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玩意兒!”


    李延慶一腳踢在了幕僚身上。


    “那李延盛明明已經得了父皇的厭棄,怎會又複寵?”


    他麵目猙獰,心中的憤恨無以言表。


    李延慶覺得不過癮,便又朝幕僚身上踹了一腳。


    幕僚癱倒在地,一臉的苦澀。


    “王爺,眼見太子就要倒台,誰知皇上居然會心軟!”


    李延慶斜睨了一眼幕僚,“心軟?”


    他覺得“心軟”這個詞用在李國立身上很是不可思議。


    “他這個人怎會心軟?”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讓底下人行動起來!”


    幕僚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王爺,此時再行動恐有不妥。”


    “現在朝中上下都在盯著您呢!”


    不光盯著李延慶還盯著李延昭。


    李延慶陰狠乖戾,“盯著我又怎樣?”


    “我要做的事誰都不能阻攔!”


    李延昭聽說李延盛複寵,心中居然輕鬆起來。


    他癱在椅子上長長的鬆了口氣。


    “複寵了好啊!”


    複寵了他就不用有其他心思了。


    伴隨著輕鬆愉悅心情而來的是一絲絲失落。


    他明白,這絲失落來源於對於那個位置的渴望。


    試問,誰人不想站在權利的頂端?


    就像是阿妍說的,若是他站在頂端了,那大周國將無人能敵。


    可是,從小受到的教導不允許他有二心。


    下定了決心,他就站起身來。


    還是做大周最有利的尖刀吧!


    既然決定了之後,那就要心無旁騖的守衛大周。


    昨日木紮陵強勢來犯,李延昭用雷霆手段阻攔了敵軍。


    這並不是什麽長久之計。


    這場仗進行的越快越好。


    越是拖拉,對於國庫虧空的大周越不利。


    自然,木紮陵也明白這個道理。


    “將軍,那幫人始終不肯再拿錢,您看是不是要放出夫人來?”


    副官向木紮陵建議,可又怕挨訓。


    果然,他剛說完這句話,木紮陵便偷來陰鷙的目光。


    “怎麽,你也覺得本將軍鎮不住這些個雜碎?”


    副官不敢再言。


    木紮陵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密信扔在了桌子上。


    “你說的也對,我是得去看看那位好夫人去。”


    “我若是不去,她又要起什麽心思。”


    木紮陵來到院子中的時候,木煙真正在縫手中的衣衫。


    她聽到動靜,臉都沒有抬,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真真,今日孩兒鬧你了沒有?”


    木煙真嗤笑一聲,“木大將軍居然會關心我肚子裏的孩子?”


    “我以為這幾日沒來,您又去找其他女人生孩子了呢!”


    木紮陵墨綠色的眼睛中閃過殺意,他攥著手指頭竭力的忍耐著。


    “你說的哪的話,我那天說的都是氣話,你別放在心上。”


    他將一個果籃放在了木煙真麵前。


    木煙真這才抬頭看去,果籃裏躺著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


    這個季節還能搜羅來葡萄,也算是木紮陵有心了。


    木煙真胸中暖意流淌,可是想到阿燕那的死狀,她便又狠下心來。


    心中暗罵自己沒有出息。


    怎麽能被這點子小恩小惠收買?


    木煙真將手中縫了一半的衣衫放下,用食指勾起果籃。


    “木將軍,這串葡萄價值連城,木煙真無福消受,還請您拿迴去吧!”


    她將果籃重重的放置在木紮陵的位置,抬眼看著他。


    方才木煙真眼中的柔情他看的真切,說明木煙真對他還有感情。


    既然有情,他可以騙她一次,就能騙她第二次。


    “真真,不是價值連城我怎能拿到你麵前?”


    “這是我差人從波斯商人手中買的,知道你喜歡吃,第一時間就給你送來了!”


    他在木煙真麵前坐了下來,眼神繾綣,脈脈含情。


    木紮陵眼中的火花順著一條線燃燒進了木煙真的心裏。


    這條火花劈裏叭啦的綻放著精彩。


    隻是,這抹精彩根本抵消不了兩人之間的仇恨。


    木煙真閉上眼睛,掩飾著神色。


    她想起於佳跟她說過的話。


    那時候,她是來南蠻營救長海兒。


    “若是我被俘,定要先假意投降穩住敵方,麻痹他的神經,讓他們大意。”


    “而後再找機會逃脫。”


    當時木煙真嗤之以鼻,“姐姐,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你還是軍人呢,怎能失了氣節?”


    於佳被她天真的語氣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真真,你記住,任何事在活著麵前不值一提。”


    “隻要能活著,受這些委屈算什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木煙真睜開眼睛,帶著些小心翼翼的不可置信。


    “阿陵,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


    突然,她臉上滿是哀色,“我母親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若真是你害死的,我們之間就有著血海深仇。”


    “那我還怎麽和你共續前緣?”


    見木煙真態度鬆動,木紮陵大喜過望。


    “怎麽會?”


    “真真,你不要受奸人挑撥,你還不相信我嗎?”


    他態度十分急切,“母親對我如此好,我怎可能這般對待母親?”


    木煙真猶帶著些猶豫,“我也不知道!”


    她用手摸著腹部,“孩兒,我該不該相信你父親?”


    木紮陵伸手抓住木煙真的手,“你當然要相信我!”


    “除了我,你還能相信誰?”


    “你走吧!”


    木煙真將木紮陵的手拉開,“我心裏很亂,這幾日你別來了!”


    話雖如此,木紮陵卻是賴在院子中不走了。


    他急切的需要與木煙真緩和關係,這樣才能達到目的。


    木煙真也知道木紮陵為人謹慎,甚至是敏感多疑。


    若是她貿然與他和好,肯定會引起他的猜忌。


    木煙真就這麽“掙紮”著,拉扯著,最終還是選擇“遵從”了內心。


    見木煙真妥協,木紮陵並沒有放鬆警惕。


    他在木煙真身邊派了人。


    “阿陵,嬤嬤呢?”


    嬤嬤可是她唯一能夠相信的人了!


    “嬤嬤前幾日身體不適,我讓她先迴去休息幾日。”


    “待身體養好了,便迴來照顧你!”


    木紮陵扶著木煙真走過拱橋,看向了湖底。


    永久的休息吧,再也別出來惹事!


    木煙真心中悲涼,恐怕兩人已經陰陽兩隔。


    “那好吧!”


    木煙真有些強顏歡笑,這一筆賬,她要讓木紮陵雙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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