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胸前都繡著‘風’字?神風幫,那些是神風幫的人!”有人率先認出來者,心裏雖早有準備,還是驚得捂住嘴巴。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蔣神風吧?之前隻在電視上見過!”


    “他既是企業家,又是神風幫幫主,黑白兩道平趟!”


    “走路都虎虎生風,果然霸氣得很!你看人家那皮鞋擦的,比我家鏡子都亮,真不知怎麽擦的?”


    “你還關心那兒呢?也沒數數來多少小弟?足足三十多號……”


    “我聽說這個蔣神風,當年可是靠打打殺殺起家的,狠起來完全不計後果。我看,方亦這逼這次多半是沒活路了,估計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


    “上一個讓神風幫這麽大動幹戈的人,墳頭草都得有兩米多高了吧?看他怎麽應對?估計得被嚇得尿褲子!”


    ……


    蔣神風很鬱悶,不久前心髒病“死過”一次後,就不想再過問道上那些破事,隻想安心養病,頤養天年,畢竟人死了,就啥都沒了。


    自己正在附近針灸,難得病情有所好轉,王剛電話就打進來。


    這事又不能不管,畢竟手裏好多基建項目,都是他老子給批的,打狗得看主人,救狗還不一樣?


    蔣神風倒也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這麽囂張,所以親自過來給對方料理後事。


    最近其他幫派見自己退居幕後,顯然有點蠢蠢欲動,剛好借此殺雞儆猴。


    錢璐璐見狀不妙,來到方亦身旁,俯下身輕聲道:“方亦,我雖是晶晶閨蜜,但和你也算朋友!”


    “蔣神風不好惹,這次的事有點大,我勸你還是快點走吧,離開陽市,越遠越好!後麵的事,我盡量幫你處理!”


    王剛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看到很多雙黑皮鞋朝這邊走,抹了把臉上的血跡,眼神狠戾地道:“現在想跑?未免太遲了吧?今天就死在這兒吧!”


    方亦像沒聽到二人的話,依舊蹲在泳池旁,背對著黑皮鞋來的方向。


    看著湛藍清澈的泳池,方亦想起小時和父母一起去海邊,那時候無憂無慮、闔家團圓、幸福至極……


    黑皮鞋來到近前,王剛從地上艱難爬起,全然不顧身上的血和水,狼狽不堪地衝最前麵的人鞠躬,大聲道:“蔣叔叔!”


    蔣神風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披著件黑色長款風衣外套,脖頸上一圈小指粗細的大金鏈子,手裏夾著一支古國高檔雪茄。


    聽王剛打招唿,蔣神風沒說話,將夾著雪茄的手舉過肩,現場立刻靜下來,隻有水溢出泳池時的嘩嘩聲。


    眾人目光都被調動,齊刷刷朝蔣神風瞅過去,唯獨背對著他的方亦,像是入定一般,出神地望著泳池水麵。


    “小剛,被欺負了?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對於被方亦無視,蔣神風也沒生氣,畢竟來都來了,時間有的是,可以慢慢玩兒。


    在陽市地界內,我想讓誰三更死,閻王也留不得他到五更,道兒上混這麽久,這點自信蔣神風還是有的。


    王剛漸漸抬起頭,露出一張瀕臨報廢的臉:鼻梁塌陷、眼框淤青、額頭流血、腮幫子紅腫,門牙掉了兩三顆,嘴唇被前排牙硌得外翻……


    蔣神風“嘶”的一聲長吸氣,隨即“嘖嘖”了幾聲,抬起另隻手,從額頭摩挲到後脖頸,緩緩轉過身,眼光從三十幾位怒目圓睜的兄弟身上逐一掃過。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人敢這麽搞事,這麽不給自己麵子了?


    王剛指著方亦背影,衝蔣神風道:“蔣叔,這瘸子前幾天死的,不知道為啥,今天又活過來了,腿也不瘸了。”


    “我和朋友約了在這邊遊泳,結果他過來就找事兒,把我打成這樣?”


    蔣神風聽完半天沒說話,隨後伸出夾雪茄的大手,抓住王剛額頭,猛地一轉一推,王剛向後踉蹌兩步,再次坐倒在地。


    “靠!叔之前怎麽教你的?連個瘸子都擺不平?你要擺不平你這樣,一定要夾著尾巴做人,吃飯坐小孩兒那桌,好不好?啊?”蔣神風指著王剛一頓訓斥。


    “喂?小逼崽子,你幹的?”蔣神風發完怒後順了順氣,轉過頭衝方亦背影問。


    “蔣先生,不要聽他搬弄是非的一麵之詞,這裏麵的事很……”錢璐璐見情況不妙,當即衝上去解釋。


    “閉嘴,問你了麽?”蔣神風沒說話,身旁馬仔打斷她的話,上前攔住她,向後就是一推。


    “你個小騷貨,臭娘們兒,平時玩兒都帶著你,現在胳膊肘往外……”王剛坐在地上,指著錢璐璐氣急敗壞地罵。


    “你也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逼還沒裝夠麽?”這次是蔣神風開口警告。


    蔣神風輕哼了一聲,繼而吐了口痰,一字一句地道:“我什麽身份?評理是法官的事,還用我過來麽?”


    “小剛是我侄子,打他就是打我,就是不給我麵子,我可沒時間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蔣神風微微俯下身,將臉湊到錢璐璐麵前,盯著她的雙眼,道:“因為老子根本就特麽……無所謂!”


    “在道兒上混久了,我總結出一點,那就是講屁話沒有用,誰特麽想讓我節哀,我就先讓他躺下!”


    “蔣神風向來心狠手辣,這迴方亦完犢子了,不得被大卸八塊啊?”


    “記得一年前,有個富豪在他麵前玩兒囂張,結果沒過幾天,就被打斷了一隻手和一條腿。”


    “蔣神風這人,看個人交情,重江湖義氣,就是不太喜歡講道理!就這麽說吧,跟他講道理的人,不是被他砍了,就是被他埋了,反正都入土為安了!”


    蔣神風的一句“躺下論”,並沒讓在場眾人覺得危言聳聽,甚至期待他能盡快教訓方亦一頓,誰讓他太猖狂、太囂張?


    “小姑娘家家,老子不和你一般見識,閃開!”


    蔣神風抬起粗壯的胳膊一扒拉,錢璐璐就站不穩了,向後連退幾步,身子一栽歪,朝方亦後背壓去。


    方亦及時站起轉身,雙手扶住錢璐璐的肩,待她站穩後,眯起雙眼看向蔣神風。


    蔣神風用力吸了口雪茄,隨即伸出夾雪茄的食指,在眼角用力抹了抹,繼而挑起眼皮,和方亦四目相對。


    雪茄頭白煙微醺,讓人很容易精神恍惚,和方亦目光剛對上,蔣神風就猛地打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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