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頂級的縱橫家,“豎子不足與為謀!”


    酈食其雙袖一抽,騎上馬離開了巢鳩的隊伍。


    五月十三日,中午。


    大部隊已經穿過隘口,進入狹長的東海。


    為首的巢鳩一路高歌猛進,似乎覺得勝利的天平已經向他傾斜。


    突然!


    “報!大王!我方後軍突然遭遇襲擊,此時已經死傷慘重了!”


    “什麽!”巢鳩表情一驚,衝下馬,抓起通報兵的衣領,“對方是何人你看清楚了嗎!有多少兵馬?”


    “這...小的不知,隻知道對人人很多,對我們突然發動襲擊,我也是拚了命才跑了過來。”


    巢鳩一怔!突然想到了什麽,“酈食其先生何在?!”


    一旁的小兵說:“大王,先生幾天前就已經離開了...”


    “遭了啊!我們中計了!”抽自己個大嘴巴子,怨自個兒沒聽酈食其的。


    巢鳩迅速上馬,一拉韁繩,馬兒提起前蹄,嘶叫一聲。


    “全軍掉頭!迴擊敵軍,快!”


    說罷,巢鳩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士兵們也嚇了一跳,紛紛開始往大後方跑去。


    半個時辰後...


    眾人來到了後方。


    死屍遍布,糧草早已被洗劫一空。


    正當巢鳩皺眉敵人去哪的時候。


    山兩邊響起嘶喊震天的叫喊,不一會兒,便從路的兩頭衝鋒而來的士兵,朝他們的頭尾攻去。


    山上埋伏好的弓箭手也拉滿弓,向山下的大部隊射去。


    頓時,人仰馬翻,巢鳩的部隊亂作一團。


    看著混亂的場麵,巢鳩腦子一熱,索性不管了,先殺出一條道路,才能保下性命。


    “兄弟們!隨我向後方殺出一條生路!”


    說罷,眾人這才意識到,應該跟著巢鳩的步伐。


    武器乒乒乓乓,馬蹄聲夾雜著士兵的嘶喊,血液染紅了這長長的道路。


    一個時辰後...


    董翳和鄭有從上方道路上前而來。


    “鄭將軍計策果然高明,這便一舉擊潰了反叛軍!”


    “過獎過獎,我也看過一些兵書,誤打誤撞罷了。”


    鄭有可是正兒八經的兵家宗室,巢鳩呢?一個落寞的貴族後裔罷了。


    遠處,敵軍被殺的丟盔棄甲,一名小將騎馬而來。


    “報告將軍!”小將把布袋子一打開,“巢鳩的首級!將軍過目!”


    “善!爾等鼠賊,也敢大逆不道,尋那造反之事!哈哈哈哈哈!”


    董翳翻身下馬,嘴都咧到耳根了,別提多開心。


    這第一仗就贏了,贏得這麽輕鬆,出師大捷,迴去一定會升官加爵了!


    “做得好!當賞!你去把剩下的降兵集結起來,等候發落!”


    “諾!”


    小將迴到後方。


    此時敵人已經扔下手裏的兵器,站在原地,大王都被殺了,自己也沒必要反抗了,靜靜地等待命運的審判。


    “鄭將軍,這降兵如何處理啊?帶迴去的話陛下肯定不會要。”


    鄭有點點頭,如今關中各郡都已經廢除了徭役製度,這些人怎麽安排確實該考慮一下了。


    思索片刻,鄭有說:“不如讓他們重編,並到我方。”


    “一來是防止他們成為流民,再次造反。”


    “二來是也能擴大我們的部隊。”


    董翳沉吟片刻,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好點點頭。


    “那好,就怕這些反賊臨陣倒戈啊。”


    “將軍多慮了,兵法雲,人心惶惶著,內亂必敗。


    就是要乘著他們還沒有形成牢固的反叛思想時,讓他們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這剩下兩萬的隊伍,大部分也是吃不起飯不得不反的人。”


    聽完鄭有的解釋,董翳不再多話,既如此,就按照他說的辦吧。


    由於此次勝利,勝在出其不意,所以董翳這邊也就損失了兩千人左右。


    加上這兩萬的兵,董翳此時已經有了五萬大軍。


    其中有三萬是泗水郡,陳郡,東海郡的。


    把兵歸還以後,董翳便從東海郡的官員中挑選了幾個去了會稽郡任職,充當臨時官員,幹得好就轉正。


    五月二十日。


    董翳和鄭有在泗水郡大擺宴席,慶祝首戰告捷!


    個地方鄉紳富豪聞聲,駕著馬車紛紛敢來祝賀。


    大院中賓客絡繹不絕。


    隻有上座,顯得格外紮眼。


    “多虧了董將軍啊,不然那賊寇就要打到泗水來了。”


    “董將軍,鄭將軍!老夫敬你們一杯!”


    董翳和鄭有此時紅光滿麵,一口酒一口酒的喝著。


    此時董翳已經有些醉了,恍惚間,他瞟了一眼上座的角落,有個人大肆喝酒大肆吃肉。


    絲毫不在乎禮儀。


    “此人是何來頭啊?”董翳朝一旁的人問了問。


    “這人啊......”


    “怎麽?難道是大家世族?如此潑皮無禮,成何體統!”


    “將軍息怒,這人名叫劉季,就是一個混混,不用管他。”


    董翳大眼瞪小眼,什麽?混混?一個流氓地痞也能進來吃喝?


    也不看看上座下座哪個不是有錢人?


    “哼!此人好大膽!”


    眾人被董翳這一聲吸引過去,大家都紛紛搖著頭。


    這劉季向來生性無賴,蹭吃蹭喝,沒想到這種飯局也要來參合。


    但也不好說他,他一個沛縣小亭長,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撕破臉皮。


    劉季這人好結交,跟身邊的人交情都不錯。


    此時,大家為了照顧董翳的臉麵,便紛紛讓劉季趕緊下桌出去。


    “將軍!我這人生來如此,大丈夫就該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一個個都斯文成這樣,好不樂乎!”


    此話一出,眾人也是一驚,這小子劉季,真是不知好歹啊!


    董翳聽了,好像有點道理,但又沒有道理。


    正當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旁稍微清醒的鄭有說:“既如此,劉季亭長是交了千錢才來的上座嗎?”


    “千錢何須有,留得千萬心!”劉季一臉苦澀,自己哪來的千錢啊,就是上來白嫖的。


    此時大家都倒吸一口氣,這是被發現了?


    正當劉季準備抽身離開時,一旁的一個中年男子起身拱手朝鄭有說:“鄭將軍有所不知啊。


    我也是聽說劉季在沛縣當亭長有過人之處,深得當地百姓擁戴,對每個人都敬重有加,隻是行為方式有些大手大腳,但絕對的好人啊!”


    “蕭先生言之有理,兩位將軍,不必為他擾了雅興,我們接著喝!”沛縣縣令也附和著蕭何幫劉季說話。


    兩人一同勸說下,董翳和鄭有這才放下戒心,接著吃喝,並沒有怪罪劉季。


    劉季哈哈哈大笑,端著自己的小桌來到二人跟前,一起推杯換盞,有說有笑。


    不過多時...


    董翳和鄭有都有些醉了,也就先走一步。


    此時劉季也醉醺醺的,有些站不穩腳。


    一旁的蕭何也是無奈笑笑,但他知道,此人雖放蕩不羈,但善結好友,懂得籠絡人心,必成大事,所以蕭何才打算跟劉邦打好關係。


    蕭何在沛縣做的薄書,也是個小官吏,但才能出眾,能力頗強。


    縣令等一眾好友都推薦他上朝為官,一定能得到陛下賞識,但蕭何無動於衷,並沒有去。


    而且這場宴席被來是給呂公一家接風洗塵準備的。


    因為呂公在其他縣得罪了權貴,不得以躲避仇家,又跟沛縣的縣令交好,所以前來投奔。


    隻是碰巧了,董翳和鄭有經過沛縣,思來想去,總感覺少了點什麽,原來是少了場酒宴啊。


    陰差陽錯之下,便誤入了這場宴席。


    呂公走上前來。


    抓住劉季的手:“令弟年齒多少?”


    劉季一聽,這不是呂公嘛,才想起來這場宴席本來是給呂公辦的。


    “我四十有幾。”劉季摸了一嘴,又喝了兩口酒。(曆史上沒有準確年齡,但從他駕崩時六十多歲來看,四十多也合理。)


    “如此甚好,老夫家有一女,賢惠聰穎,不知令弟如何?”


    呂公開懷大笑,他看重了劉季這生性灑脫的性格,跟他結交是個好的選擇。


    “哦?”劉季懵了,怎麽迴事?


    出來白嫖一頓飯,就送了個女兒?我不是在做夢吧?有這好事?


    “呂公客氣了,我就一村夫,何德何能啊。”


    講劉邦推辭,呂公也是笑了笑,還挺謙虛,不錯!


    “令弟何須自謙,才子配佳人,理應這樣,選個良辰吉日,老夫做媒,辦了婚事,雙喜臨門啊!”


    劉季笑嗬嗬的點著頭,好家夥,反正自己不吃虧,便宜不要王八蛋啊!


    眾人一陣大笑,結束了這場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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