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翁子達還沉浸在奪球成功的喜悅中,也沒太拿陸子夜的話當迴事。


    他張口就道:“陸門主,搭個木塔而已,用的還都是破舊的木凳,能有幾個錢?我給報銷了,還不行麽?”


    陸子夜嘴角露笑,道:“那好啊,這個木塔搭建押金兩億,就由翁副門主出吧,後麵會叫人把發票送過來,我就不操心這事了!”


    翁子達瞬間懵逼,臉上的笑也凝住了,詫異道:“什麽?就一堆爛木頭搭起來的木塔,竟要兩億押金?我說陸門主,你不是來搞笑的吧?”


    陸子夜冷哼一聲,道:“我說翁副門主,今天是個喜慶日子,你可千萬別血口噴人!”


    “咱陽市洪門這次搞慶典,所有費用支出的預算,可都是由代表們舉手投票通過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拍板決定的!”


    “你有異議可以提出質疑,但你既然說這押金你負責報銷,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翁子達抱著剛奪來的繡球,聽了這話也開心不起來了,看看陸子夜和他身後的小弟,又轉頭搜索方亦的身影。


    方亦在觀禮席上不住搖頭,明眼人都看得出,翁子達是被套路了。


    但又有什麽辦法?誰讓他頭腦一熱就亂允諾呢?把問題想簡單了吧?


    當著幾人的麵,方亦推推翁子達,道:“我說翁兄,你也真是的,舞獅就舞獅,幹嘛拆人家搭起來的木塔?”


    “這就叫浪你知道麽?誰不得為自己吹過的牛、裝過的逼買單?你以為你是什麽金口玉言的大人物麽?”


    聽了方亦這話,翁子達鬱悶不已,心想你是哪邊的?怎麽還幫陸子夜這貨說話?


    剛要再爭辯幾句,就感覺方亦掐了自己一把,朝他望去——表情意味深長。


    按方亦話的意思,兩億押金肯定得掏,但畢竟慶典還沒結束,找個中間人打個欠條,翁子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方亦推薦蔣神風當中間人,陸子夜開始不同意,說蔣神風是方亦、翁子達一夥兒的。


    蔣神風聽了這話瞬間就炸了,說自己是哪夥的並不重要,因為陽市黑白兩道都知道,他從不在錢上差事兒。


    陸子夜聽他這麽說,再想想這麽多年他的口碑,便也無話可說,讓翁子達當眾打了兩億的欠條。


    魏鐵衣站在一邊穿外套,聽著幾人的對話,看著幾人忙打欠條的事,不停地捂嘴咳嗽。


    待到這口氣理順了,他道:“陸門主,陽市洪門的開銷就是大氣,搭個木塔而已,單單押金就要兩億!”


    陸子夜不以為意,道:“魏舵主這口氣兒……倒上來啦?我還以為你要直接過去了呢!”


    “那既然生命無憂了,咱就來算算賬,談談賠償吧?”


    魏鐵衣彎著腰咳了兩聲,道:“我說陸門主,怎麽一場舞獅下來,你就跟瘋狗一樣——逮誰咬誰啊?”


    “而且呢,不是你說的麽?大家一起娛樂,‘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之類的,我還被聲明有任何危險或受傷,都是自己技不如人,絕不怪你們主辦方!”


    “怎麽現在奪了個球,就開始被各種碰瓷兒呢?輸不起,就別搞這些花裏胡哨的玩意兒哈!”


    陸子夜被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我說魏舵主,我之前是邀請方先生娛樂一下,您頂包上場呢,我們也歡迎得很!”


    “但你舞獅就舞獅,奪球就奪球,弄傷我們這麽多洪門兄弟,跟下餃子似的從木塔上往下踹,那你覺得這筆賬……該怎麽算呢?”


    魏鐵衣聽了這話,鼻子差點兒氣歪了,心想這舞獅奪球本就是身體對抗,敢情別人踢踹自己,他都裝沒看見,就隻看到自己還手了?


    難道別人來者不善,各種肘上側頂腳上踢踹,自己還不能還手了?隻能任他們耀武揚威?


    這難道就是在生動地詮釋,什麽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但魏鐵衣又偏偏反駁不了,因為他檢查自己渾身上下,竟一點傷也沒有,想訛陸子夜都沒法訛。


    畢竟獅身就一塊布,比獅頭輕很多,魏鐵衣又是大長腿,攀爬對抗過程中,各種踢踹可任他發揮。


    比起他的腿腳靈活,翁子達就吃虧多了,畢竟他舞的獅頭自重大,為在攀爬中穩住底盤,出腳力度角度都受限。


    所以此時朝他望去,身上很多鞋印子不說,臉上也有幾處淤青。


    魏鐵衣看到這兒,心裏還是不服,又捂嘴咳了幾聲,道:“對抗還不讓有身體接觸,那陸門主話裏的意思,我就隻能被動挨打,不能還手唄?”


    陸子夜冷哼一聲,道:“魏舵主,無論你的要飯幫,還是我的洪門,咱可都是名門正派,舞獅是為增加節日氣氛,少許的碰撞和身體接觸,還是被規則允許的!”


    “但碰撞也是獅子本身碰撞,比如獅頭對獅頭,獅身對獅身,可沒讓你往別人身上踹,尤其是肚子和小腹上!”


    魏鐵衣剛要繼續反駁,翁子達上前一步,指著臉上和身上的傷,道:“我說陸子夜,你特麽是不是搞事情?那我問問你,我這些淤青怎麽來的?我身上這些鞋印子,又是誰踹的?”


    “我說你為了當個門主,臉都不要了是麽?真是給我陽市洪門丟臉,還有……你是真特麽陰!”


    聽翁子達指著自己罵,陸子夜也不急,狡辯道:“翁子達,別給臉不要臉!現在我是門主,你是副門主,門內兄弟被外人踹傷了,我來要個說法,怎麽?你胳膊肘還往外拐,是麽?”


    “至於你說你也被打被踹了,那誰打的你踹的你,你就找誰要說法去啊?”


    “我隻看到魏鐵衣在舞獅過程中動手,弄傷了門內很多兄弟,那我當然得找他,討要個說法了!”


    “你——”翁子達指著陸子夜,被噎得瞬間說不出話來。


    他想想也對,雖然和陸子夜尿不到一個壺裏,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當著門內兄弟的麵替外人說話,確實也不太合適。


    魏鐵衣見事態發展到這種程度,不由長長歎了口氣,繼而看向方亦。


    方亦見此情形,也覺得陸子夜有趣,見縫插針反咬一口,這招高啊?於是上前一步就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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