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迴到久違的州牧府,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家人,心情格外舒暢。


    時至傍晚,州牧府的書房之中,高照一臉沉重,手中拿著趙柳送來的消息。


    高照在返迴南郡之時,便讓趙柳搜集荊州官員不作為的證據。


    盡管高照內心有所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信息震驚!


    “砰”的一聲,高照重重將竹簡拍在桌案之上,嘴唇微微顫抖。


    “膽大包天!膽大包天!視本將軍於無物啊!”


    這竹簡之中,以蔡瓚為主。


    蔡瓚,蔡瑁堂弟,昔日蔡瑁被曹操誤殺之後,蔡中、蔡和替曹操南下充當臥底,又被周瑜斬殺,蔡氏一族如今蔡瓚當家。


    在高照占據荊州後,高照對內表現出來的手段頗為柔和,讓蔡瓚感覺到了機會。


    蔡瓚深知,若長此以往下去,蔡氏定會衰敗,與其如此,不如拚手一搏。


    蔡瓚利用自己家族昔日聯姻的關係網,大肆收攬財富,魚肉百姓。


    更是將部分荊州偏遠地區的賦稅提高至六成,除去高照要求的需要上交,多餘的便收入自己囊中。


    還利用自己的關係網,私下賣官,在高照離去的這段時間,抓住高照頒布“招賢令”的漏洞,舉薦官員達三十多位。


    高照眼中戾氣爆發,胸口劇烈起伏。


    “趙柳,這是荊州所有官員的信息嗎”


    “老爺,這僅僅是一部分,時間太短,未能查清”


    “查!給我狠狠查!任何人都不要放過!!!”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高照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何事”


    “夫君,用膳時間到了”


    高照聽到高月的聲音,眼中戾氣消失,但胸口仍然劇烈起伏。


    高照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的柔和:


    “好,你先去,夫君隨後便到”


    高月離去之後,高照目光變的寒冷:


    “趙柳,加快速度,我賜你生殺大權,阻礙探查者,殺,我要在一月之內,看到我想要的東西”


    “喏”


    荊州百官對高照那日的態度有些惴惴不安,紛紛來到蒯越家中,探尋高照的用意。


    蒯越以重病為由,拒絕了眾人的登門造訪。


    此時的蒯越哪有一絲重病的樣子,坐在前院的槐樹下麵,麵露擔憂。


    “兄長,你說,主公這是何意”


    蒯良坐在一旁,給蒯越斟滿茶水,微微歎氣:


    “異度,莫非你沒有察覺主公用意,為何那日強行出頭?”


    “我與主公相交多年,也大致明白了主公的為人,有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人願意承擔,雖然我不懂主公的用意,但主公大發雷霆,自然是有他的用意,不懂的話,認錯肯定對”


    蒯越臉上的擔憂更甚:


    “至於我為何出頭,自然是平息主公怒火,否則,以主公當日狀態,恐怕會在大殿之上做一些出格的事”


    “咳咳”蒯良輕咳兩聲,看起來有些虛弱:


    “異度,為兄要致仕了,你才華在為兄之上,蒯家交給你,我也放心”


    “兄長,為何如此啊”


    麵對蒯越的疑惑,蒯良一臉坦然:


    “為何?你看不出來嗎,主公這是在趁機清除荊州異黨,也可說主公是在削弱世家的影響力”


    “異度可曾聽聞,昔日主公在曹操帳下就曾為曹操設計,曹操的‘屯田令’以及招賢令皆是受到主公的想法延伸而來,後來主公占據荊州,頒布了更有利於民的‘屯田令’,這便是主公對世家的試探啊!”


    荊州版的“屯田令”更有利於民,讓世家再無土地兼並的機會,這對於世家來說,未嚐不是一種削弱。


    蒯良輕口抿了一下茶水,很是放鬆:


    “昨夜我苦思冥想,主公這是何意,結合主公在成都所作之事,我終於想明白了,主公取下成都之後,采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態度,雷厲風行,對成都世家出手,吳懿便是最好的例子”


    吳懿在高照取下成都之後,欲要效仿諸葛亮和趙雲,不為高照效力。


    在高照心中,吳懿豈能與之二人相比,吳懿身為劉備大舅子,乃是劉備至親,高照豈能容他。


    蒯越沉思片刻,這才恍然:


    “那兄長,依你之見,主公欲要對荊州世家下手,為何偏偏是此時,我蒯家當如何應對”


    蒯良輕笑,這個賢弟十分睿智,讓自己十分放心,但其太過容易帶入角色:


    “你呀,是關心則亂,主公常年征戰,將後方交於你手,這便是說明,主公已經完全信任你了,蒯家無礙,至於為何是此時,那是因為,主公常年征戰,急需休養,而此時又攜大勝之勢,威望正盛,正好騰出手來製服這些眼高於頂的世家”


    “至於我蒯家,無論主公如何動作,我蒯家當第一時間擁護主公,主公是重情之人,雖然你被貶官,我蒯家前途反而更加明朗,試想,你為主公做出這個表率,主公對你下手之後,便可以毫無顧忌的對世家下手,如此大功,再加上主公對你心有愧疚,此事過後,定會被主公重用”


    蒯越聽完蒯良的話,所有事情都已經明朗,敬佩的望向自己兄長:


    “兄長如此睿智,為何有致仕之念”


    “我年紀已大,當享受幾年悠閑時光嘍”


    蒯良一臉複雜的品著杯中茶水,頗有一番風味。


    此茶是高照從蜀中特地帶迴來的,下人奉高照的命令,親手交於蒯良手中。


    當蒯良接下禮物的一刹那便察覺到了主公的用意。


    主公不希望有人在官場之中拉幫結派,特送來“蜀茶”,用蜀中世家之事,以示提醒。


    而蒯家呢,在荊州勢大,根深蒂固,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若是蒯良沒有理會,亦或者是沒有聽從高照的命令,下場或許會像蜀中世家一般,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蒯越的貶官,假的也就變成真的了。


    伴君如伴虎啊!


    次日,議會照常召開。


    當高照進入大殿的一瞬間,眾人看到高照滿含殺氣的眼神,頓時感覺大殿之中的溫度,下降了一個梯度。


    高照坐在主位,巡視眾人。


    “趙柳,將蔡瓚拿下,午時於殿外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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