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諾怕他來電說出什麽不該說的,故作害羞地走遠了點才按下接聽鍵,她原本是想要先出聲給封以漠通個氣的,誰知,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先砸了下來:


    “蝸牛爬地?這麽慢?”


    一聽他的口氣,梨諾就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多麽的明智!但是一邊奶奶還盯著,她也不能跟他講理,隻能耐著性子,嬌滴滴地道:


    “老公,我在奶奶家蹭飯,等著吃水餃呢!你吃飯了嗎?工作累不累?你什麽時候迴來?我跟奶奶都好想你!”


    因為奶奶在聽,她覺得自己該表示下關心。當然更多的是要告訴他,奶奶在,小心說話,少擺譜!


    那頭,原本就一直在等她打電話,突然聽到她綿軟關切的嗓音,還帶著些撒嬌的口吻,封以漠整個人都像是要暖化了一般,態度也瞬間柔和了:


    “很快!”


    “老公,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累,注意身體,注意安全——”


    ……


    閑話家常了一番,梨諾還請示了兩人要不要說話,最後才掛斷了電話:“老公,再見!”


    沒想過他會沒事打電話來,這一通電話講完,梨諾一顆心也砰砰亂跳了許久,迴到老人身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封奶奶卻是笑眯了眸子。


    水餃正好也出鍋了,沒有外人,三人便一起上了桌,於是,一餐飯到她離開,奶奶每次再開口,幾乎都離不開唯一的主題了——傳宗接代!


    迴到家,梨諾的一顆心都還是上躥下跳的。


    梨諾有些興奮的睡不著,翻出手機,封以漠傳了個信息:


    [因為某人的一通電話,寶寶好慘……]


    後麵連跟著三個“大哭”的表情,還配了一張“催生”的動態圖,她隨手下的,畫的是一個卡通小女孩,被一群人包圍著,循環的對話框:


    [排卵期?][幾條紅線?][二胎開放!]


    對麵,封以漠一口咖啡差點沒全噴出來,當場大笑出聲:“嗬嗬!”


    能想象得出她被奶奶疲勞轟炸的畫風,指尖輕點,他敲了幾個字迴去:[恩,繼續努力!]


    想象著跟她有個孩子的畫麵,私心裏,似乎並不排斥。突然間,封以漠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


    他居然會想跟她有個孩子?


    猛然間,驚覺自己的變化,封以漠的臉色丕變:當初若不是因為孩子的烏龍,他怎麽可能會娶她?


    暗下的屏幕上映現出自己的麵孔,一雙藍黑色的眸子格外的刺眼,再度點開,看著那“催生”的圖片,封以漠卻不再覺得可愛:


    “她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給他發這樣一副寓意深遠的圖……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也暗藏著她的心機呢?”


    完全不知道封以漠的心態此時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轉,望著那簡短的幾個字,梨諾的目光落在那打了引號、意有所指的“努力”二字上,還禁不住紅了臉。


    都說“小別勝新婚”,雖然隻是偶爾的一通電話,幾條訊息,藕斷絲連的曖昧,很多時候,不亞於如膠似漆。


    封以漠的這趟出差,不止沒有拉開兩人的距離,無形間,仿佛還加深了彼此的思念與牽掛。


    時間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梨諾去夜總會跳舞的這一日。


    母親第一次打她,就是因為知道她去夜總會跳舞,這三年,熬過了那段最難的時候,但是現在,她又迫切需要錢,而且一兩場舞,最多一個半小時,一周兩場,就有幾千塊,對她來說,真是最好的選擇。


    吃過飯,整理好東西,梨諾便匆匆出了門。


    因為梨諾的一條短信,封以漠便強勢地壓抑了自己的情緒,工作的緣故,在國外呆了小半個月,卻再也沒有跟梨諾聯係過。


    出乎意料地,那個每次跟他聯係都說“想他”的女人居然一次也沒再聯係他,收拾著行李,封以漠的唇角都是不滿地抿著的。


    上飛機前,他又看了次手機,最後關機的動作都是唿哧唿哧地帶著強烈的情緒。


    封以漠進門,已經過了晚上八點,衝了個澡,太過疲累,他便打了個盹。一睜眼,十二點都過了,摸著床畔的冰涼,像是迴到了國外那幾個無法入眠的夜晚,起身,他便去開了瓶紅酒:


    “這個該死的女人!”


    他不迴來,她還真地就夜不歸宿了?也不知道打電話問問他?他要是不聯係她,她是不是打算永遠睡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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