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妍在給水手上課。蕭妍身穿作訓服,梳著和馬天鳳一樣的高馬尾發型,聲音清脆又高昂。周月兒在另一間屋子裏,整理書冊備課。


    周月兒身材嬌小,頭發很濃密,在頭上梳好發髻後用一塊絹布包裹,隻在露出的頭發左側戴了個珠花。一身作訓服配上這個發髻珠花,怎麽看都像一個拍古裝劇的趕場演員。


    李建德陪著簡植進屋時,周月兒正在一個書冊上點點劃劃。一抬頭見簡植進來,趕緊起身在原地向簡植蹲身行禮,然後才向簡植迎來,說:“不知老師到了,失禮莫怪。”


    簡植笑說:“是我來的突然,不怪你。一切還順利嗎?”說完就坐在周月兒書案前的橔凳上,實在沒有一個老師的樣子。


    周月兒又蹲身行禮,伸手向一邊的茶桌示意,說:“還請老師到桌邊喝茶,學生不能在主位上給老師奉茶。”


    簡植隻得起身走向茶桌,邊走邊說:“那周禮是給外人學的。咱們自己人,就不要用了吧。”


    周月兒還是倒了一杯茶,雙手放到簡植手邊,恭敬的小聲說:“請老師喝茶。”簡植喝了茶。那邊蕭妍也散了學堂,進了這屋,也要學周月兒給簡植奉茶,簡植趕緊笑說:“趕緊坐下說話兒。天天弄這些禮節,就不用幹活了。”


    四人圍著茶桌坐下。李建德把一個小箱子放在茶桌上,裏麵裝的是簡植帶來的定額匯票。簡植簡單介紹了一下匯票,然後詢問碼頭和銀行網點的準備工作。


    李建德說:“已經開工建造的碼頭已經有六個。備選的、還在談租建條件的有七個。我準備在這七個港口裏挑選出四個,一共建造十個碼頭。和歐洲船隊已經協調完,從上個月開始,船隊運輸新建碼頭的材料。”簡植拿著海圖,查看李建德做的標記。已經開建的,都在阿拉伯海和波斯灣、紅海沿岸。正在談判的,都在東方的孟加拉灣。


    李建德繼續說:“建造工人有從這裏派出去的,大部分是在當地雇傭的。銀行網點的選址,是在碼頭和貨場中間,兼顧了交通和安全。網點房屋的一樓是挑高大廳,采光窗戶開在兩人高的高度上,全部都有安全鐵欄。二樓是辦公和休息的房間,地下室有安全金庫。以後,金庫會天天有崗哨值守。


    這次選碼頭的重點是深水良港,租建費用比較高。但是深水良港的商人多,對銀行是好處。所以選擇時,放棄了便宜的小港口。預期費用已經發迴總部,正在等葛會長批複。”


    李建德的能力越來越強了,簡短的匯報就說明了選址、人力、安全、預算和原材料運輸。簡植滿意的點頭,把目光看向了蕭妍。


    蕭妍:“網點人員已經分組完畢,一百五十人分成十組。花名冊已經登記。擔任組長的人,會在綜合能力最強的水手中挑選。淡馬錫正在物色賬房先生,有合適的會提前派過來。”


    蕭妍匯報完了,周月兒從卷宗裏抽出一本書冊,說:“這是我整理的銀行人員操作規範和注意事項,請老師看一下。如果老師同意,我迴頭去申請總部印刷,以後當做培養銀行人員的內部書冊。”


    簡植接過書冊,一邊翻看一邊說:“我相信,你們有能力籌劃好銀行工作。這都是你製定的?”


    周月兒道:“大部分都是賬房先生提供,是我們一起研究編撰的。剛剛整理出來。”


    簡植慢慢的看書冊,慢慢的說:“你們幹的很好。我會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也可能去蘇伊士港。我想找到從紅海到地中海的陸上通道。繞過非洲去地中海,太遠了。”


    李建德說:“從陸上商道去地中海的商人很多,港口裏就有。等老師出發時,我會雇傭他們給老師當向導。”


    ————————


    簡植和曹十二在港口閑逛。王大國沒在身邊,他陪著賈米拉和黃桂娘購物去了。


    港口和原先沒什麽不同,三道城牆一道比一道高。不同的是城牆外邊的建築和淡馬錫越來越像。李建德修整了街道,街道兩邊商鋪很多,還有一些房屋做了餐食小店。和淡馬錫不同的,隻是沒有人力密集的工場。


    人不密集,街道就不那麽繁華,沙土路邊的綠草都顯得幹枯。錫蘭和淡馬錫同樣屬於熱帶,簡植想把橡膠樹栽種過來,茶樹也行。另一世的錫蘭紅茶很有名氣。樹種就是英國人從中國偷出來,然後種植在這裏的。簡植反對經濟物種外流。李建德在這裏立了國,明人族群眼見著越來越大,現在把茶樹和橡膠樹種到這裏,應該算是內部流通。


    更重要的是,茶樹和橡膠樹,都會給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帶來巨大的財富。人們有活幹,有收入,誰會想著去推翻統治者呢?這對李建德和這裏的居民,都有好處。


    曹十二碰了碰簡植的胳膊,朝前麵努努嘴。前方,一個一米九的大漢站在一個商鋪前百無聊賴,垂頭喪腦的左顧右盼。簡植啞然失笑,一米九的王大國,也抵不住陪女人逛街的無聊辛勞。


    簡植走到王大國身邊,舉手拍了王大國一下,從王大國的身邊走入商鋪。耳邊聽到曹十二低聲對王大國說:下次再這樣保護主母,我弄死你。


    商鋪裏,黃桂娘和賈米拉在一個櫃台前交頭接耳,不知說的什麽。簡植走到兩女身後不禁撫額,兩女麵前,是紅、藍、綠、紫、青各色寶石。


    女人是從來不知道為老公省錢的。


    這都是賈米拉出的主意,要不然以黃桂娘的性格,絕不會在一隻手上帶五個寶石戒指。能怎麽辦呢?簡植除了咬牙硬撐著,又不能轉身就走。還得輕聲問:“看什麽呢?這麽高興。”


    黃桂娘見到簡植,稍稍往後退了一下,賈米拉興奮的對簡植說:“你看桂娘妹妹的手多漂亮,戴綠色的顯白,戴紫色的更好看。”


    簡植含笑咬牙:“嗯,很好看。每個人隻許買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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