該是沒錯的。”


    田冉哼了一聲,對著林祜說道:“林諾和他的鐵甲血騎軍英勇鐵血,傲氣淩人。你即是他的種,怎麽還不如你這蠢奴才有血性?”


    林祜坦然迴答道:“首先晚輩確實是個胖子,前輩說的倒也沒錯。而前輩您還是我魏叔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長輩。長輩隨便訓斥兩句,晚輩心眼沒那麽小,還是承受的起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聽到少年的話,田冉臉色竟是和緩了不少。


    “而且少爺我也打不過你!”林祜低頭嘟囔的一句。


    田冉嗬嗬一笑,說道:“你這小子倒也有趣。剛才老夫揍這老狗的時候聽到你說,你這蜀山不拜了要揍了老夫跑?”


    老魏頭一聽立刻就要提起棍子再戰:“老貨你說啥。是誰揍誰?要再練練?”


    林祜攔了下老魏,一臉訕訕道:“那個那個,剛才不是誤會麽。話說剛才離這麽遠,前輩又在打架,哦不,切磋中,竟然還能聽清,晚輩佩服!”


    老魏一臉不屑,說道:“少爺,這老貨是蜀山後土劍劍主,以這大地之劍入道。天人合一後,耳力驚人,名副其實的地老鼠!”


    田冉聞之一怒,提前後土劍馬上就要再大戰一番。


    眼見著這兩個老小子又要再打起來,林祜趕忙轉移話題,說道:“前輩,晚輩想要拜入蜀山,參修劍道,就是不知適合否?”


    說到劍道,雙方隨即罷手,便是老魏也也想聽聽自己這老貨怎麽說。


    田冉看著林祜說道:“你這副身材,肯定不是什麽修武的好苗子。”林祜聽之心中一黯,接著便聽到田冉話鋒一轉,說道:“可你小子為了這魏老狗,劍閣也不入了要揍我一頓!”


    林祜打斷田冉的話,正色道:“前輩,魏叔從小看我長大。小子平日言語上或有不敬,但我魏叔英雄豪傑當是不在意這些虛禮,我心中,自是一直當魏叔是我親叔叔!”


    老魏頭看著林祜老懷安慰,而後下巴對著田冉,一臉的得意洋洋。


    聽聞此話,田冉看著林祜的眼神,更是和善了些。不理會得瑟的老魏頭,接著說道:


    “但是老夫辱你,你卻是不怯不惱。這份心性,卻也可勉強可以試試。我蜀山劍閣,是劍之聖地。別的劍派選弟子,首重弟子體質,而我蜀山劍閣,練體隻是小道,修心,確是煌煌大道!”


    田冉不大的聲音,聽到林祜耳裏卻如振聾發聵,不禁喃喃道:“練體修心,小道大道…”


    老魏頭看到林祜老毛病馬上要犯,為了不給他未來的師門前輩留個癡傻的印象,連忙拉了拉林祜。


    老魏向著田冉說道:“田鼠,我知道這蜀山劍穀外人不得入內。既然已經把少王爺送到,我也要趕著迴去向王爺複命!你且領我家少爺入穀,我們就此別過。”


    田冉聽之,戴上鬥笠,提起巨劍,轉身麵朝山穀,理也不理魏東。


    分別的時間已到。


    雖然林祜已經早有準備,可是要此刻就要和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魏頭分開,不知道到何時再見,不禁心中泛酸,眼框微紅,拉了下老魏的衣服,叫了一聲:“魏叔,那你保重!迴去給我爹娘帶個好!”


    老魏頭撫了下林祜的頭,一臉慈愛。抬頭對著田冉說道:“死田鼠,幫我好好照顧我家少爺!”


    田冉頭也不迴,哼了一聲。


    “少爺,那我們走了!魏東在此預祝少爺,修成出山,劍嘯八荒!”


    魏東趙海,一眾侍從單膝跪地,同時喝道:


    “預祝少爺,修成出山,劍嘯八荒!”


    林祜強忍眼淚,也大喝道:“當如是!”


    說罷,眾人起身便走。


    林祜看著眾人慢慢離去,消失於群山之中。十二歲的少年,好像看著自己過往的生活已經漸漸消去。


    想起在外麵威風八麵,迴到家慈眉善目的老爹,想起整日噓寒問暖變著法子給自己喂食各種補品的老娘,想起從小陪著自己長大保護自己的魏東大叔,還有經常偷偷給自己喜歡吃的瓜果蜜餞的春秀阿姨,甚至還有他經常欺負的劉太尉的兒子趙司空的侄子!


    想到這些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聽到林祜哭了起來,剛才還一副高手風範的田冉不由得一慌,頓時頭大,隻覺這哄小孩比修劍還難了數倍。


    “你哭個啥?以後叫我田叔,我會照顧你的!”


    “你還哭?別哭了!我把後土劍給你玩玩怎麽樣?”


    “快別哭了!你爹那麽大英雄,流血不流淚。你怎麽一點沒學到?”


    林祜哽咽的說道:“田叔,我…我…本來也不是我爹那樣的人啊,我…難過了就想哭,開心了就想笑。”


    蜀山劍閣後土劍劍主田冉高冷的形象已經完全崩塌,小心翼翼地領著小胖子向穀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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