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接通電話,同時來到房車前,卻見馮伊娜並不在,便用備用鑰匙開門,上車坐在沙發上。


    吳秋波並沒大吼大叫,雙方沉默半天,她長歎一聲,道:“唉,算了,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你既然舍得死,那我就舍得埋,好自為之吧!”


    她說完就要掛斷,方亦忙道:“看樣子,你還挺舍不得我死的,那你就跟了我,咱做一對神仙眷侶吧!”


    “還有,咱可是有賭約的,無論誰輸,挨對方一槍,多半也是死!在沒死之前,你能不能讓我……”


    一報還一報,方亦還沒說完,她就掛斷了。


    方亦覺得她是故意的,報複心真強,但也懶得計較,畢竟嘴炮沒用,還得實操中見真章?


    真是大意使人失城,比如關二爺;驕傲使人麻痹,比如吳秋波。


    小瞧了自己的實力,她是要付出代價的,至於是在車上還是在床上,就得看心情了。


    茶幾上是路虎車鑰匙,馮伊娜沒開車?估計又去俱樂部找周淼淼了。


    透過車窗,望向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麵波光粼粼,甚至有些刺眼,海浪來了又去,周而複始。


    方亦看著出神,想著“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話,感覺水這種物質,真是既簡單、又複雜。


    如果人與人相處也能像水,彼此真誠、各自透明、潤物細無聲,是不是就沒了江湖?又處處是江湖?


    隨後,就覺得自己幼稚了,人有欲望有私心,能把欲望私心裝進籠子裏,收斂好控製住,便已是極好,夫複何求?


    看著海浪一波波侵襲,一波波退去,方亦將電話撥給雲鷹飛,問他今天預備警力了麽?


    他說幾天前就提早安排了,不但安排了,而且比平時還充足,甚至夜班、休假、調休的警員都被要求迴警局待命。


    所以,他讓方亦放心,除白天正常機動出警的警員,今天可調動警力百餘人,而且都是年輕精銳骨幹——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那種。


    方亦跟他說了具體地址,讓他把人化整為零,安排在那附近,要神不知鬼不覺,別被人察覺那種。


    他沒問幹什麽,隻說會親自帶隊,出發前還會收繳警員手機,誰出問題就停誰的職。


    經過幾次接觸,雲鷹飛也算是看明白了,連鍾正都對方亦馬首是瞻,自己乖乖聽話、聽從調遣才是識時務。


    方亦對他的答複很滿意,說這事自己記下了,有機會會為他請功,讓他別太急。


    下午一點左右,翁子達終於寸不住了,打電話問方亦到哪兒了?畢竟慶典就要開始了。


    方亦說到了,也確實沒敷衍他,因為掛完雲鷹飛電話,就拿了路虎車鑰匙,及時趕到了指定位置。


    下車後,方亦見旁邊是座古香古色的宅子,比四合院大,中央是個比足球場還大的庭院。


    門楣上方有塊匾,上寫“洪景堂”三個遒勁有力大字,一看就是名家手跡。


    門前兩側,各站四個身材魁梧、膀大腰圓的大漢,個頂個兩百斤以上。


    方亦站在原地沒動,目光朝門內掃,裏麵人影晃動,有幾分威嚴肅穆,裹著濃重的殺氣。


    翁子達及時開門迎出來,臉上帶著笑意,眉頭卻皺成“八”字。


    方亦知道,他的笑用來歡迎,而緊皺的眉頭——是在擔心前途和錢途,嗯,對,還有權途。


    他走近後踮腳左右看,隨即懵逼道:“方先生,您就一人一車來的?千裏走單騎啊?”


    “您可知道,我的命和後半生的事業,可都押您身上了,可別跟我開玩笑啊!”


    方亦一聽不樂意了,道:“你這說的什麽話?搞得像我是來送死一樣!”


    “不一人一車來,難道還把坦克連拉過來?這這麽點兒個院子,停得下那麽多輛坦克麽?”


    “這都啥年代了?還比誰人多呢?怎麽?真讓我拉百八十號小弟過來壯膽啊?學古惑仔手握西瓜刀互砍?港片看多了吧?你就不……”


    方亦邊說邊跟著他朝裏走,話還沒說完,就被院子裏的場景驚到了。


    院子很大,站滿了人,一半穿黑衣,一半穿白衣。


    穿黑衣的站了大半個院子,將白色著裝的人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據翁子達講,穿黑衣的是支持陸子夜的小弟,他今天本可以多帶些人過來。


    但因為方亦要來,以他的經驗看,這麽生死存亡的場合,方亦怎麽不得帶個五六百號小弟一起啊?


    結果,沒有五六百,也沒有五六十,甚至沒有五六個,因為,他就一個人來的。


    翁子達開始勸方亦,道:“方先生,那個啥,陸子夜這幾年勢力發展很兇,已經愈發強大了!”


    “扳不倒他也正常,所以您也不用壓力太大,咱盡人事、聽天命就好,努力了就不後悔!”


    方亦陰惻惻地瞅他一眼,道:“還沒正麵對抗呢,就打退堂鼓了?這要是把陽市洪門交你手上,不得被你兩三年就幹黃了啊?那咱還爭個毛啊?”


    “我覺得陸子夜現在就幹挺好,你都放棄了,我就沒必要去得罪他了,你說是吧?”


    他臉漲得通紅,尷尬地道:“那個啥,不是放棄,我沒那意思!我隻是擔心,今天的慶典……可能會連累到你!”


    方亦冷哼一聲,道:“擔心連累到我?你當初求我幫忙時,就沒想到會連累我?”


    “我既然早早就答應你了,就說明我根本不怕連累,和好兄弟共進退,才是大丈夫之所為嘛!”


    他遲疑道:“可是……那個啥,咱們這方力量太弱了,一會兒動起手來,可能會吃大虧啊!”


    “要不我現在打電話,再喊點兒人過來,人多勢大好辦事,談判也有底氣,您說是不?方先……”


    方亦朝他揮揮手,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管好自己該管的事就好,別表現得太突兀。


    翁子達聽了,雖然心還懸著,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還是懂的,就去招待其他朋友了。


    就在這時,陸子夜從人群中擠過來,雙手抱拳施禮,道:“方先生?您真沒爽約?竟還真的來了!”


    “不過為兄勸你一句,陽市洪門內部的意見與分歧,是我們管理之間的內部矛盾!”


    “您一外人,最好少管少打聽,否則挨收拾後再收手,影響您在陽市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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