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沉吟許久,道:“現在還不能說,他們當初毅然決然地離開,估計也做好了此生無法相見的思想準備,如果我此時說了,也辜負了二人的心意!”


    方亦怒從心頭起,起身罵道:“什麽他媽的狗屁心意,他們這叫不負責你知道麽?你把他們信息給我,我去問問他們,還知道有個兒子麽?”


    周老半天沒說話,隨即道:“我說你怎麽比小孫還沒耐性?人家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父母,不比你心急?但人家一個姑娘家,都願意為了你們的將來,暫時放下家人團聚這件事?”


    “而你呢?和父母分開才沒幾年吧?你現在至少知道他們還活著,這還不夠麽?”


    “《史密斯夫婦》看過吧?你父母現在的處境,可比男女主還危險,不但要改頭換麵使用假身份,還必須時時事事小心,睡覺都不能說夢話!”


    “他們為了民族大義,暫時舍棄了小家,當然不希望中途被揭穿功敗垂成,更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兒子有危險,甚至受到生命威脅!”


    “所以突然離開,不但去了軟肋,也護了你的周全,你現在也是成年人,作為他們的孩子,應該理解他們的一片苦心哈!”


    方亦聽他說完,漸漸平靜下來坐迴椅子,望著船舷外蒼茫的大海發呆。


    孫雪怡湊過來,挽著方亦胳膊,靜靜陪著不言語,卻被周淼淼瞥見,發出一聲酸酸的輕哼。


    過了許久,方亦轉頭問:“那為了能促使事情朝預期方向發展,我現在能做些什麽?”


    周老道:“做點力所能及的,比如鍾正不是聯係過你?提起過‘要飯幫’串聯劫碰國生產商,走私核汙水海鮮牟取暴利、危害老百姓生命安全的事!”


    方亦睜大眼,好奇地問:“你還和鍾正穿一條……呃,不對,是有來往呢?”


    周老詭秘一笑,道:“鍾正這個級別的親信,我全國各地都有,否則哪有砝碼和左家這種頂級豪門掰腕子?匡扶正義又從何談起?雙方立場不同,誰最後勝出都會動了對方盤子裏的奶酪,左家肯定不願意主動出讓蛋糕的!”


    “我要叮囑你一下,特別注意帝都嶺家和吳家,這兩家是左家的誓死追隨者,‘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裏船’,說的就是這兩大名門望族了,他們不但勢力大,財力同樣雄厚,不是你能想象的,所以千萬別著了道!”


    方亦道:“好的,知道了,我會注意的!那除了海鮮的事,我還能做點什麽,才能促使事態朝著利於我方的趨勢快速發展?”


    周老笑了笑,道:“凡事欲速則不達,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大家都做好分內的事,估計離你們闔家團圓的日子,也就更近了一步了!”


    “對了,你既然問到這,確實有兩件事,需要提醒你上上心,提早進場準備!”


    “一個就是帝都中樞達成一致,一個總額五千億的重點項目,最遲將於下月落地陽市,估計最近就會放出風聲。而左家最近已開始安排人手前往陽市,力求在招投標前做好鋪墊,一舉拿下標的!”


    “你要做的,就是拿下項目,用自己的人去承接落地,這種項目一旦落到左家手中,那勢必會損公肥私各種扒皮,從而擴充特權階層勢力,間接對我方陣營形成打壓!”


    方亦聽完一皺眉,道:“第二件事呢?”


    周老頓了頓,指指駕駛室中的厲井忠,道:“喏,厲井忠算是我的嫡係,他的親哥哥……陽市那邊的省首厲井華,也是我的親信!”


    “但最近他那邊不太好,莫名其妙接到死亡威脅,不知是左家派係搞鬼?還是社團或境外勢力鼓噪,總之需要你幫著照顧點,他要是死了,咱們的進程可是會無限延後的!”


    方亦想了想,道:“都交待完了?那咱來談談賠償……呸呸,是軟硬件支持吧!你讓我一個人跟帝都三個豪門鬥,怎麽也得下點血本兒吧?難道讓我赤手空拳去單挑啊?”


    周正豪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那……你想要什麽呢?”


    方亦想都不用想,張嘴就來:“現金流先來個幾千億,再給我個省首副職,配專車那種,車最好是勞斯萊斯幻影,我覺得那車坐著不錯……”


    周老道:“錢我是沒有,省首副職我也沒那個編製,至於車的事,司機我也沒法給你配,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把我這輛紅旗開走,至於什麽幻影之類的,你還是找彭錦程去訛吧!”


    方亦臉一沉,道:“我說周老頭,有你這麽辦事的麽?讓我去對抗三個豪門望族,結果要錢沒錢、要槍沒槍、要人沒人,難道赤膊上陣啊?這是讓馬兒跑還不讓馬兒吃草啊?至於你說的訛,我什麽時候訛過別人?”


    周老一聽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道:“要人沒人可別瞎說,我這不履行承諾,把周淼淼給你帶來了麽?這可是我親孫女兒,而且還是個大校,我都舍得嫁給你,你還想怎樣?”


    “還有,隻要合情合理合法的事,你搞不定可以找厲井忠、鍾正和厲井華幫忙啊,這些人身份可都不低了,再解決不了,你也可以直接找我啊,這不都是你的底牌麽?”


    “而且這些事主要靠腦子,什麽錢啊權啊武器的,對於你這種腦子在線的而言,難道不是侮辱麽?至於訛沒訛這些,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都習慣了!”


    方亦聽完頓感信息量巨大,但還是抓住了關鍵,道:“承諾?周淼淼你孫女兒?嫁給我?什麽承諾?”


    據周老講,方定國在好多年前就相中了周淼淼,說如果有一天兒子出息了,周老要請他出來做事,就把她許配給方亦,當他兒媳婦。


    周老當時誇口,說這輩子都不可能,若真有那麽一天,也不是不行啊,結果不就……一語成讖。


    周淼淼成年後,方定國還當她麵提過幾次,搞得場麵很尷尬,後來給她看了方亦照片,她竟也有點心動,畢竟少女都懷春、都喜歡帥哥。


    方亦聽完將信將疑,見遊輪即將靠岸,就問周老知道自己登過記、領過證吧?


    結果他還沒說話,孫雪怡和周淼淼竟異口同聲道:“登記有什麽用?沒一點感情的結婚證,還不就是一張廢紙?”


    隨即二人彼此對望,都重重地“哼”出一聲,不再看彼此。


    這場麵讓方亦深感惶恐,畢竟這類修羅場根本無解。


    見周老正笑吟吟地望過來,方亦瞅瞅周淼淼的胸前,又看看孫雪怡的挺拔,頓時有了傾向。


    畢竟老子隻需要大胸,不需要大校,能打職級高又怎樣?不會滾床單和各種高難姿勢,在自己這永遠是零。


    但方亦沒敢說出口,因為怕周老一激動,直接一梭子把自己突突了。


    方亦準備繼續討價還價,厲井忠手握電話過來,滿臉嚴肅地遞給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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