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蝶屋浸在淡紫色晨靄裏,重瓣紫藤順著青瓦屋簷垂落,將藥廬的迴廊染成流動的瀑布。


    炭治郎踏碎凝結在石階上的朝露,煉獄杏壽郎滾燙的唿吸噴在他後頸,告訴他該去的地方。


    血腥味混著凍傷特有的鐵鏽氣,在滿庭藥香中撕開一道凜冽的裂痕。


    炭治郎翕動鼻翼,盲眼轉向東南方。


    他聽見十二重檀紙門依次滑開的輕響,蝴蝶忍振袖間冰薄荷與曼陀羅汁液的氣味隨風飄來——那是鎮痛劑調配到關鍵階段的征兆。


    隨後陸陸續續的醫療人員趕來,幫助炭治郎接好杏壽郎重傷的身體,炭治郎也終於安心的被人抬著進屋。


    診療室的門樞發出白梅精油潤滑過的綿長呻吟。


    藥櫃上七百個琉璃瓶同時折射晨光,將煉獄金紅交錯的羽織映成破碎的晚霞。


    蝴蝶忍的木屐踩過陳年櫸木地板,發間紫藤絹花擦過炭治郎滲血的繃帶:\"右腿脛骨骨裂,左手掌貫穿傷,最麻煩的是...\"


    她戴著蛇膽手套的指尖輕觸少年凹陷的太陽穴,\"顱骨有七道放射狀裂紋呢。難以想象頭柱的腦袋都破了,戰鬥的慘烈可想而知。\"


    炭治郎迷迷糊糊迴應道:“都說了不是頭柱…………”


    身邊給蝴蝶忍打下手的香奈乎情不自禁的偷笑了兩聲。


    竹箱突然晃動,禰豆子蜷縮在陰影裏的身軀發出幼貓般的嗚咽。


    她粉櫻色的指甲抓撓著箱壁鬆脂,淡青色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如凍川蜿蜒,或許她也在為這一次沒有能夠拯救列車的乘客而沮喪和自責。


    蝴蝶忍輕輕的拍了拍木箱:\"沒事的,這次你們平安就好...\"


    鎹鴉砂紙般粗糙的啼鳴撕裂晨霧。


    七隻黑羽信使撞碎藥廬窗紙,沾著雪原寒氣的尾羽掃落案頭銅秤。


    為首的鎹鴉左爪係著青玉鈴鐺,喙間抓著一罐盛著惡鬼死亡之前留下的某些殘渣,這是鏈鴉收集給蝴蝶忍的戰利品,隨後鏈鴉發出刺耳的通告:


    \"當主令!當主令!光柱灶門炭治郎和炎柱煉獄杏壽郎,陣斬上弦之三證實!百年首例!百年首例!\"


    搗藥的白玉杵從香奈乎指間墜落,在昆布地毯上滾出沉悶的軌跡。


    蝴蝶忍振袖翻飛如受驚的鳳蝶,瞬息間已捏碎三支玻璃滴管——淡紫色毒液順著她指尖滴落,在青磚地麵蝕出細小的孔洞。


    鬼殺隊所有的劍士都由鏈鴉傳達到了這振奮人心的消息。


    \"請準備冰魄石冷藏室。\"蝴蝶忍聲音裏淬著多年未現的凜冽,發簪上振翅欲飛的銀蝶咯吱作響,


    \"香奈乎你和小葵,取我三年前封存的萃取液。上弦的細胞研究馬上開始!\"


    正午·療愈庭院


    善逸的尖叫驚飛了棲在紫藤架上的雲雀。


    金發少年倒掛在梧桐樹枝椏間,激動的淚水在他臉頰凍成冰棱:\"炭治郎老大!不愧是花山組的二代目!!老大,我要跟著你幹到退休!\"


    他的哽咽突然卡在喉頭,目光穿透雕花窗欞——炭治郎側臉映著藥湯蒸騰的白霧,裂紋縱橫的日輪刀靜靜橫在膝頭。


    “老大!我好想你啊!這次殺掉上弦鬼,小弟我好擔心你啊。”


    善逸飛撲出去衝到了炭治郎的懷裏,讓炭治郎還沒好的傷口疼的翻白眼。


    二十米外的屋脊突然炸開瓦片碎裂的脆響。


    伊之助野豬頭套的獠牙刺穿晨霧,兩把日輪刀在腰間撞出暴雨般的錚鳴。


    他倒翻著躍過三重藥圃,沾滿泥漿的赤足在迴廊立柱留下獸爪般的凹痕:\"炭治郎!出來和老子打架!\"


    鋸齒刀尖劈開紙門,\"憑什麽殺上弦不叫上我呀!我才是這裏最強的山大王!\"


    禰豆子的竹箱微微一動,被伊之助的野獸氣息嚇了一跳,桃木束帶迸出蛛網裂痕。炭治郎卻摸索著按住箱蓋,失焦的瞳孔轉向聲源:\"伊之助,你的右腹舊傷還敷著藥呢。\"


    炭治郎嗅了嗅鼻尖,說到,\"你先把傷口養好吧,下次一定帶你們一起出發。\"


    豬頭少年突然僵立如石像,對炭治郎的關懷優點不知所措,瞳孔放大了一些,沒好氣的說道:“哼,這次就放過你了,你傷的這麽重,如果沒有快點好起來,下次我不會帶你出去的。\"


    解剖室


    蝴蝶忍的柳葉刀切開冰封的組織樣本,翡翠色毒液在琉璃皿中沸騰。


    顯微鏡下,猗窩座殘留的細胞正以恐怖的速度自我吞噬,蝴蝶忍使用她準備的各種藥劑一一試探上弦鬼的藥劑耐受性。


    \"原來如此...\"她蘸取炭治郎的血樣滴入試劑,\"一般的紫藤花毒素還不夠殺死上弦嗎?看來原本的我還是低估了上弦鬼的可怕,如果沒有這次實驗,我如果再遇到上弦鬼恐怕隻能坐以待斃吧,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隨著蝴蝶忍將各種藥劑扔進試管中的細胞藥劑,照亮解剖台邊堆積如山的診療記錄——最上方泛黃的紙頁貼著著蝴蝶香奈惠的照片,蝴蝶忍記下:上弦之月,猶可斬也。


    病室


    煉獄杏壽郎的指尖在黃昏中顫動。炭治郎正為他更換額間的冰敷巾,突然被滾燙的掌心攥住手腕。


    炎柱幹裂的唇間漏出氣音,炭治郎立即俯身將耳畔貼近:\"是...我明白...\"


    少年蒙眼的繃帶被淚水浸出深灰痕跡,\"您說...朝霞很美……我們活著迴來了,隻是沒能保護整條列車的人。\"


    善逸就在這時打開房門。他金羽織下擺沾滿泥漿,懷裏抱著從廚房偷來的米糕,哭嚎聲震得藥櫃嗡嗡作響:


    \"煉獄大哥!\"他胡亂把食物堆在病榻旁,\"你怎麽樣了?聽到小葵說你醒了,我立刻趕過來了。\"


    伊之助突然從房梁倒垂而下,野豬獠牙幾乎戳到善逸鼻尖:\"吵死了黃毛鼠!\"


    “聽好了紅發火焰頭,下次我要和你和炭治郎一起去殺鬼,我也要當柱,名號我已經想好了,就叫獸柱。”


    煉獄杏壽郎全身纏著繃帶,但是仍然咧嘴笑了,“沒有問題。”


    又過了一天。炭治郎的傷隻剩下腿上的貫穿傷需要療養,其他都是小傷。


    炭治郎摸索著廊柱上的刀痕——那是曆代柱們等候治療時刻下的印記。


    晚風送來杜若的苦澀,他忽然駐足:三十步外的枯山水庭園裏,煉獄杏壽郎正倚坐在五葉楓下。炎柱的繃帶縫隙間透出火星,將飄落的楓葉灼出焦黃的洞孔。


    \"煉獄先生!\"炭治郎踉蹌著衝下石階,\"您還不能...\"


    溫暖的手掌按住他肩膀。煉獄的雙臂如此有力,澎湃洋溢的熱情讓炭治郎冷靜下來。


    煉獄纏滿繃帶的指節指向夜空,炭治郎仰起蒙著白翳的臉——雲層裂開的縫隙間,天狼星正綻放蒼藍光芒。


    炎柱沙啞的笑聲混在晚風裏,炭治郎突然聞到冰雪消融的氣息。


    “頭柱,區區小傷,不礙事的,接下來要以飽滿的熱情,將所有鬼斬殺啊。修養期間也不能讓身體生鏽!”


    炭治郎當然不知道,煉獄杏壽郎全身的傷勢早已完全恢複。


    僅僅一天,就讓重傷之軀完全恢複,杏壽郎自然是利用了格鬥場的規則,勝者將以完全姿態迴到現實。


    炭治郎背上竹箱傳來規律的輕響。


    禰豆子蜷縮在桃木箱中安睡,唇角還沾著善逸偷塞的櫻餅碎屑。


    善逸這小子,似乎盯上了可愛的彌豆子,炭治郎有點不爽,什麽時候一定找機會打他一頓才好。


    炭治郎握緊妹妹溫熱的小手,“明白了,我也要乘此機會好好修煉。”


    “還有……煉獄大哥,不要叫我頭柱了好不好。”


    更深露重時,鎹鴉們仍在雲層間穿梭。


    它們攜帶著改寫曆史的戰報飛越群山,卻不知曉此刻有一名脫離鬼王掌控的鬼正在四處尋找波紋戰士的訊息。


    她便是名為珠世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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