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枯燥且平淡。


    於佳的生活被各種訓練、試煉、布局給填滿,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瓣用。


    她這邊過的是“充實”了,林功勳便苦惱起來。


    以往林二柱再怎麽忙活也在先鋒營中,他統管的也隻有先鋒營和騎兵營。


    上峰時不時的去查看士兵的訓練程度,這也無可厚非。


    自從顧文斌死後,京城似乎把他這廂給忘了,林功勳也就統管了整個渝南軍營的所有事宜。


    有那腦袋機靈的小兵私下裏已經喊林功勳為“代將軍”了。


    這也就是說,林功勳不能光在先鋒營和騎兵營上下功夫。


    現在林二柱又去了步兵營,離他更遠,況且這丫頭像是瘋魔了一般,整日泡在演武場上。


    與那些赤裸上身的汗臭漢子待在一起,也不嫌厭煩。


    林功勳去了步兵營兩次,次次都備受矚目,大張旗鼓的,也就沒有心思再去了。


    可不去林二柱那,他的心就像是被螞蟻啃噬一般,酥酥麻麻,像是被咬出了些空洞。


    總覺得林二柱不在他身邊,像是缺了些什麽一般。


    以至於林功勳有些魂不守舍,食不下咽。


    方大山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別人隻道是林功勳為了軍營繁忙事物感到疲累。


    可實際上,他可是門兒清。


    終於在林功勳再一次對午飯食不下咽之後,方大山出聲獻計。


    “都尉,要不咱把林校尉給請來吧!”


    林功勳聽到“林校尉”這三個字,頓時精神了。


    他抬起眼皮朝方大山看去,“找她幹什麽?”


    而後又自言自語道:“沒良心的東西,走了一次都沒有迴來過!”


    步兵營距離林功勳的營帳也不遠,大概二裏地左右。


    “哎呀,這對待......”


    方大山不知道怎麽形容林二柱與林功勳之間的關係,呆立在原地無措的撓頭。


    “對待什麽?有屁快放,再憋出個好歹來!”


    林功勳見方大山實在是為難,不悅的說道。


    “就是,小的在鄉下的時候,見慣了這未成婚的小子和姑娘。”


    方大山真是覺得大副這活不是誰都能幹的,斟酌語句能要他半條命。


    “他們相處的時候,一般都是小的遷就姑娘,也就是經常說些好聽的話來哄姑娘。”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林功勳,見他若有所思,繼續說道。


    “許是這些時日,大人您忙於政務,疏遠了二柱,她心中正生您的氣也說不一定。”


    見林功勳沒有生氣的跡象,他悄悄鬆了口氣,挺直了身板。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還能給都尉大人出謀劃策。


    “您呐,說話別這麽直,什麽話仔細斟酌了再說,二柱喜歡聽些軟話!”


    方大山哪知道林二柱喜歡聽什麽軟話?


    他隻知道他見過處對象的,誰不是男的哄女的?


    可林二柱不是女的,他也隻能把林二柱帶入為女的。


    林功勳變了臉色,他麵無表情的看向方大山,這讓後者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這分明是發火的前兆。


    他趕緊把餐盤上的飯食放在木桌上,而後拿起餐盤就想告退。


    “慢著!”


    林功勳自案牘旁走了過來,他負手而立,停在方大山麵前死死地盯著他。


    “爺表現的就這麽明顯?”


    方大山瞬間鬆了口氣,原來是問這個。


    “都尉,您的心思咱們誰看不出來?”


    林功勳驚懼起來,隻不過須臾便坦然處之。


    “你們都看的出來,那個狐狸崽子這麽聰明,怎會不知我心意?”


    知道了就要躲著他,之前還來叨擾他,現在是一趟也不來了!


    難道自己長的就配不上她?


    想他林功勳風流倜儻,瀟灑肆意,長的又是健碩挺拔,英武不凡,她居然看不上自己。


    想到這他心中更是煩悶鬱結,難道自己對她真不好?


    自己送她胭脂水粉,又送金子,還免了她一千兩黃金的債務,自己做的不好嗎?


    看著眼前神色晦暗的大人,方大山不明所以,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麽像是生氣了?


    難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還是真戳中大人的痛腳了?


    “大人?要小的說,什麽事說開了就好了,您也就服個軟,二柱他會原諒您的!”


    “原諒?爺讓她原諒什麽?”


    林功勳怒目圓瞪,嚇得方大山一激靈,趕緊拿著餐盤告退。


    這男人喜怒不定,也太可怕了,他在心中默默的心疼二柱幾刻鍾。


    林功勳一邊自我反省,一邊吃著飯菜,隻是這些個飯菜吃起來味如嚼蠟。


    午時飯畢,小兵們三三兩兩去了樹蔭處納涼,於佳也就迴了營帳。


    天氣越來越熱,午間要留有時間讓小兵們休息,下午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訓練中。


    她躺在榻上,暗自思索著。


    近日來,沒有任何從京城傳來的消息,她也不知道朝廷把木石赫要迴去究竟想要幹什麽。


    自從上次重創木部之後,他們現在如地洞中的老鼠一般,連頭都不敢露。


    於佳心中忐忑不已。


    人無近慮必有遠憂,況且上次和上峰討論木部的反常作為,她總覺得還有什麽大事發生。


    這樣想著,迷迷糊糊的便想睡去,誰知道頭暈腦脹間,竟聽到外麵狗剩行禮的聲音。


    這個時候除了林功勳,誰還會這麽閑?


    於佳可不想起來接待他,便裝睡起來。


    林功勳進了營帳之後發現於佳躺在榻上午歇,也就沒有叫醒她,自顧自的坐在了案牘旁邊。


    於佳偷偷睜眼看林功勳的動作,發現他竟然坐在了案牘旁,翻看起她的字跡。


    她今日得閑的時候在翻看話本子,基本上都是些狗血俗套的情情愛愛之類的故事,這怎麽能讓他看呢?


    當下於佳裝作翻身,看見林功勳驚異出聲。


    “都尉,您來了怎麽不叫小的一聲?”


    林功勳眼睛釘在話本子上那句,“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上,扯著唇角嗤笑一聲。


    當真是肉麻的緊。


    他進營帳就聽到於佳的唿吸急促,早知她在裝睡,也沒有戳穿她。


    誰知道,她私下裏竟然看這些無聊的話本子。


    難道,她想從這些話本子中學習怎麽與自己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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